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只顧着看周曉玫,她都沒發現,原來保鏢中間還站了一個相當熟悉的身影——周子蕭。
周子蕭一身黑衣,耳朵上帶了個耳釘,髮型燙的很花哨,讓他那原本清雋的五官顯得非常油膩。
當然,更加令人噁心的還是他的眼神。
見易小念朝他看過來,周子蕭衝她吹了個口哨:“嗨,好久不見。”
易小念立馬扭開了臉,對他視而不見。
周曉玫做事雖然過分,但是同爲女人,她在某些時候還是能夠理解周曉玫的做法的。
可是這個周子蕭,真是從頭到腳都透着令人討厭的氣息。
“英爵哥哥……”周曉玫仍然靠向顧英爵的懷抱,一邊爲他理着衣領,一邊說道:“這個女人是誰啊?怎麼穿得像個舉重運動員?是你新聘請的健身教練嗎?”
舉重運動員?健身教練?易小念默默地看了眼自己身上那寬鬆款的休閒服,沒有說話。
她想聽聽顧英爵準備怎麼解釋。
他不是說這輩子只會愛自己一個人麼?現在法律認可的妻子來了,看他怎麼說。
顧英爵清了清嗓子,不着痕跡地又退了一步,說:“曉玫,自殺的事情是怎麼回事?”
易小念哼了聲,只會逃避的男人……
“自殺的事情啊……”周曉玫用手指繞着自己的捲髮,坦然地嫁禍去其他人頭上:“哎呀,都是那些傭人搞錯了啦,我只是在房間裡養了只貓,它玩耍的時候不小心撞到了刀尖上而已,我看它流了那麼多血,心疼死啦,就讓傭人們去叫救護車啊……”
她撅着嘴道:“結果那羣蠢貨以爲是我在房間裡自殺,還把管家和爸媽都叫來了,真是讓人頭疼啊……”
說到這裡,周曉玫拉住顧英爵的胳膊,睜大了水汪汪的眼睛:“英爵哥哥,你不會怪我吧……我真的不是故意要鬧成這樣的,都怪那隻可惡的貓,跑去哪裡玩不好,非得往刀尖上撞……”
顧英爵抿着脣,心情看起來很是不好。
易小念卻敏感的注意到一個細節。
貓?
她忍不住開口問道:“周小姐你不是懷孕了麼?爲什麼還敢在房間裡養貓?”
周曉玫馬上衝她看過來:“跟你有關係麼?你怎麼知道我懷孕了?你是誰?”
易小念不覺得對方真的會忘記她的長相,可是又實在想不通周曉玫爲什麼要假裝不認識她,於是抱着胳膊,意味深長說:“這話……你得問你老公啊……”
“英爵哥哥……”周曉玫拽了拽顧英爵的袖子。
顧英爵顯然並不想回答這個問題,說:“既然大家都沒事,那麼就早點回去吧。”
周曉玫怎麼肯這麼輕易地就放過他倆,眼神刻薄的像把刀,在易小念身上來來回回地打量,忽然一拍巴掌叫道:“哎呀,我想起來了,你不就是那個BE公司的Yee小姐麼?”
易小念默不作聲地看着她。
“Yee小姐,上次在酒店的時候,你不是打死都不承認你認識英爵哥哥的嗎?現在怎麼又和他一起下飛機了?喜歡說謊的合作伙伴,我們GN可是不喜歡的哦,英爵哥哥,我說得對吧……”
她說完又去搖顧英爵的胳膊,顧英爵薄脣動了動:“這件事是個誤會,回去我和你慢慢解釋。”
易小念無心理會二人的互動,心中意識到了一個極其嚴重的問題。
聽周曉玫的意思,她是已經去酒店找過Yee,並且與Yee見面,進行過一番交談了?
交談的內容還是顧英爵!
她們交談的內容究竟到達了什麼樣的程度?Yee又是怎樣回答的?
周曉玫難道已經知道她和Yee是兩個人的事情嗎?
這一系列疑問侵佔了她的大腦,易小念現在只想迫不及待的趕回酒店,看看Yee那邊的情況。
可是周曉玫哪肯善罷甘休,踩着粉色高跟鞋在地上跺腳:“不嘛不嘛,我現在就要聽你說……”
她看向易小念,眼角眉梢都揚着狡黠的笑意:“Yee小姐,搶別人的老公可是不對的哦,這點你爸爸媽媽沒有教過你嗎?”
還未等易小念反應,周曉玫又大驚小怪地捂着嘴哎呀了一聲:“哎呀,瞧我這記性,我怎麼能忘了呢,你可是無父無母,從小自力更生,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蓮花啊,哪裡有什麼父母呢?而且對於你這樣的人來說,搶別人的老公算的了什麼,你可是敢於在結婚之前就給他生小孩的奇女子啊!”
顧英爵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了:“曉玫……”
易小念聽着她刺耳的諷刺,心裡卻是鬆了一口氣。
周曉玫既然這樣說,看來還不知道她與Yee之間的關係。
“怎麼?你怎麼不說話了?覺得我說得有問題嗎?”周曉玫見她低着頭不說話,以爲是自己的話刺痛了她的自尊心,於是越發的囂張跋扈,衝她說道:
“有問題的話你隨時都可以反駁我啊,這些事情可都是有不少的見證者呢,真的一件件找出來,恐怕你的面子上掛不住哦……當然,你曾經連夜店的陪酒小姐都敢做,並且還勇於以這個身份上電視,誣衊我的英爵哥哥,面子在你看來應該是最不值錢的吧……”
她越說越得意,易小念並不想站在這裡任憑她侮辱,深吸了一口氣道:“周小姐,看在顧先生的份上,我不會和你爭吵,但是我必須說明,您剛纔所說的事情我一概不知,而且有三點我覺得有必要向你解釋清楚。”
她看了眼顧英爵,說:“第一,我不是孤兒,我有父母,我的父母都是國外公司的高層管理,從小家庭幸福,和諧美滿。”
“第二,我沒有當過小姐,更沒有上電視誣衊過顧先生,您如果不相信,大可以調查我的過往經歷……如果沒記錯的話,當時我應該還在學校讀研究生吧。”
“至於第三……”易小念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下嘴角:“我並沒有搶你老公,是你老公喜歡我,一直說我長得像他初戀,拼命追求我的,我只是拒絕了他的求愛而已。”
易小念說完停頓了一下,笑道:
“這三點,請您務必用您那個除了奢侈品一概不記得的腦子好好記住,尤其是最後一點,同爲女人我真的替你感到悲哀,明明擁有姣好的臉蛋和身材,甚至還懷了他的孩子,在這樣的情況下你老公還能拋棄你去追求其他的女人,難道你不應該反思一下,是否自己的魅力出了問題呢?”
“你……”周曉玫氣極,狠狠地瞪着易小念,問顧英爵道:“她說得是真的嗎?真的是你去追求她的嗎?”
顧英爵看着滿臉淡然微笑的易小念,點了點頭:“是。”
“英爵哥哥,你怎麼可以這樣……”周曉玫頓時崩潰,蹲在地上悲傷的哭了起來。
易小念仍然在微笑,笑容卻並非給顧英爵看的,而是給周曉玫。
你現在傷心嗎?難過嗎?是不是覺得比死還痛苦呢?
當初的我,可是比你更加痛苦一千倍呢。
如今我已經能夠淡然的面對那件往事了,而你,還要痛苦到什麼時候?
衆人都在看着周曉玫,僵着之際,忽然響起一陣突兀的掌聲。
“好,好,好……”鼓掌的是周子蕭,看見自己的妹妹哭成這樣,他非但不心疼,反而拍着手掌大叫了三聲好,朝他們走過來。
顧英爵冷冷地看着他:“你要做什麼?”
周子蕭擺了擺手:“放心,我今天不是來要錢的,我是來送證據的。”
“證據?”顧英爵皺眉問道:“什麼東西?”
“這麼好這麼完美的騙局,當然得有證據火上加油才行啊,你們說是不是?啊?”
周子蕭笑着,把視線轉向了易小念:“Yee小姐,啊不,易小姐,這兩個稱呼你喜歡哪一個呢?反正我都無所謂呢,畢竟都是同一個人。”
易小念臉色緊繃地說:“我都說了,我不是易小念。”
“隨便你了,你現在儘管說,待會兒等我把證據放出來,你可就沒機會說了啊……”
易小念問:“你想怎樣?”
周子蕭笑笑,對顧英爵做了個邀請的姿勢:“我在機場設立了一個放映廳,就在前面,不知道我的總裁妹夫,願不願意帶着你的初戀情人賞臉過去看一看呢?”
顧英爵沒興趣搭理他,拉住易小念的手,繞過他往前走:“我沒時間。”
“是麼……”周子蕭沒有追上來,只是胸有成竹地站着:“那你父親肯定有時間吧,我可以把他叫過來,或許還可以叫些調查局的朋友,他們最近都沒有案子可破,時間多得很呢。”
顧英爵聽到這話,頓時停下了腳步。
易小念奇怪地看着他,心中猜測,顧英爵是不是有什麼把柄被周子蕭抓在手上?
而且根據周子蕭的話來判斷,這個把柄似乎還和顧父有關?
“能不能幫我個忙?”顧英爵低下頭問她:“和他們去看一看吧。”
易小念很想馬上離開,可是心中對這件事太過好奇,於是點了點頭。
顧英爵感激地握了握她的手,對周子蕭說:“好,我跟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