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的擺設並不多, 樸素地不得了,索性有個爐子,爐子前坐着一個老婦人。
老漢見有人進來了, 那老婦人還是坐着不動, 不由有些惱怒, 沙啞的聲音不悅道:“老婆子, 你還愣在那裡做甚沒看見有客人來了麼還不快來招待”
一直低着頭的老婦人這才擡起頭來, 她的麪皮灰敗,眼神陰鬱,涼涼的目光掃過宋姣與西門泉, 最後垂下眼,嘴裡咕噥兩句他們聽不懂的話, 默不作聲地去了內室。
西門泉與宋姣均是一愣, 宋姣甚至覺得後背發涼, 輕輕戳了戳西門泉,想對他說要不別住這兒了吧。
可惜西門泉並不是系統, 聽不到她內心的話,肩一聳,眉一挑,無奈地歪了歪頭看着她,“副將, 你想說什麼”
宋姣無奈地撇開臉, 她實在不想和這麼蠢的人交流。
老漢似看出了宋姣的猶豫, 連忙道:“兩位軍爺別害怕, 剛剛那是老漢的妻子。”他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這裡有點問題,兩位軍爺別在意。”
“沒事沒事。”西門泉忙道, “倒是我和我兄弟叨擾你們了。”
老漢嘿嘿直笑,“這外面的天氣涼的不得了,兩位軍爺應該冷了吧,快到爐子邊烤烤火,老漢爲你們倒兩杯茶水。”
“嘿嘿,不用那麼客氣的。”話雖這麼說,西門泉坐下的速度比誰都快,宋姣見狀,沒有辦法,扭扭捏捏在他身邊坐下。
老漢爲他們倒了兩杯水,“老漢給軍爺們準備被褥啊。”
語畢,他朝內室裡走去。
宋姣戳了戳西門泉手臂,西門泉側臉看她,目光疑惑:“怎麼了”
“沒啥,就覺得有點不對勁。”宋姣皺了皺眉頭,也說不上來是哪裡不對勁,但就是不對勁。
西門泉拍拍她的背,安慰道:“副將,你太多心了,這兩個老人家看起來多慈祥啊,你想哪去了莫不是以爲他們兩個還能把我們兩個年輕力壯的漢子怎麼樣”
“說的也是。”宋姣略略沉下心來,喝了一口老漢倒的茶水,茶水溫熱,卻有點澀澀的感覺。
宋姣沒多想,以爲是茶水放久了。
不多時,原先進去的老婦人走了出來,陰鬱的眼神飄乎乎地落到她的身上。宋姣回看她,她立即別過臉,面無表情地朝門口下去。
門被打開了,狂風涌了進來,宋姣不由縮了縮脖子。
不多時,老漢又走了出來,嘿嘿笑着,眼角細紋擰成菊花模樣。
“老婆子去煮飯了,兩位軍爺稍等。”
語畢,他坐下來,和西門泉隨意聊起天來,聽着他們兩人聊天,宋姣才覺得這老漢還真是見識不淺,天南地北,還都知道一些。
宋姣並不是原主人,對這個世界並不是很瞭解,也插不上話,只能聽着他倆談話。
不知過了多久,門開了,老婦人端着菜走了進來,將菜放到桌上。
宋姣看了看那菜,辣椒炒豆腐,對於吃了一天沒有任何調料的宋姣來說,這簡直就是美味佳餚。不過,當她的目光落到老婦人的手上,她的胃口霎時一落千丈。
那老婦人手指甲裡滿是黑黑的污垢,且且指甲很長,宋姣一想到老婦人用這雙手切菜洗菜,她覺得還是吃西門泉烤的魚比較好。
後面又端上來一碗炒小魚仔以及一碗湯,接着便開飯了。
宋姣沒有什麼胃口,吃的不多,西門泉倒是吃的很歡快,一口接一口,最後還歡天喜地喝了老漢家釀的甜酒。
酒足飯飽後,睏意襲來,宋姣說想休息了,老漢立即把她帶進內室,內室裡還有一間屋子,老漢說是給他們兩人準備的。
宋姣總覺得有些奇怪,可睏意當前,她也想不了那麼多了,脫了鞋子就躺了上去。
不知過了多久,她睜開眼的時候,眼前一片漆黑,身體僵硬。
她一驚,猛烈掙扎起來,可身體被束縛了,怎麼也動彈不了。
待眼睛慢慢適應了黑暗,她看到四周都是木柴,側臉一看,發現西門泉坐在她不遠處,身上被麻繩束縛住,頭低垂着,看起來是昏迷了。
她咬了咬脣,看來那兩個老人家果然不正常。
“西門泉西門泉!”她低低地叫他,可西門泉像是睡死了一般,沒有迴應她。
她往他那邊挪了挪,可是身體怎麼也挪不動,估摸着是把她綁在什麼柱子上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傳來“吱呀”一聲,看來是有人進來了,宋姣趕緊閉上眼睛。
冷風夾雜着亮光襲來,宋姣不動聲色地閉着眼睛。
“大爺,你行啊,竟弄來兩個身強力壯的漢子。”
“嘿嘿。”這是老漢的聲音,“這兩個人蠢的像豬,一下就上當了。”
“乾的不錯,等會分東西的時候給你多分一票。”
接着,宋姣感覺有人靠近她,一雙手在她身上亂摸,她忍住罵孃的衝動讓其亂來。
再接着,又有聲音傳來,聲音失望的不得了,“老大,他身上什麼都沒有。”
“再搜搜另外一個人的。”原先與老漢對話的那人說,語氣已有些不悅,宋姣能夠想到他擰眉的兇狠模樣。
沒過多久,有聲音響起,“老大,那人身上只有一個荷包,荷包只有五兩左右銀子。”
老大:“……”
老漢的聲音響起:“沒有其它什麼值錢的,比如玉佩什麼的”
“沒有。”
老大:“臥槽,竟然是兩個窮鬼,看兩人的穿着也看不出這麼窮啊!”
宋姣:“……”
“老大,那怎麼辦”那搜身的聲音問,“把他們兩個都放了”
“那怎麼行。”老大想都不想就拒絕了,他們兩個是軍營的人,雖然不知道是哪國的,可是萬一把他們放了之後,他們找人來端了我們的窩怎麼辦
宋姣欲哭無淚,她發誓,如果她找人回來端他們的老窩,她天打雷劈好吧。
可惜老大不是系統,聽不到她心中所想,“我們那兩條猛犬最近不是食物緊缺,現在這兒有現成的,一條一個,正好正好。”老大狂笑,“走吧,已經很晚了,明天再來宰了他們喂狗,走吧走吧。”
腳步聲越來越遠,眼前的亮光熄滅,宋姣這才睜開眼,眼前漆黑一片,什麼都沒有。
去他二大爺的,她不要喂狗啊!
“喂喂,西門泉快醒醒!有人要把我們倆剁了去喂狗啊!快醒醒!”她驚慌失措地叫西門泉,可西門泉那廝睡的像豬一樣,宋姣今天終於知道豬隊友是什麼意思了。
臥槽!西門泉你要不要這麼蠢!
【……人家昏迷了,也不是他睡死了啊。】系統弱弱地爲西門泉辯解。
“那菜裡面放了迷藥,西門泉那頭豬吃的那麼多,如果他沒有吃那麼多,那麼也不至於昏迷那麼久。”
系統:【……】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西門泉終於慢慢轉醒,看到被綁在了柱子上,也是一驚,興許是眼睛還沒有適應黑暗,聲音急促又驚恐:“這是怎麼了,這是怎麼了,副將你在哪裡,副將啊!”
宋姣冷着眼看着他的驚慌,哼哼,這頭豬也知道害怕。
興許是目光終於適應了黑暗,西門泉的目光定格在宋姣身上,聲音終於淡定起來:“啊!副將,原來你一直都在啊,嚇死了我,怎麼不吭一聲啊”
“懶得理你。”宋姣撇撇嘴。
西門泉似沒有聽到她嘴裡的不悅,自顧自問:“副將,現在我們怎麼辦”
“涼拌啊。”
西門泉:“……副將,你別這樣。”
宋姣:“那有什麼辦法難道你有什麼好方法逃出去”
西門泉:“沒有……”
宋姣:“那就安靜着別說話。”
天色漸漸亮了起來,宋姣的手腕已經麻了,所幸,她用石頭割了一夜的麻繩終於被她斷開,束縛她的繩子一鬆,她抖動了下,繩子從身上滑落。
西門泉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下巴都快掉下來。
她扭了扭發酸的腰,從地上掙扎着站了起來,鎧甲很重,不利於逃跑,她想了想,就不顧凍把鎧甲脫了下來,讓系統調出地圖,準備逃跑。
【宿主,你不救西門泉了】系統問她。
“來不及了。”她回答,看向透進亮光的窗戶,“天已經亮了,那羣人說天亮就要把我和西門泉殺了喂狗,現在天亮了,這裡面又沒有刀,用石頭割不知道要割到何年何月,一個人死總比兩個人死好。”
系統沒有說話。
宋姣看了眼西門泉,西門泉似知道了她的打算,抿着嘴沒有說話。宋姣有些意外,她還以爲他會求她不要拋棄他,求她救救他。
“抱歉。”她低低說了一句,朝門口走去。
那羣人也許覺得已經把他們兩個綁起來,料他們有天大的本事也掙脫不開繩子,所以門並沒有鎖,宋姣輕輕一推,便出來了。
冷風襲來,她沒有穿鎧甲,只穿了一件單衣,冷的不行。
看着蒼茫雪地,她咬了咬牙,朝雪地奔去。
才跑了幾步,她立馬又掉頭回去,推開門。原本低着頭等死的西門泉一愣,猛地擡起頭,見到是她,神情明顯一愣:“副將!”
宋姣彎着身在府上看看有沒有比較尖銳的東西,“想了想,咱們也算是共患難的隊友,關鍵時候把你扔在這裡也不夠義氣,儘管你是豬隊友。”
找了一塊比較尖利的
石頭,她用力在束縛住西門泉的繩子上摩擦。
西門泉看着她的目光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