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卿從來都不希望在古代能用上自己的醫學知識,因爲通常出現這種情況,就代表有人受傷或者生病了。
但有些時候,事情既然已經發生,就只能想辦法解決。
顧卿讓香雲扶好德陽郡主,仔細檢查她的腦後。在她的腦後,一頂半圓形的瓔冠中間被嵌入了一枚鋼珠。
原來是這樣……
“怎麼辦,太夫人,德陽郡主好像已經昏迷了。”香雲手足無措的抱着郡主,覺得自己的手都要麻了。
顧卿小心翼翼地揭開那頂髮飾,摸了摸她的後腦。沒有出血。她翻開她的眼瞼,檢查她的眼、耳、口、鼻,均沒有出血,也沒有出現腦脊液。
好像只是腦震盪。那頂瓔冠和攏在後腦上的頭髮救了她的命。
“我們輕輕的把她放在地上,動作一定要輕,保持平臥。”顧卿一邊囑咐着,一邊和香雲把德陽郡主放在了地上。
顧卿輕輕地把德陽郡主的頭偏到了右側。
“太夫人,這裡並不安全,我們還是先出府吧。”四位健婦跪在她的面前。“德陽郡主會有家中的下人和醫生救治的,您留下來又有什麼用呢!”
顧卿正在檢查德陽郡主的生命體徵,腦挫裂傷和腦震盪有時候很像,可若是後面一種,情況就很危機。
她是兒科醫生,若說最容易出現腦部損傷的羣體,那一定有兒童這個部分。每年從各種高處墜落被家中送到醫院來的不計其數,也有熊孩子亂爬自己掉下來的。小嬰兒剛剛學會翻身的時候家中疏忽從尿布臺或者牀上大頭朝下栽下去的……
到了大一點的小孩,玩彈弓或者耍弄玩具手槍結果填充的彈丸打到人的,也有不少。
顧卿仔細看了下手中的瓔冠,這種像是後世的髮夾一般的頭飾是用銀子製作的,上面鑲嵌了一些瓔珞。銀子本身很軟,有延展性,緩衝了不少力道。
她把瓔珞一丟,將手搭在她的脈搏上。
“姑姑!姑姑!”萬寧縣主從遠處跑了過來,身後還跟着不少年輕的小姐。
各家的夫人們則是在衆多婆子的圍繞下往這邊走。
顧卿正在數着脈搏,她沒有表,只能憑經驗估計半分鐘有多久,萬寧縣主跑過來正準備往她姑姑身上撲,顧卿嚇得要死,連忙連脈搏也不數了,伸手就攔住了她。
“魯氏楊氏,拉住萬寧縣主。”
“得罪了!”兩位女家將連忙一人按住她一個肩膀,把她架到了後面。
“你們是誰?居然敢碰我!你們放開我!”萬寧被兩個身高馬大的女人架開,頓時覺得面子受損,叫嚷了起來。
此時陸珺和其他小姐們也跟了上來。她們是看見萬寧臉色不對使勁往外跑,怕她出什麼事纔跟出來看看的。
“萬寧縣主,老身在檢查德陽郡主的情況,在郎中沒有過來之前,不要隨意搬動和推搡德陽郡主,否則可能會有生命危險。”顧卿見這小姑娘關心則亂,完全沒有了剛纔的機靈勁兒,在心裡感嘆了一句“還是經歷的事少”,“你站在那邊看就好。”
脈搏有些快,呼吸還算平穩,顧卿正在檢查間,德陽郡主幽幽的醒了過來。
“頭怎麼這麼暈?嘔……”德陽郡主剛剛開口,口中突然噴出了許多嘔吐物來。
幸虧顧卿是把她的頭往一側偏倒的,否則這些穢物就要倒流填塞到鼻孔耳洞裡去了,更可能嗆進氣管。
空氣中瀰漫着一種酸臭的味道,德陽郡主之前喝了不少酒,這味道實在難聞。有些愛潔的小姐立刻用手帕捂住了鼻子。
萬寧的眼淚一下子涌了出來,口中直呼着“姑姑姑姑”就要往前跑。
顧卿把頭伸到德陽面前,伸出手指。
“這是幾?”
德陽郡主的眼睛眯了眯,無力地說:
“這是手指。”
噗!
顧卿樂了,又說道:“你可記得我是誰?”
“你是邱老太君。”
“那你爲什麼在這裡?”
德陽郡主一愣。
“是啊,我爲什麼在這裡?”
逆行性健忘。腦震盪的的常見反應。
“德陽郡主,你對我笑一個。”
德陽郡主勉力扯出一個笑容來,顧卿仔細觀察她的面部,所有肌肉在牽扯,沒有出現面癱的情況。
“德陽郡主,你後腦剛纔遭受了撞擊,這幾天最好臥牀休息。這幾天可能會頭疼,也可能會失眠,記不起事情,但都是正常的,過上一段時間就好了。”顧卿排除了德陽郡主其他的可能,心裡也是鬆了一口氣,“來人,把郡主身上的穢物給擦了。”
“邱老太君,到底是怎麼回事?爲何會有刺客?”敦武伯家的侄女劉珮走上前來,她必須要弄清這裡什麼情況,若是有危險,即刻就要回家。
“老身也不清楚是怎麼回事,突然就有刺客行刺。”顧卿站起身,示意健婦們鬆開手。萬寧縣主一被鬆開,立刻衝到了姑姑面前。
只是她還牢記着顧卿的話,不敢隨意去碰德陽郡主的身子,只得手足無措的看着她。
“萬寧,你怎麼哭了?”德陽郡主被侍女們擦乾了臉上的穢物,扭過頭來無力地和萬寧說:“姑姑很好,別哭。”
萬寧使勁點頭,把眼淚給擦乾。
“德陽郡主,您府中既然有事,我們也不便久留,這就告辭回家了。”有一位婦人緊張的捏着自己女兒的手,出現刺客,這府裡並不安全,她不能拿女兒的性命開玩笑。
“我們也回去了……”
“既然如此,我們也……”
“誰都不能走。”
李茂帶着家將和德陽郡主府的家丁們走了過來。
顧卿見李茂帶着一堆人過來,驚訝地瞪着眼睛。
“不是要回去看方婉麼?”
李茂臉色一僵。娘誒,這時候就不要拆您兒子的臺啦!
“方婉情況好些了,倒是您這,現在出現了問題。”
“鄙人李茂。今日有刺客混入了花會之中,現在還有好幾個刺客在潛逃中,各位現在亂走,有可能被刺客抓做人質。還望各位留在天香園中,我會派出人手去通知各位的家人,讓他們來接各位夫人小姐。”李茂拱了拱手,“儀賓會馬上過來接走德陽郡主。”
“李國公,您是想把我們關起來?”敦武伯家的長媳擰着眉說道:“莫非您覺得我們之中有刺客的同黨?”
她家是二皇子生母的孃家,在朝堂上和李茂並不站在一邊,立刻嗆起聲來。
有些婦人根本一刻都不想在這裡待,連忙跟着附和,想要回家去。
李茂確實懷疑這些人的下人們之中混進了探子,他已經命人快馬去宮裡通報皇帝這件事,想來很快令諭就會過來,此時若是刺客混在哪家下人裡跑了,那纔是真糟糕。
可是在場的婦人們個個都是達官顯貴的女眷,強令她們在這裡,日後不免給信國公府惹禍。
一時間,李茂陷入了兩難。
顧卿見她這個“便宜兒子”又開始爲難了,站起身來指着那個被捆了起來的刺客。
“此人手段兇殘,手持匕首傷了老身的奴婢,更是意圖行刺與老身,若不是德陽郡主捨身相救,老身已經喋血當場。這些刺客身份不明,若是狗急跳牆,什麼都可能做的出,各位夫人還是在天香園裡等待家人來接比較好。”
趙氏和張媛、孫燕妮兩個孩子商量了一會兒,扯着兩個孩子說道:“老太君,我們家有兩個女孩子,我就在天香園裡稍微等一等吧,勞煩國公大人去我家和張家報個信,讓人來將接。”
她家丈夫是李茂的屬官,她家姐姐和信國公府是姻親關係,無論是公還是私,她都得站在李茂這邊。
她當下也不多言,帶着孩子和下人們往天香園回。
有些和信國公家有舊的人家也樂意賣他家這個面子,帶着家人就回花廳那邊。
陸珺的嫂嫂看了一眼情況,一咬牙,也拉着小姑子的手往回走。奇怪的是陸珺並沒有反抗,乖乖的跟着她走了。
陸家一會去,江家也就回去了,一時間場上只剩下寥寥無幾的幾戶人家。
“各位若是執意要走也可以,在下會讓馬車先行載着夫人和小姐回去,只是各位的下人都要留下來了。”李茂這話一出,還有誰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的。
明明是這位信國公大人知道了什麼消息,匆匆趕來抓刺客的。恐怕她們這些人家裡也進了歹人,所以信國公纔不肯放她們離開。
若是她們現在要走,無異於昭告天下她們幾家有問題。誰敢走?
劉家和其他幾戶人家幾乎是惡狠狠地瞪了李茂一眼,氣沖沖地也往天香園裡返回。
“李國公好大的威風,只是用來欺壓我們這些弱女子,實在是有些孟浪。”敦武伯家的長媳福了福身,“希望李國公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說完調頭就走。
李茂無奈地揉了揉鼻子。這些人還敢說自己是“弱女子”,她們的一張嘴比刀子還利,回家還不知道要在自家男人面前編排他什麼呢。
他真是爲了聖上鞠躬盡瘁,死而後已,潑了一身黑水了!
德陽郡主府的兩位家醫已經趕了過來,煙雲胳膊上只是皮肉傷,已經用帕子包紮過了,此時上了點金瘡藥,回府好好養傷就行。德陽郡主的情況倒是有些蹊蹺,因爲她一點剛纔發生的事都記不起來了。顧卿是知道這是逆行性遺忘,有的人很快就能想起來,有的人需要很久。但忘記的都是最近的事情,對生活是沒有什麼影響的。
幾個家醫以“離魂症”下了定論,囑咐德陽郡主要好好養神。這倒和顧卿所學的知識不謀而合,心中也放下心來。
這個時候,熊儀賓終於匆匆而來,他跑的上氣不接下氣,連頭髮都散亂了。
顧卿仔細一看,這位大叔長得倒是朗目疏眉,就是一大把鬍子看起來十分毀人。想想看,還是沒有鬍子的張玄、齊邵等小哥要養眼的多。
“德陽你沒事吧?”熊樂見妻子還能對他搖搖手,似乎是沒事,鬆了一口氣,轉身又和李茂說道:“李大人,那些賊人乘船想跑,我已經派家人乘畫舫去追了。”
“郡主府裡的湖通往何處?”
“通往王京渠。可是我家湖水和渠水交界之處有鐵製的水閘,若非有人在絞房裡七八個人一起轉動絞盤,水閘是開不了的。王京渠那邊也是如此。家中這邊的絞房我已經讓人去守着了,絕不會打開。”熊樂來之前已經做好了安排。
他們府裡出了刺客,這時候最重要的就是抓到賊人,否則真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
“先謝過熊儀賓伸出援手。”
“哪裡,是在我們府裡出的事,我們一定要抓到元兇纔對。”
顧卿見此地局面已經被控制住,傷者也都得到了妥善的照顧,再留在這裡也是無用,她看了眼李茂,對她說道:“你這裡既然還有事,我就不打擾你們了,我帶着家人,也迴天香園去。”
“娘,現在情況還不確定,您明顯就是要被刺殺的對象,還是跟在孩兒身邊爲好……”
“糊塗!天香園裡現在留着這麼多家的女眷,我卻待在園外接受你的保護,叫別人如何去想?‘是不是天香園十分危險,邱老太君不願意來?還是邱老太君仗着自家兒子是國公特殊,就她需要重兵把守’?”顧卿知道李茂是好意,但是她這時候不能給李茂拖後腿。
“不是說賊人們都乘船跑了嗎,想來應該沒有賊人再隱藏着了。”顧卿說,“讓那四位女家將跟着我進去保護女眷,我還有花嬤嬤,不會有事的。”
“花嬤嬤?”李銳看着正在把披散下來的頭髮重新攏上去的花嬤嬤,一頭霧水。
花嬤嬤比他娘年紀還大,能頂什麼事?
可憐李茂每次遇見顧卿訓話就和小綿羊一般,一點也不敢頂嘴,只得再三囑咐四位健婦千萬不要離開邱老太君一步,才放了她們進園。
顧卿帶着剩餘的家人和四位健婦回了花廳。許多人似乎是沒想到邱老太君還會回來,看見顧卿的時候明顯一愣。
有些人見邱老太君回來了,心中的擔憂也去了一半。她們在這裡坐着惶恐不安,就連聊天都少了許多興頭,此時邱老太君回來,一下子就找到了主心骨。
“邱老太君,剛纔究竟是怎麼回事?”趙氏擔憂的抓着自家年幼的女兒。“爲什麼這時候混進了歹人?”
“老身也正在納悶。老身平日裡足不出戶,從未結怨,也不知道爲何會遭此劫難。”顧卿卻是對此一無所知,“但無論如何,我們能做的就是不要添亂。各位酒席才吃了一半,此時不妨繼續玩樂,反正憂也是過,樂也是過,怎麼能給這些賊人掃了興致!”
“老太君這話說的倒是有道理,可是玩什麼呢?”張媛看着已經被收下去的席面。如今怕刺客在食物裡投毒,她們就算有些餓也不敢再吃了,只好讓德陽郡主府裡的下人把東西全部撤下去。
說實話,她們也沒有玩的心情。
“我們就不摻合了,如今心裡還在砰砰砰跳呢。你們這羣小丫頭哪個還有心情玩的,就和老太君一起玩吧。”敦武伯家的長媳撫着自己的胸口道。
敦武伯來拆臺,許多還沒了解到發生了什麼事的小姑娘即使想玩,也不敢開口。
趙氏捏了捏女兒的手,孫燕妮立刻反應了過來,拍着手道:“我玩我玩!邱老太君被歹人欺負了都不害怕,我們怕什麼!”
顧卿頓時想衝上去親孫燕妮一口。
真是個乖孩子!
“算我一個吧。”張媛也站起身。“我也不怕。”
“我也玩!”江家娘子見未來嫂嫂出了聲,也站了起來。
勳貴人家的女兒們平時和這些世族很少往來,但也不乏想攀上這些女孩的,雖然沒什麼心情,也紛紛表明要玩。
顧卿一數,有八個孩子要玩,還有好多是在觀望,沒讓她尷尬,也是鬆了口氣。
不怕觀望,等一會兒就會全圍上來了!
“好好好,可惜我今天沒帶家中的棋牌出來,不然玩的更加痛快,我想想……我們就玩抓鬼吧!”顧卿和身邊的德陽郡主下人說道:“拿紙筆來。”
“抓鬼?”燕娘捂着臉說,“老太君難道要招鬼嗎?”
她這話一說,幾個孩子都嚇得半死。
“哪有,只是個遊戲名字罷了。”顧卿笑着說,“其中一些人扮演人,一些人扮演鬼,然後人要把鬼給抓出來。很簡單的遊戲,等會我們一玩便知。”
下人很快送來了筆墨,顧卿叫人把紙裁成許多紙條,開始在案桌上寫了起來。
雖然不知道顧卿在寫什麼,可是明眼人都看得出邱老太君是在寫字,絕不是胡亂抓起筆來畫畫。
可邱老太君不識字的事情在大楚的貴婦圈子中不是秘密,還有人就用這個笑話邱老太君登不得大雅之堂的,如今見邱老太君寫的有模有樣,各個心中都是驚疑。
“外界還傳老太君不識字,想不到都是唬人的!”趙氏嘆了一聲。“人說傳言不可信,真是一點都不假。”
顧卿把東西寫完,纔想起來這邱老太君原本是不識字的。她心中一下子心虛了起來,只好扯出笑意說道:“外人說的倒一點也沒錯,老身一直是不識字的。只是這幾年家中兩個孫兒年紀漸大,爲了拘了他們讀書,老身也跟在他們後面學起了寫字……”
“說來真是丟人,老身到這把年紀了纔開始學寫字,也就只能勉強寫的能看懂是什麼字的程度而已。還望各位不要笑話。”
其實顧卿的字寫得已經不差了,只是缺少風骨。她開始是跟着李銳學寫字,所以字跡和李銳的極像。這幾年李銳得了齊耀這位先生指導,字越發蒼勁有力,她還是軟綿綿的趴着,所以一看就能區分出來。
邱老太君話一出,衆人皆是驚歎。以年邁之身重新讀書習字,這需要何等的毅力?莫說眼花頭暈,就是跟在孫子後面學寫字,這般放□段,她們家中的老太太們也是做不到的。
李銳沒有父母,想來這位邱老太君爲了這個孫子付出了不少,真是又當爹又做媽了。她們都是爲人父母的,自然是心中有無限感慨。
顧卿在字條中放了五個一樣的,三個和其他人不一樣的,開始主持遊戲。
每個人都要描述自己字條上的詞是什麼,但不能說的太多,也不能說上面的字,否則都算出局。做“人”的,要找到同伴,然後找出鬼是誰,一起把鬼票決出去。
因爲她們是第一次玩,所以顧卿寫的很簡單,規則也用的最簡單的那種。
所有人拿到了紙條,顧卿指定張媛先來,她年紀最大,她開頭會好一些。張媛的紙條上寫着的是“兩小無猜”,便想了想,說:“我和我家弟弟們就是這樣的。”
衆人都看自己手中的紙條,有五個上面都寫着“青梅竹馬”,有兩人寫着“兩小無猜”。此時張媛說的和兩者都很近,所有人都猜不出她是什麼來。
轉到了江家妹子江清靈的身上,她看了一眼自己的青梅竹馬,覺得不太好說,想了一下說道:“我這個,和小孩子有關係。”
這下大家都覺得手上是一樣的東西,只有顧卿知道怎麼回事,在一旁偷着樂。
遊戲進行了兩刻鐘才結束,最後張媛猜出了“青梅竹馬”,雖然被抓住了,可還是鬼贏了。旁邊的小姐夫人們看着有趣,有些雖不參與,但也跑到顧卿旁邊幫着寫題目。什麼“龍鳳呈祥”和“鴛鴦戲水”啊,什麼“相近如賓”和“貌合神離”啦。
還有個好熱鬧的,居然寫了“洞房花燭夜”和“金榜題名時”,讓拿到前者的紙條的姑娘們鬧了個大紅臉,根本說不出口。這下倒好,紅了臉的都是一家,大大方方說:“一輩子只有一次的。”反倒是鬼。
多虧了顧卿帶着這幫女孩子玩了起來,氣氛纔沒有那麼緊張。天香園把守着大門的家將們見園子裡沒有鬧起來,紛紛感激起這時候放□段一起嬉鬧的邱老太君。
他們府中這位老太君平時不顯山不露水,到了關鍵時刻,總是能力挽狂瀾。
作者有話要說:這章是過度章節,下一章花會副本完結。
帶兒子出去玩一下,晚上還有章肥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