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樣的,你放心,我不會殺你,你身上的東西,讓我很感興趣,我會把你帶回去,好好查探一番的,也許,把你榨乾了之後,還能向你背後的人,要一筆可觀的贖金,能有這樣的肉身,想必在大唐,你不是什麼無名之輩。”荒族騎士打定了主意,一擡手禁錮了楚易的熔爐,將他丟在了馬後,便離開了喬木林。
他的速度極快,楚易只感覺好像坐在天靈身上飛馳,卻一點也不顛簸,不到半個時辰,便走了幾百裡。
荒族騎士停在了一座小山前,只見山下的不遠的草原上,聳立着無數高高矮矮的氈包,幾個巡弋的騎兵很快便發現了他,還沒靠近,一個個臉上都了驚恐的表情,遠遠的施了一禮,便去另外的地方巡弋了。
荒族騎士從始至終都沒有動彈一下,他看着那被氈包密密麻麻包圍的一座山,不高,只有不到百丈,目光十分凝重。
看了有一會工夫,荒族騎士這才收回目光,縱馬下了山,一路上遇到的荒族的騎兵,紛紛讓開了道路,這讓楚易心中驚駭不已,看來抓他這個騎士是個大人物,那些荒族的表情敬畏有佳,甚至連擡頭看他的勇氣都沒有。
少頃,騎士停在了最大的一座氈房前面,立即有僕人上前牽馬,也就在這時,楚易身上的禁錮,突然消失了,騎士也沒看他,大步走進了氈房中。
只聽到人聲鼎沸,酒肉味瀰漫,這騎士一進去,氈房內吵鬧的一幕消失了,所有人都看着他,靜的能聽到草原上的風聲。
緊跟着,這些身穿大皮襖子,裝飾非凡的荒族首領們,全都躬子,單手放在胸前行禮,這讓跟進去的楚易,嚇了一大跳,這些傢伙實力強大,最低的都在大武宗,最強者更是武王巔峰,除了上座的那名荒族之外,其餘荒族都是肅立以待。
“啊,烏維丹仙師,你要是再不來,這酒都快涼了,快坐,快坐。”上座那名荒族迎了上來,被稱之爲烏維丹的荒族騎士,卻並未動容。
他直接忽略了這名荒族的迎接,走到上座,徑直的坐了下來,那名荒族有些不滿,卻敬畏於因烏維丹的實力,坐到了一旁去。
突然,所有的目光,全都落在了楚易身上,他穿的太顯眼了,其實早就有人注意到了,只是並沒有人敢詢問而已。
楚易感覺自己好像是被一羣雄獅給盯住,好像進入了金帳汗國的皇宮,這些傢伙全都不懷好意,只要烏維丹一聲令下,他就會被撕成碎片。
烏維丹吃了幾口酒,拿起桌上的彎刀,抓起羊腿剃了起來,吃了幾口,見到衆人都望着楚易,卻也沒有放下的意思,他一邊吃,一邊說道:“這是我請來的‘客人’,連坐的地方都沒有嗎?”
一衆荒族首領,意外的看向烏維丹,一個火爆脾氣的荒族首領冷道:“什麼時候,唐人也配在草原上的氈包裡做客?”
“殺,殺,殺……”首領們兇狠的盯着楚易,全都握住了彎刀,一副要把他大卸八塊的模樣。
楚易怎麼也沒料到,自己逃過了射鵰手的追殺,卻落到了這個烏維丹的手裡,更沒想到,被他帶進了自己處心積慮都想要進來的封鎖區域,而且還是所有首領共聚一堂的氈房。
面對衆首領雄獅一般的怒吼,烏維丹將手中的彎刀,用力的插在了桌上,冷道:“我說他是客人,他就是客人,沒聽清楚嗎?”
烏維丹的荒語說的非常流利,跟他的唐語相差無幾。剛纔喊打喊殺的荒族首領,當即鴉雀無聲,一個個乖巧的像貓一樣。
爲首的那名首領掃了楚易一眼,道:“烏維丹仙師,這樣做恐怕有些不妥吧,他畢竟是唐人,而且,此次事關重大,絕對不能泄漏出去,要是那些唐國的強者來了,恐怕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這可是我荒族的聖地!”
“我帶他來,正是因爲這次的事情,布來達可汗!”烏維丹取回了他的彎刀,鄭重的對這名首領說道,“你還有什麼意見嗎?”
喚作布來達的荒族首領看了看楚易,又看向烏維丹,見到臉上冷意十足,便命人給楚易讓座,正好是坐在烏維丹的旁邊,除了美酒和牛羊肉外,還有動人的歌舞。
他的命令,就像是聖旨一般,氈房內當即平靜了下來,而後那些女子被呼喝了出去,所有人都等待着烏維丹的說話。
“布來達可汗,你們挖到什麼地方了?”烏維丹突然問道。
布來達一直警惕着楚易,聽到問話,不由看了楚易一眼,在烏維丹的逼視下,這纔開口回道:“出了一些問題,我們按照仙師的命令,挖到了門前,可是那些靠近大門的士兵,卻突然暴斃,剛剛挖開的大門,又被坍塌了,死了不少人。”
“仙師,我們是不是觸怒了聖山,降下了天罰,再這麼挖下去,很有可能會出現更多的傷亡,前幾天晴空,卻突然響起驚雷,我手底下的勇士們現在已經人心惶惶了。”一名武王級的首領說道。
兩人一開口,周圍的人頓時也附和了起來,整個氈房裡頓時響起了亂哄哄的聲音議論聲,楚易發現每一個人的聲音裡,都透着恐懼,他們一下從雄獅變成了小貓,對那聖山的敬畏,遠超過對烏維丹的敬畏。
“哼!”烏維丹冷哼一聲,道,“前些時候,九星連珠,仙殿便有旨意,妖皇傳承將會出世,這是天意,爾等若不遵從天意,可不只是五雷轟頂,而是……”
他的眼睛裡了森森的寒光,這讓在場的所有首領都是一寒,就連布來達可汗,也是毛骨悚然,更不用說楚易了。
氈房裡再次安靜下來,烏維丹這才繼續道:“挖,半個月之內,必須挖開到大門,不論你們死多少人,就當是對妖皇的祭奠,你們若是捨不得手底下的人,就讓那些小部落裡的人去挖,到了時間,挖不出來,仙殿的責罰,你們可承擔不起。”
說到這裡,他掃了布來達一眼,道,“到時候別說是你這個可汗,就是你的部落,也要滅亡!”
聞言,布來達渾身一顫,嚥了咽口水,咬牙道:“我們一定全力以赴,挖開妖冢!”
話音剛落,氈房的大門突然打開,一名荒族走了進來,他揹着大弓,英姿勃發,看到上座坐着的烏維丹時,臉色一變,當即單膝跪地,道:“射鵰手呼川域,見過烏維丹仙師。”
看到這人,在場的首領,到是沒有太多的驚訝,坐在烏維丹旁邊的楚易,卻是微微一驚,那雙眼睛,他實在是太熟悉了。
“呼川域,你竟然還有資格稱之爲射鵰手,我的小兒子被人殺了,你都保護不了,你還有臉來這裡見我,你該死呀!”布來達怒吼道。
聽到布來達的指控,呼川域並沒有在意,更沒有解釋的意思,巨熊部落的布來達可汗,還沒有資格這般訓斥他,他可是金帳汗國的射鵰手。
就在此時,他突然察覺什麼,感覺剛纔好像瞥見了一個熟悉的面孔,不由回看了過去,立時發覺了楚易,微微一驚,指着楚易道:“布來達可汗,殺死你小兒子的人,不就在氈房裡嗎?你可以報仇了。”
衆人一聽,頓時面面相覷,你看我我看你,連布來達也是如此,但看了好一會,也不覺得對方是可以招惹得了巨熊部落的主,最後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烏維丹身上,至於楚易,直接被他們給忽略了,要知道布來達的兒子,可是被人在萬軍叢中,取下的首級。
那對草原的勇士來說,是莫大的恥辱,但如果是烏維丹仙師殺掉的,即便是布來達也不敢說什麼,死在仙師的手裡,不但不是屈辱,而是榮幸。
見到衆人看着自己,烏維丹卻不準備背這個黑光,他的目光瞥向了楚易,說道:“呼川域,你說清楚,殺死布來達可汗兒子的人,難道是我這位‘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