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楚易總剛纔到現在,徹底對這位楚王改觀了,他看着眼前的人,目光與他對視,沒有任何的畏懼之色。
“你知道本王爲何請你上來嗎?”楚王平靜的問道。
楚易此時才確定,這個楚王確實很醜,又矮又胖,這要是生在一個大世家,肯定是不受待見的。
偏偏,他生在了皇家,但他卻是第一個被分封出去的,他的哥哥,全都封的是親王,唯獨只有他,封了一個郡王,可見李元宗有多麼不喜歡他。
“不知道。”楚易的回答很簡單,雖然他所受的教育,讓他不能以貌取人,可看到這張噁心想吐的臉,他實在生不出什麼好感來。
“你很誠實!”楚王說道,說着他伸出了手,像是嬰兒一樣的手,非常的細嫩光滑,在楚易面前揮了揮,說道,“但是,你卻很會欺騙人。”
楚易微微一怔,笑道:“殿下何出此言?”
“方纔我的車隊經過,只有你不拜,若只是高傲也就罷了,可我感受到了你眼神中的不屑,你並不在乎我這個楚王,但你又並不知道我的長相和身高,所以你並不是一開始就以貌取人,只是內心裡的底氣,讓你不會跪我。”楚王平靜道。
他的目光依然像鷹一樣,讓人很不舒服,時時刻刻,都要防備着他,生怕他要了自己的小命。
“殿下何出此言,我只是鄉村一野夫,帶着我的夫人,去長安遊玩罷了。”楚易平靜的回道。
“哈哈哈。”楚王大笑了起來,卻也不發話。
“殿下爲何發笑?”楚易奇怪的問道。
“我笑你自作聰明,你以爲你藏起來,我就不知道你的身份,我就不知道你的誰了?”那雙看透人心的眼神,着實讓人覺得可怕。
楚易依舊不動聲色,說道:“那麼,殿下覺得,我是什麼人,是什麼身份,又是誰?”
“你在等我對不對?”楚王笑着道,“事實上,你不用等,你若是有能力,我一樣會招攬你,我這個人向來對事不對人,無論是你什麼江洋大盜,還是鄉村野夫,我都不在乎,你只需要有能力,就能得到我的重用,所以,你剛纔的舉動,不過是多此一舉而已。”
“哦?”楚易實在太佩服這個楚王的想象力了。
他還以爲他真的識破了自己,差點就露了餡,卻沒想到,他竟然以爲自己是來投靠的,心底非常的無語。
“怎麼,看你的樣子,好像很不情願?”楚王用那雙鷹一樣的眸子他。
“不敢,不敢。”楚易笑着道,“能在楚王麾下做事,乃是吾輩榮幸,在下……在下楚天歌,早已久仰楚王大名。”
“楚天歌?姓楚啊,緣分啊。”楚王長相很醜陋,除了自負一點,到也沒有太大的架子,不過他也有自負的本錢。
說完,他拉開被子,了那小短板的身材,站起來剛好跟楚易坐着一樣高,鄭重的一禮,道:“在下李賀,得封楚王,有禮了。”
楚易很想站起來,卻怕馬車不夠高,便乾脆坐着回了一禮,這時楚王又躺了下來,懶洋洋的問道:“說吧,你都有什麼本事?”
“額……”楚易沒想到李賀竟然會這麼直接,不過這到對了他的胃口,至少李賀不像他二哥李進,也不像李秀那麼繞彎子。
頓了頓,楚易說道:“正如楚王所料,我是符紋師,已經是符紋宗師了。”
“嗯!”楚王微微一驚,問道,“你現在什麼年紀?”
“二十歲。”楚易說多了一點年齡,其實差的也不遠。
“二十歲?”李賀古怪的看着他,“看着樣子,一點也不像是二十歲的稚氣少年,到像是三十好幾了,沒關係,你不必隱瞞年齡,在我李賀麾下,只要有本事,並不在乎你的資質。”
這意思很明白,就是告訴楚易,你要是金子,在我麾下肯定發光,你要是泥沙,哪怕你就是年紀再小,也就那樣了。
“就是二十。”楚易認真的回道。
這讓李賀有些生氣,用那雙銳利的眸子盯着他,還打了打轉,但看到楚易一絲不苟,非常認真的樣子,目光又柔和了許多,笑道:“看來真是二十啊,二十歲的符紋宗師,爲什麼一點名聲都沒有呢?”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殿下也不例外。”楚易一句話封死了他想尋根問底的打算,以他的報的實力,還真不好作假。
符紋師很珍貴,高階的符紋師就更不用說了,稀少的可憐,幾乎每一個都是有名有姓的,楚易瞎編的話,反而會壞事,不如讓楚王不要問,這樣還能留下一點神秘感,反正他只想藉着楚王的隊伍回到長安城,可不真的想給他賣命。
“不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李賀深深的看了一眼,那目光好似在說,那就看看你到底有多大的秘密,在我面前還要隱藏。
出奇的是,楚王接納了楚易,卻並沒有讓他下車,去其它馬車待着,而是讓楚易留在馬車裡,生怕楚易跑了似的。
過了兩天,李賀突然從睡夢中驚醒,然後深深的看着楚易,楚易在他的目光裡,感受到了驚訝與疑惑。
這位楚王顯然在這兩天裡,派人去打探他的消息了,雖然不知道他怎麼做到的,但這表情裡的隱含的意思卻非常明白。
“看來,本王小看你了。”李賀開口了,他並沒有要隱藏,但也沒有質問他的意思,說道,“你下車與你夫人坐一輛馬車吧。”
楚易一拱手,便離開了馬車,去到了李月茹的馬車裡,比起楚王的馬車,這輛馬車雖然算好的了,卻顯得很寒酸。
李月茹正躺在裡面睡覺,見到楚易闖進來,當即用被子裹住了身體,依稀可以看到,那些還未掩蓋住的地方,白嫩的肌膚。
他鑽了進去,坐到了一旁,然後閉上了眼睛:“穿好衣服。”
李月茹羞紅着臉,她以爲這個時候不會有人打攪她,自己可是裸着身子,她堅定的說道:“你先出去!”
即便孫忠與她訂婚,可兩人並沒有夫妻之實,她當然不可能,當着楚易的面穿衣服了。
“我要看,大可以用魂力來查看,你遮住又有什麼用處?”楚易閉着眼睛說道,“更何況,我們現在假扮夫妻,我剛進來,你就讓我出去,若是讓人發覺了怎麼辦?”
李月茹羞紅着臉,恨不得把楚易生吞了,可又沒有辦法,只能小心的拿起衣服,緩緩的穿了起來,聽到她的動靜,加上馬車裡空間極小,楚易的魂力,不由自主的釋放了出去。
而楚易知道,李月茹長得很不錯,腦海裡完全可以浮現出整張畫面來。
“你無恥!”李月茹雖然被封了穴位,可畢竟是大武宗,感知極爲靈敏,魂力的探查,就跟一隻無形的手撫摸在身上一樣。
偏偏又如此近的距離,魂力就更加清晰了。
楚易像是被當頭棒喝一般,收回了魂力,心底有些做賊的心虛,嘴巴上卻說道:“我怎麼無恥了,我又沒有睜開眼睛?”
李月茹很無奈,三下兩下的把衣服穿好了,這要是尋常的良家女子,被人看光了身子,還不羞愧的懸樑,但李月茹可不是尋常的女子,她當然不會尋死覓活,只是非常憎恨且厭惡楚易。
經歷了這段小插曲,馬車裡安靜了下來,而此時在李賀的馬車裡,一名老者正盤坐而立,兩人敘說着事情。
“葛老覺得,此次進京,形勢如何?”李賀很認真的說道。
“皇上此次召殿下入京,怕沒有表面上那麼簡單。”喚作葛老的老者思忖了片刻,又道,“此次神策軍大敗,緣由頗深,以葉先武的實力,即便統軍不行,可是也不至於敗的如此之慘,畢竟他帶的是十萬神策軍,可不是懦弱的邊軍!”
“父皇真是昏聵至極,竟然爲了一個楚易,葬送了十萬大軍,這大手筆,呵呵!!!”李賀嚴肅起來那張臉很可怕。
“天書院那一遭,楚易落了皇上的面子,最後卻什麼處罰都沒有,皇上自然不會甘心,讓他這麼逍遙下去。”葛老說道。
“這麼說來,此次入朝,怕是不能接近這楚易了,父皇本來就很討厭我,若是我跟這楚易接近,他就會更討厭我了。”李賀嘆了一口氣。
“殿下說的是,楚易如今是過街的老鼠,除非他一直待在天書院,否則必被萬民所唾,雖然少年得志,卻終究嫩了一些,不夠沉穩,哪裡鬥得過陛下,若不是天書院的護持,恐怕早就人頭落地,再幾年殿下再看他,也不遲。”葛老說道。
“嗯,那此次入朝,我便靜觀其變好了。”李賀有了決策。
“殿下還是得小心二皇子和皇后,以前殿下在揚州,那是自己的地盤,但是在長安城不同,殿下沒有根基,又很難得到朝堂元老的支持,萬事都要謹慎。”葛老諫言道。
“本王明白,對了,葛老對這楚天歌怎麼看?”李賀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