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線拉回丁水她們修煉淬體術之前的大半個月,河東道節度使朱向陽和他手下經過一番謀劃後,成功把將近一半的滿朝文武勳貴,全部都扯進了啓祥帝遇刺案中,說是他們聯手謀劃導致。
原因也是有理有據。
那就是啓祥帝之前讓少府前往各大富商家敲詐勒索,侵害了他們的利益。
所以他們憤怒之下要弒君。
阻止啓祥帝繼續敲詐那些富商。
合理合理,非常之合理。
緊接着,不等那些官員們憤怒謾罵反抗,朱向陽就把他們拖了下去,並且吩咐手下士兵去抄家,同時還有另外一批人馬前往皇帝的內帑以及少府抄家。
剩下的那些官員則都很識趣。一邊慶幸,幸好自己先前沒有得罪朱向陽。
一邊是根本一句話都不敢說。
因爲他們很確信,這時候他們哪個要是敢站出來提反對意見,絕對會被立刻拖下去,成爲弒君的謀逆亂黨之一。
反正朱向陽都已經把那麼多朝廷官員牽扯進啓祥帝遇刺駕崩一案當中了。
再多幾個,想來也無所謂。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此時只能閉嘴,明哲保身。
抄家過程持續了整整三天三夜。
而結果當然也是相當喜人,哪怕只抄了不到一半官員勳貴的家,最終收穫也已經是皇帝內帑六倍了,這收穫搞得朱向陽他都有把剩下官員勳貴也全都一起抄了的衝動。好在有軍師幕僚一直在邊上勸着,這才讓他剋制住內心衝動。
第二天就帶上這次的所有收穫。
打道回府了。
當然了,在臨走之前,爲了保證斬草除根,他還是有趕緊將啓祥帝遇刺駕崩案徹底定性,並且把涉案官員,也就是被他抓起來抄家的那些官員都殺了。
家族重要人員也或殺或流放。
以確保未來不會有人翻案。
直到他徹底離開,剩下的那些官員勳貴包括皇族,這才破口大罵,一邊安排年幼的太子登基,一邊聚集在紫宸殿那邊,就朱向陽做的那些事開會商討。
“諸君,我們現在不得不正視一個非常嚴肅的問題,那就是,如今時代變了,再也不是朝廷與我等世家共治天下的時候了。那些武人根本不守規矩,只知道憑藉自身武力和手下那些賤民胡作非爲,把我們的面子都要踏入泥裡了。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再這樣下去,我們就算攢下再大的家業,攢下再多的銀子,最終都得被他們搶走。這次那個朱向陽是沒想做董卓曹操之流,所以只搶了些浮財帶走,土地房產鋪子之類,因爲根本無法帶走。
都留給了我們,暫時沒有動。
可是以後呢,以後誰敢擔保他不會再回來一趟,不會惦記上我們手裡的土地房產和鋪子,哪怕他不回來不惦記。
消息傳出去。
其他節度使會不會心動?”
朱向陽看在王皇后,以及未來新帝是王右丞相外孫的面子上,雖然看王右丞相很不爽,但終究沒將他抄家滅族。
只是把他家強行搶了一遍。
之後以抱歉抄錯了草草結束,並且一枚銅板都沒有還回去,所以此時的王右丞相,對朱向陽是無比怨恨的,同時也因爲朱向陽的肆意妄爲,心生忌憚。
不僅是忌憚朱向陽,更是忌憚所有節度使,他突然意識到,現在的世家已經不是當年王與司馬共天下的世家了。
當年王家與司馬家共天下,他們世家有自己的堡壘,有自己的私兵,隨隨便便拉起三五萬大軍絕對不在話下。可過去百年隨着朝廷的不斷打壓以及科舉興起,很多世家正在不斷將家族的核心力量往帝都這邊匯聚。畢竟現在只有參加科舉才能做官,再強大的世家,如果幾代沒有人當官也會衰敗並且被瓦解。
因此他們必須適應並壟斷科舉。
可是世家間也有競爭,科舉的名額卻有限,不可能所有世家都滿意,即便如今他們已經基本壟斷科舉,並且將絕大多數寒門排斥在外,內部也有爭鬥。
爲了確保能成功中舉,他們只能將家族的優秀子弟送到帝都這邊,設法揚名的同時拜會一些高官,以求中進士。
然後當官,庇護家族,反哺家族。
如此一代一代,世家優秀子弟都匯聚到帝都這,再加上朝廷對地方勢力的不斷打壓,很多世家在地方上經營的勢力早就遠不如過去。後來朝廷的勢力衰敗,沒能力繼續打壓地方世家,但是地方上的節度使卻強大了起來,朝廷打壓好歹守規矩,地方節度使卻與那些地方世家有着直接的利益糾紛,打壓起來或者說爭權奪利起來,那更是殘酷無比。
現如今世家可以說隨着整個大乾朝廷在一起衰敗,手握軍隊實權的那些節度使們,纔是朝廷與世家的真正大敵。
之前他們可能還沒意識到這點。
直到這次朱向陽徹底將他們打醒。
“王丞相你說的這些,我們當然也清楚,但是我們又能怎麼辦呢,現如今我們拉攏個別節度使都困難,更別說收服那些節度使們,讓節度使聽話了!”
道理大家都懂,但破局難啊!
“你們真的是……
節度使他們爲什麼能如此囂張,還不就是因爲他們手裡有兵,他們手裡能有兵,我們手裡又爲什麼不能有兵,朝廷要是擁兵三十萬、五十萬,哪個節度使敢像現在這麼囂張!這麼對我們!”
王右丞相總算說出他的目的。
現在他們家已經跟新帝徹底綁定到了一起,所以提升朝廷實力也算是間接提升他家的實力,因此,他自然很積極的爲自己外孫謀劃,想增加朝廷實力。
“話誰都會說,可如今朝廷連養着三萬大內禁軍都困難,更別說再養三十萬大軍,五十萬大軍了,你出錢嗎?”
此刻聰明的大臣們,已經意識到王丞相想幹什麼,當即不滿的懟了起來。
不用想也知道剛走了個朱向陽。
王丞相也看上了他們手裡的家底。
畢竟誰都知道,朝廷國庫基本空空如也,皇帝內帑剛被搬空,少府好不容易搜刮點銀子,也都被朱向陽搬走了。
現如今除了他們剩下那些沒被朱向陽搜刮的官員手裡可能還有點現錢,剩下哪個還有錢,都沒錢,先帝葬禮都還拖着沒辦呢,因爲實在沒有錢去操辦。
“自然是需要大家羣策羣力。”
沒辦法,王丞相也只能實話實說。
“王丞相你就不要爲難我們了,如今我們已經有三個月沒有拿俸祿,國庫裡剩下的那點銀子大概率也保不住,估計連給先帝辦喪禮都不夠,所以就連未來大半年的俸祿,也基本沒什麼希望。
這種情況下我們又能出什麼力。
要從我們家裡徵兵不成!”
很快衆大臣便紛紛反對起來,都說他們無能爲力,實在是出不了什麼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