秦晚詞感覺自己手裡的男人沒有在繼續掙扎了,提起來更加的省力,低頭一看,就看到男子已經暈了過去。
“哦……看來他體內的毒還是發作了……”
絕對不是撞暈了。
秦晚詞嘆了一口氣:“帶着的解毒藥丸到底還是不夠對症,不過也好,否則這會兒他就被毒死了。”
秦晚詞沉浸在自己竟然救了一個人的不可思議的行爲裡。
他們在公司,學的可是殺人,那些殺人的招數,可是多餘一個動作都沒有,如今她秦晚詞,竟然救了一個人。
秦晚詞笑了笑,她只是自己,她只爲了自己活着,只爲了活的隨心所欲,只爲了能活的更像自己。
秦晚詞想着。
唉,早知道他暈倒了提起來比較省事兒,那剛剛就直接把這個人打暈了就好了,也不至於聽了那一堆謊話。
想着,又愉快的繼續下山了。
到了山腳下,天已經黑透了,鉉十九坐在一輛馬車上,正等在那裡,滿臉的焦急。
“十九?你怎麼在這裡?”
“主子!”鉉十九眼裡放光,看到秦晚詞,比看到一堆金子都要親切。
“殿……”
嗯?
主子這個造型怎麼這麼奇怪?
本來藉着月色,還以爲主子手裡提着的是打到的大型野獸,或者是野豬什麼的,走進了想趕緊接過來。
可是自己提到手裡卻發現不對,這分明,是個人……
鉉十九懵了,然後雙手提了起來,看着這個被五花大綁的人:恩,不認識……
然後他一臉呆的看着秦晚詞:“主子,這……這個是……”
“奧,我隨手救下的一個身中奇毒的人,帶回去給鉉舞練手吧。半死不活的,不需要有什麼心理負擔。”
秦晚詞又笑的甜蜜蜜,看的鉉十九打了一個哆嗦。
他想到了被整治的服服帖帖的鉉二,想着,自己最近沒得罪主子吧?
順手又把這五花大綁的男子點了一個穴位,想了想,也沒放進馬車,而是直接放到了馬背上。
哪怕是眼前的男子看起來是暈倒的,可是萬一是裝出來的呢?
確實慢慢甦醒,裝暈的程惠,又徹底暈了過去。
他到底是向什麼女土匪求救?
“我不是讓你在家裡照顧幾個孩子麼,你怎麼來了。”
秦晚詞上了馬車,卻沒有坐進去,而是和鉉十九一左一右坐到了外面。
“殿下讓我們到時候來接主子,這麼晚了,我還怕是和主子走岔了,可是十八說並沒有看到主子回去……”
鉉十九解釋了一句:“主子若是再不下山,我就要帶着天部的兄弟們去搜山了。”
找人這種事兒,還是天部比較熟。
秦晚詞愣了一下,倒是沒有再笑。
爬了一天的山,哪怕她是被藥物改造過的身體,也有些疲憊,就這麼坐在馬車上,吹着冷風,然後閉上了眼睛開始養神。
到了家裡的時候,已經是後半夜了。
鉉十九將那人就安置到了那間空着的門房,沒再往內院跟。
秦晚詞一個人,揹着那個小揹簍,心事重重。
走着走着,她就頓住了,空氣中那股熟悉的清香。
院子中,無花它自香,無風而衣自動。
中間一張石桌,莫予書就坐在那旁邊兒的石凳上,雙手撐着下巴,呼吸清淺,顯然是睡着了。
不知做了什麼美夢,嘴角勾起一個弧度,似乎在笑,卻分外矜持。
他整體都透着一股柔和以及生機活力,和白天裡那板着臉故作冷冰冰的樣子完全不同。
秦晚詞情不自禁的就屏住了呼吸,呆呆的站在了那裡。
她藉着月光,看着眼前的男子,動都不敢動,生怕驚醒了他的美夢。
無端的,心裡就生出了種無措和緊張。
她一直以爲,她只有一腔悍勇。
她以爲,除了活着,她早就已經對任何事情失去了興趣。
她以爲,那張甜蜜的笑臉,早就已經如同面具,長到了她的臉上。
卻不知道,自己還有一天,心理也會重新出現這種小心翼翼和患得患失。
“你回來了?”不知道什麼時候莫予書已經醒了。
他眼神有些惺忪,但是眸子裡卻是璀璨星河。
“墨成,我說過我不會有危險,你怎麼還是讓十九過去了?”秦晚詞盯着莫予書的眼睛,輕聲問道。
“本來就是要麻煩你保護十九那個不成器的,不過是夜深了,你怕黑,我讓十九給你送去一盞燈籠,照亮回家的路。”
家?
秦晚詞情不自禁的環顧一下四周,原來,這樣,就是家了麼?
歡聲笑語,無論多晚,都有人在等你。
“這麼晚了,你怎麼又來了,明天不上朝的麼?”秦晚詞帶着笑,又問了一句。
那笑容,甜蜜蜜的,直接漾在了眼底深處,彷彿微風吹起的一池春水碧波。
“我只是……”莫予書頓了頓,那句路過就在舌尖。
頓了一下,然後也輕輕笑了一聲。
“看到路邊兒的花都開了,忍不住想來看看,家裡的花有沒有開。”
說着,從石桌下面拿出來一盆鮮花:“你看,這個顏色,我覺得好看極了,咱們院子裡,就差這一朵。”
秦晚詞沒再笑,而是一本正經的回答他說:“開了”。
家裡的鮮花開了,自己的心花,也開了。
她忽然間想嘗試,嘗試一下,去喜歡一個人。
無論,那個人,是否喜歡她。
只試這麼一次,頭破血流也不會後悔。
說完了,秦晚詞臉一紅,放下揹簍,在廂房洗漱了一下,這才輕手輕腳的回到了房間。
她以爲幾個孩子已經睡熟了,房間門口還點着一盞燈,搖曳着,彷彿看到她這個主人回來很是欣喜。
“孃親?”
“姨姨?”
團團和滿滿在他們跋步牀裡探出了一個小腦袋,苗苗和朵朵也是揉着眼睛,露出了睡眼惺忪的一張臉。
“嗯。”秦晚詞輕輕應了一聲。
跟着,不知道兩個孩子嘟囔了一句什麼,小腦袋又都縮了回去。
秦晚詞吹滅了燈盞,然後躺進了牀裡,看到圓圓也惺忪的看了她一眼:“孃親回來了……”
沒等秦晚詞回答,小丫頭就打了個滾兒,到了秦晚詞的懷裡,又睡熟了。
而另外那兩張牀,也傳來了嘀嘀咕咕的交談聲,然後呼吸又變得悠長。
秦晚詞以爲自己會失眠,可是,她香甜的一覺睡到了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