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人團聚是喜,保裕砸玉是悲,吃頓飯真是不容易,喜怒哀樂盡體現,林黛雨在飯席中間細細打量着衆人,現在的她經歷了一些事情,再也不是剛下凡的那個自以爲天大地大就她最大的狠妄公主了。
之前在光團裡看的不真切,現在就坐在老太太身邊,王西鳳正細心的給老太太把魚裡的刺挑去,陪笑着快找不着眼睛了,她方纔有機會仔細端詳起這個紅樓商學院的一把手,跺跺腳雪星都要顫三顫的頭號人物,賈氏商業女性傳奇人物之一史正梅。
史正梅的頭髮雖然已經俱是如雪般銀絲,但是梳理的整整齊齊,盤成富貴雙釵髻,貼在腦後,上面彆着一枚翡翠髮夾,那翡翠的正中是一隻展翅欲飛的鳳凰,鳳凰的嘴裡含着一粒龍眼大小的夜明珠,那珠子在燈光下流光溢彩,煞是動人。
老太太雖然已經六十多歲,但是臉上的皮膚依舊很緊緻,白裡透紅,她化了一層極淡的妝容,細膩精緻,只是畢竟也有六十多歲的人了,歲月不饒人,在眼角的地方還是能夠看出少許連脂粉也掩蓋不了的魚尾紋,眉眼之間依舊可見年青時的華貴風彩,雍容氣質,身上穿的是一件冰綾天蠶絲的夏季薄袖短衫,在王西鳳的巧嘴下,不時開懷大笑。
老太太握着林黛雨的小手,“來,這是你舅舅的助理王秘書,不過我們平常都叫她小八哥兒,那張嘴啊比八哥還要會說,老婆子我要是能多活幾年,就都拜她所賜了。”
林黛雨呆了呆,她當然知道老太太是要打趣了,眼前這個年輕的女人,雖然只有二十二三歲的模樣,但是一雙柳葉吊梢眉,丹鳳眼,眼神特別的犀利,粉面含春,不怒自威,當嘴脣緊抿不笑的時候看人,簡直讓人有種冷風過境,毛骨悚然的感覺。穿着紅樓商學院特製的制服,合理的裁剪,適當的掐出了她的玲瓏曲線,小蠻腰,剪子一步裙下面是一雙修長嫩白的美腿。
林黛雨正猶豫着如何稱呼時,卻聽到王止君笑道,“她是我侄女,大名叫王西鳳,不過現在正和你大舅舅家的賈凌哥哥在談戀愛,婚期定在下月初八,你也可以叫她凌二嫂子的。”王止君一看情形,立即替林黛雨解惑道。
當林黛雨聽說王西鳳即將嫁給什麼大舅舅家的兒子當妻子時,頓時瞪大了眼睛,天宮裡雖然沒有計劃生育,但是凡間不是講究什麼優生優育嘛,這也是她這幾日在福利院學習到的知識,這賈保裕的伯伯的兒子自然和賈保裕是堂兄弟,這王西鳳是賈保裕媽媽的侄女,那這算不算近親呀?
一提到近親,林黛雨的腦海裡頓時浮出一團畫面,那個什麼賈凌和王西鳳一起抱着一個頭大身小,長胳脯短腿的小嬰孩,愁眉苦臉,一起朝着鏡頭大嘆,“近親結婚害處多,大家千萬不要模仿呀。”
“卟”賈保裕抱着一根碩大無比的叉子橫掃千軍的將那幻想氣泡戳破,然後咧嘴笑道,“我覺得你還是叫她王老師比較好,因爲她正是我們紅樓商學院裡最最嚴厲的一門學科老師。”
呃,“什麼老師?”林黛雨疑惑不解的看着衆人,這女人果然厲害,居然身兼數職,不過她也有一點點了解了什麼叫家族企業,果然是肥水不落外人田呀。
“鳳姐姐教的是腹黑政治學,紅樓商學院培養出來的優秀學子,以後都是賈氏企業的精英人才,不會生意場上的權謀之術怎麼行,那豈不是要被對手吃的死死的,知道賈氏企業爲什麼可以在雪星上長盛不衰麼,靠就是這個人才輸送營?”寶彩好不容易逮着機會插了一句,望向林黛雨的那眼神盡是挑釁,臉上就差寫一句,你是鄉巴佬了。
原來如此,但是現在是家宴,林黛雨在心裡小小的思量了下還是輕聲喊了句,“嫂子好。”
王西鳳假裝不經意的打量着眼前的女孩子,不知道爲什麼她總是感覺她的周身漂浮着一種霧氣,讓她看不清楚她,這種不能掌控的感覺讓她十分的不舒服,聽見林黛雨喊她嫂子,而不是老師,自然明白她是示好,想套近乎的意思。
表面看來她只是眼珠一轉,眉頭微扯,但是心中已經轉過千百回了,她想的是就算林黛雨是董事長最寶貝的外孫女,但是外孫女再怎麼重視,也越不過親孫子去,表面上的戲仍是要做的,她淺淺一笑,站起身來,舉着杯子和林黛雨碰了下,順勢攬住她的肩膀,一浙和諧親密氣氛,“小雨呀,那麼客氣幹什麼,以後你就把這裡當成是自己家好了,如果覺得缺少什麼,儘管和我說,我去叫人給你買,沒錢花也告訴我,我叫人往你戶頭上打錢。”
缺錢也和她說?剛剛介紹不是說她只是賈正的秘書嘛,怎麼倒像是賈家的大總管似的,雖然心頭有些疑惑,但是也不好現在表明出來,她連忙點頭致謝。
然後是二舅舅賈正,年紀看來也只有四十歲左右,留着兩撇鬍須,成熟穩重,這些年要不是他一直不放棄尋找,估計今天也沒有舉家團圓了,但是一提到這具身體林黛雨的母親賈閔,賈正的眼圈就紅了,“小雨啊,是我對不起你和你媽,讓你們流落在外受苦了,當年要不是我馬虎大意,你媽怎麼會走失呢?幸虧老天有眼,她被好心人收留,還嫁給了你爸,否則我這心裡不知道要難過成什麼樣子了。”
王止君一看丈夫泫然欲泣的模樣,連忙遞了紙巾過去,安慰道,“老公,我想小雨會明白的,小妹在天之靈也會原諒你的,當時你也是被事情絆住了腳,你們最疼她這個妹妹,意外走失,這些年你們心裡也受盡了折磨,現在小雨既然已經找到了,就不要再難過了,好好的替小妹照顧小雨纔是正經的道理。”
賈正擦擦眼淚,給林黛雨挾了一筷子菜,“是的,你舅母說的對,是我一高興就忘記了,來,孩子多吃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