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裡,夜蓉呆呆的看着那一排小牀,曾經在上面,躺着她的孩子們,她一直以爲他們是安全的,多陪他們一會兒都沒有,可現在,她想再陪他們都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這叫她情何以堪呀!
當盧哲翰安頓好劉問蘭,走回來便看到這樣子的情況,夜蓉呆呆的站着,一臉的自責,本來他是真的想好好責任她的,可看她這樣子,他反而更爲她擔心了。
“蓉蓉,你也不要再多想了,反正這些人劫走孩子們,也是爲了威脅我們,我相信他們很快就會聯絡我們的,到時候,我一定會有辦法將他們一網打盡,救出孩子們的。”
盧哲翰走過來,從身後抱住夜蓉,她這才慢慢收回目光,轉過頭來看向他。
“你爲什麼不罵我,如果你罵我,我說不定還好過一些,盧哲翰,你罵我呀,你罵呀,我現在要你罵了,你罵我什麼都可以,只求你,不要這樣子對我,好不好。”
她真的要瘋了,她一直以爲自己可以解決好一切,但是,卻在她的眼皮底下出了這麼大的紕漏,而且最氣的是,她居然只能站着,無能爲力。
望着這樣子的她,盧哲翰的心變得更軟了,他一直渴望能看到夜蓉柔軟的模樣,可如果是在這種情況下,那他寧願一輩子看不要看到。
“傻瓜,我罵你就能解決問題了嗎,現在我們要做的是,冷靜、清醒、保持應有的判斷力,夜蓉,我相信你,你一定可以的,是不是!”
“我不是,盧哲翰,我好累,你明不明白,我之所以看似這麼堅強,是因爲我不得不堅強,可如果你像我一樣,從小生活在一個重男輕女,處處受到打壓、欺負,甚至有可能會隨時面臨生死的環境裡,長大了又被逼着嫁給一個根本就不認識,還不喜歡的花心男人,你就會明白,我內心有多不安,我有的,就只有我的母親,和我的孩子,上天憐憫,一下子給了我三個,可現在,我一個都沒有了,你要我怎麼辦,要我怎麼相信我還能不能堅強!”
她真的崩潰了,崩潰的很徹底,沒有再給自己留有餘地,甚至她瘋狂的吶喊都令剛剛躺下的劉問蘭再一次走出來,只是她實在是沒有勇氣再走進來,只能站在外面,淚如雨下,如果夜蓉是一個失敗的母親,那她又何嘗不是,她沒有想到,因爲自己的懦弱,讓自己的女兒生活得如此不快樂。
而聽到她心中吶喊的盧哲翰,即自責,又慚愧,自責自己之前的花心,才招惹了一筆筆風流債,才令夜蓉如何的不安心;慚愧自己的無能,惹了這麼多的麻煩,卻不能給她一個交待,難怪她把他一貶再貶,的確,像他這樣子的男人,在皇昕站着都是多餘的,他根本就是一個惹禍的源頭嗎。
可是,夜蓉崩潰了,他就不能再崩潰了,盧哲翰再次伸手想要抱住她,但卻被夜蓉用力的推開,不過他沒有放棄,他再次伸手,再被夜蓉推開,這樣子,一次以一次,直到他將她大力的擁在懷裡,任由着她在他的懷裡又踢又打又咬又鬧,直到她累了,天也亮了,他纔將她抱進了臥室,爲她拉上被子蓋好,而他自己則是很不舒服的側躺在她的身邊,低頭看着已經眼睛紅腫的和核桃似的夜蓉,這個在他面前,將自己毫無保留的展示給他的夜蓉,這纔是他的女人,外表多堅強,內心就有多脆弱,他,終於明白了!
“放心,我惹的禍,我自己承擔。”
經過一夜,盧哲翰多少已經猜出來是怎麼回事了,這件事情絕對不是馬克一個人搞出來的,當初他在歐洲,得罪的又何止他一個,現在報應上門,他也應該打起精神來,而不是隻與夜蓉在這裡鬥氣。
他見夜蓉慢慢睡的沉了,才悄悄的坐起來,走到陽臺拿出手機打給何家平,那頭,似乎早已經等着他這通電話了,一接通,何家平便急急的問道,“怎麼樣了,孩子們找到了嗎?”
“沒有,幫我留意一下,最近進出獅城的人裡面,有沒有我們之前的死敵。”
“我知道,我已經派人去查了,大嫂現在怎麼樣,昨晚我聽說她和喬立剛去馬克那裡鬧了,現在事情已經傳開了,不過我覺得這件事情不太象是馬克做的。”
“的確不象是馬克做的,如果他做了,他一定會給自己留點後路,不會像現在這樣子,至於夜蓉,她情緒很激動,我真怕她情緒會失控。”
“那你多陪陪大嫂,其他的我會加快時間查明的。”
“恩,對了,我已經要我們的六人組過來了,相信他們會幫上你的忙,但是,你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知道嗎?”
“明白。”
何家平說完便直接撂了電話,盧哲翰深知他雖然表明嬉嬉哈哈的,可一旦坐起事來,卻是很穩重的,只是,到底會是誰呢,趁着他和馬克開戰的時候,神不知、鬼不覺的帶走了他的孩子們,而現在已經過了這麼久,居然還不聯繫他,這個人到底想要幹什麼,不會只是想要他絕後吧,如果是那樣的話,那可就糟了!
在他留學歐洲的短短几年內,他用雷霆的手段開拓自己的軍火事業,這樣的生意自然會得罪很多亡命之徒,當初他也考慮到了,所以,每一次他都儘量將對手趕盡殺絕,除了馬克這個有些棘手的法國貴族之外,還會有誰呢,難道是他!
盧哲翰的眼前浮現出一個金髮飄飄的男人形象,每次他的出現都象是幽靈般,令人難以琢磨,特別是那雙銀灰色的眸,更是平添了他幾分神秘的氣息,而這個人,便是縱橫整個世界黑道,令人聞名喪膽,控制着全球99%毒品交易,每年都有近百億進帳的世界最大毒品組織,也是唯一一個被聯合國都列爲頭號危害整個世界的黑道組織——三合會會長,黑澤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