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勝客的落地窗上掛滿了五彩繽紛的聖誕彩燈，明滅閃爍，很像天上星。
瑟菲停住腳，掏出白色的手機，屏幕上的字打好了又刪掉，反反覆覆，總算拼出一句：腦殘，你的粉絲們有沒有送你平安果。
很快收到申優鉉的回覆：呵呵。
她又等了一會兒，申優鉉再沒有發任何消息過來。
風很大，帽衫被吹掉了，頭髮亂蓬蓬地蓋住臉。
她站在黑暗裡，望着落地窗內明亮溫暖的燈光，臨窗的小桌上有剛出爐的PIZZA，漂亮的女孩子端着一杯熱巧克力輕輕地抿了一口，對面的男生露出迷人的淺笑。
海茉撥了一串號碼，落地窗內的男生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按了接聽鍵，手裡的動作卻沒停下來，細心地切着PIZZA。
“腦殘，你還沒回家嗎？”
“嗯，一會兒就回去了。”
“哦。”瑟菲咬着手指。
“那我掛了。”
忙音。
她擦擦眼角，看着申優鉉挑起一塊PIZZA放到依娜的盤子裡。
楊依娜和申優鉉的平安夜，真溫暖。
瑟菲看着男生的側臉，心裡有一點點疼。不知道爲了什麼，她的心會疼。
站了很久，才覺察到冷，瑟菲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有人拍拍她的肩膀，她轉過身，看見李驍承詫異的臉。
“你怎麼在這裡啊，丫頭？”
“爸……天好冷啊……”說着把頭搭在老爸的肩膀上，寬厚溫暖，是世界上最安全的港灣。
李驍承把瑟菲塞到車裡，自己遲疑了一下轉身走向不遠處的一個人。李驍承的車是一輛二手車，暖風不是太好，卻也足夠讓瑟菲覺得溫暖。隔着車窗，瑟菲依稀看見李驍承站在幾米開外和那人說話，她覺得有點面熟，待她想看仔細，那人已經一轉身消失在人羣裡。五分鐘之後，李驍承帶着一杯熱奶茶和一盒烤蝦丸回來。
“爸，你剛剛和誰說話啊？”
“顧予濃。”
“唔……聽起來有點兒耳熟。”
“小小年紀，記性是挺差的！”李驍承搖搖頭，“你還揀到過他的書呢。”
“哦！被我撞到的書呆子啊！”
說着，瑟菲狼吞虎嚥起來，胃裡暖起來，頭卻有點昏昏的疼。
“還是老爸好。”吃完了擦擦嘴，急忙撒嬌。
“這麼冷的天還出來亂轉，讓你媽知道又要說你。”
“嘿嘿，你要保密哦。”
“給你當老爸可真不容易，我都快成保密局的了，你說說，從小到大，我給你保守了多少秘密。”李驍承打哈哈。
“所以老爸最好嘛！你剛剛遇見熟人了嗎？”
“哦，一個朋友。”
不經意地一瞥，看見李驍承棉衣口袋裡露出的小截棕色絲帶，瑟菲好奇地伸出手去：“咦，是什麼？”
李驍承忙把手伸進口袋裡：“沒什麼。”
“我知道！”瑟菲特意加重了尾音。
“你又知道什麼？小鬼頭。”
“我不說。”
秦怡君總說李驍承是書呆子，其實書呆子也有浪漫的時刻，平安夜也會偷偷地準備禮物，真是沒想到。瑟菲偷笑。
到了家，頭已經疼得要裂了，估計是要感冒，急忙去廚房裡翻藥箱。
“爸，藥箱呢？”
“不舒服嗎？”李驍承忙着煮湯麪。
“可能要感冒。”
“藥箱好像在書房。”
“你又亂放。”
瑟菲趿着拖鞋推開書房的門，抓了一包板藍根沖劑，回身關門的時候，看見李驍承搭在椅背上的棉衣。她遲疑了一下，鬼使神差地把手伸進了棉衣口袋。
淺棕色絲帶在深棕色的盒子上繞成一個小小的十字花，拆開來，裡面是一串透明的晶石手鍊。口袋裡附着一張珠寶店的**，瑟菲看看上面的數字，不禁輕輕地“哇”了一聲。真沒想到，老爸攢了這麼一大筆私房錢。
阿嚏。阿嚏。
瑟菲連打了兩個大噴嚏，門廳處傳來秦怡君疲憊不堪的聲音：“李瑟菲，你感冒了嗎？”
真是，又要開始嘮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