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只見林黛雨直接走過前面的三位同學和呂步老師,走到賈保裕的面前站了一會,腳朝着右邊挪動了一步,大家的心立即提了起來,隨即她又收回了腳,緩緩伸出雙手。
上一秒,大家想,她的動作是如此的優美,賈保裕真是豔福不淺,大家不知道她是如何得知那就是賈保裕的,因爲在矇眼之後,大家又換了順序,按理說她應該不知道賈保裕所在的方位的。
下一秒,賈保裕忍着痛,扭曲着臉龐,哭喪着臉,一副有怨無處申,此仇一定要報的憤怒眼神,衆人都倒抽一口冷氣,原來是一位帶刺的冷美人。
林黛雨雙手齊上,在賈保裕的臉上拉彈揉搓揉,把一張俊臉折騰成了麪糰,一時加上賈保裕氣憤的青紅交加,異常好看,後面幾排女生瞪大眼睛吸冷氣的同時,亦忍不住偷笑起來。
“大家看,這手感滑嫩無比,這皮膚的質量厚過城牆,線條分明,棱角清晰,除我們大家英俊帥氣的保二爺,還有誰呀。”林黛雨一邊用摸了下那張光滑無比的臉龐,又順便捏了下,捏的賈保裕齜牙咧嘴,但是規則定好,在對方沒有說出姓名之前不可以出聲,只能忍着。
林黛雨一把扯下眼罩,果然看見賈保裕的臉色極爲難看的盯着自己,像要把自己生吞活剝了似的,她故意眨着無辜的大眼睛,含情脈脈的挽住賈保裕的胳膊,“表哥,你好像很生氣,爲什麼呀,難道說不想和小雨一起合作表演節目嗎?”
賈保裕其實最怕的就是女孩先示弱,果然一看見林黛雨那要憋起來的小嘴,紅紅的眼眶,倒像自己欺負了她似的,只得打落牙齒和血吞,避過周圍男生們妒忌的眼神爲難的笑道,“這是說哪裡的話,我哪有不願意?”
林黛雨頓時歡呼起來,笑的眼睛彎成一條縫,她自己都不知道,那一明媚的笑顏有多麼的迷人,旁邊一圈,除了呂步外,都呆住了,連明煙也不禁隨着她的笑容一起生動起來。
賈保裕抓了抓頭,“那我們表演什麼?”
“你會吹葉笛嗎?如果你會,你就用它吹音樂,我來跳舞。”林黛雨仰起小臉,一臉膜拜的神情,讓賈保裕瞬間覺得自己的形象高大起來,連忙點頭,隨手扯過一片薄細的樹葉,放在脣邊試吹了起來。
清靈靈,脆生生的曲子緩緩自他的脣角流泄而出,林黛雨借了一個女同學的絲巾,飄飄揚揚起來,衆人皆是一癡,如果她換了那身迷彩服,此刻的模樣真像九天仙女下凡,不知道是不是夜晚的緣故,大家居然朦朧的看見林黛雨的足底生起了團團白霧,將她整個人包裹在裡面,朦朧的美極了。
只有賈保裕,一點也不驚訝,滿心滿眼的都是她倩麗的身姿,吹着樹葉,隨着她的身體一起旋轉,當兩個人的手握在一起,旋轉天地之間的時候,眼神交接,一下子彷彿就穿過了千萬年的時光,到達到了最後的地點。
賈保裕有些驚訝的看着自己現在所處的周圍,雲霧繚繞的河自他的腳下匆匆而過,頭頂不時有仙鶴悠然飛過,林黛雨柔弱的身姿背對着自己站立在河邊,廣雲水袖纏繞在她的周身,竟像活的一般。
“表妹,這是哪裡?”他走上前去拍林黛雨的肩膀,轉過身的卻是一名外貌像林黛雨,卻神似若悠的女子,但是年紀卻要稍長一些,她滿面淚痕,楚楚動人,惹人愛憐,賈保裕頓時心生不忍。
“這位姐姐,你爲何在河邊哭泣?”他忘記了要問這是哪裡,只是想有什麼辦法可以逗那女子不再淚流,只是覺得她的眼淚就像流進了自己的心裡,溼溼的,痛痛的。
“我是爲你們而哭泣。”年長女子憂傷的開口,神情越發的壓抑了,賈保裕二丈和尚摸不着頭腦,他有哪裡值得別人爲他哭泣的,莫不是在開玩笑,思索片刻再擡頭時,年長女子 已經飄的遠了,他連忙追上去,“姐姐,請問這是哪裡,我明明和表妹在跳舞,爲何來到這裡呢?”
“你隨我來。”她施施然往前飄去,雲團像有生命一般將她的身體纏繞的朦朧無比,賈保裕連忙聽話的跟過去,身後的路很快又被一片白茫茫掩蓋。
此刻在他的眼前呈現出的是一條急流的河流,河面上銀光點點,舟船難渡,蟲鳥不飛,只有一片白晃晃的眼睛,突然滿天黑了起來,原來是飛過來許多喜鵲,它們自動在那銀色的河流上方搭了一座橋。
從橋的那頭快速跑過一個年輕的男子,他穿着電視劇裡古代人才穿的衣服,牽着兩個孩子,向着他奔來,竟穿過他的身體,賈保裕轉身,只見他和一名美麗的女子抱在一起埋頭痛哭。
“姐姐,看他們抱頭痛哭的模樣,倒像是戀人,只是爲何又要被分隔在這河的兩面呢?難道喜鵲不來搭橋,他們便不能見面了嗎?”賈保裕疑惑的問道,因爲年長女子看着前面兩個人,眼底滿是沉痛。
“那女子是我的七女兒,那男人是一個凡人,他們不顧天條規律,相戀愛並且有了孩子,縱然我再心疼女兒,也不得遵守天規辦事,他們每年只能見一次面,其它的時間都是在漫長的痛苦和思念中渡過。”
賈保裕怔然,心裡彷彿被挖空了什麼似的,轉過頭看着自己身旁這位和眼前那位,年紀差不了多少,她卻說那是她的女兒。
“你懂了嗎?”年長女子一臉期待的看着賈保裕,他茫然的問道,“懂什麼?”
“果然是癡兒,去吧!”她水袖一揮,賈保裕頓時感覺身體呈直線往下落,他嚇的哇哇大叫,卻聽見許多人嘲笑的聲音。
他睜開眼一看,自己坐在地上,大家都捂着嘴笑個不停,呂步和明煙跑過來,將他拉起來,“沒事吧?”
賈保裕看了看四周,不對啊,剛剛不是在這裡的,他又下意識的看了眼林黛雨,她卻也好笑的捂着嘴。
難道真是自己做了夢?還是今天太辛苦了,所以纔會精神恍忽。
鬧也鬧夠了,時間過的很快,眨眼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明天還要爬山涉水,呂步拍拍手,“大家注意,到我這兒集中,點名,然後準備睡覺。”
明煙去點人數,數來數去都發現少了一個人,大家紛紛回過頭看自己原來身旁是誰,這時候周浩如喊了起來,“咦,班花去哪了?”
他這一喊,頓時大家慌了起來,匆忙將帳篷裡也找了下,沒有人,膽小的女孩立即就尖叫起來,“會不會被鬼抓走了?”
“安靜一點,不要吵,我想剛纔大家都在跳舞,柳意梅同學會不會是出去方便,迷了路,現在周浩如,明煙,何宏,你們三個男的和我去找,賈保裕,魯軍,你們倆個男的留下照顧好女生,在我們沒回來之前,不許單獨行動。”呂步很快制訂了計劃,帶着大家拿上照明,向樹林周圍找去,一邊找一邊喊柳意梅的名字。
五個女生兩個男生圍繞坐在火堆旁邊,臉上都是驚懼不定的神色,常青青故意往賈保裕身旁靠了靠,“我好害怕,今天才第一天出來,意梅就不見了,還不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麼事情呢?”
賈保裕好歹也是男生,連忙安慰道,“大家先不要自亂鎮腳,相信呂老師一定會很快找到柳同學的。”
林黛雨自從點名過後,到現在卻一直沒說話,賈保裕用胳膊碰了碰她,“你能不能發揮下你的仙法,找找看柳意梅在哪裡?”
林黛雨咬着嘴脣,就在剛纔,她突然聞到一股妖氣,時有時無,淡淡的,若遠若近。
“我找了,沒找到,我的神識範圍只能控制在周圍幾百米,如果她脫離了這個範圍,我也沒辦法。”林黛雨無奈的搖搖頭,心裡越發擔憂起來,這個野營區是賈氏家族歷來用來培育新生的地方,怎麼會出現妖物呢?
她聯想到呂步說他在那個什麼地方遇到一個假的二朗真君的事情,心裡隱隱有一些線條,錯綜複雜,像有頭緒,又理不清,糾結的頭疼。
她之所以說呂步遇到的那個二朗神假的,因爲二朗神是自己表哥,是天宮裡最正義的神,最有公正心,怎麼會做這種事情,所以一定是有妖物冒充了表哥,而呂步是肉眼凡胎,自然辨識不出來,只當是真的神仙。
別說諸如子歌那些只是修了幾百年的,但凡有一點點道行的小妖,想要冒充耍點把戲,弄個金光護罩,冒充神佛騙騙凡人,還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月亮全部都沒入天際,越發黑了起來,偶爾還有夜夜梟悽慘的叫聲,女生們嚇的瑟縮發抖,也不敢回帳篷睡覺,最後還是賈保裕作主,讓女生們集中到一個帳篷裡休息,帳篷裡好歹也溫暖一些,而他和魯軍則背對背站崗。
林黛雨發現一件事情,平常看賈保裕好像一個百無一用的公子哥,真正關鍵的時候倒還蠻有主張的樣子,看來自己以前用繡花枕頭來形容他,倒是有些過份了。
在天微明的時候,呂步幾人終於回來了,賈保裕第一個從帳篷裡跑出來,只見明煙滿頭大汗,身上的衣服被荊棘扯的支離破碎,何宏和周浩如的臉上全是泥土,還有幾道血痕。
林黛雨感覺有人靠近,立即睜開眼睛,裝做揉了揉眼睛,推醒其它人,大家一起跑出帳篷,看見幾個人狼狽的模樣,都十分驚訝,呂步走在最後,他的背上背了一個人,烏黑的頭髮從他的肩膀垂了下來,蓋住了整張臉,不過光看那身形,大家也能猜得出那是誰。
“呂老師,她,她怎麼了?”常青青嚇的臉色慘白,看着躺在地面上一動不動的柳意梅,試着伸出手去碰她的臉,冰涼冰涼的,立即嚇的縮回了手,抱着身體瑟縮發抖。
“她沒事,只是昏迷過去了,我們在一個山谷底部發現了她,真不知道她是怎麼做到的,才一會功夫,怎麼跑那麼遠呢?看樣子應該是迷了路然後失足從山谷處跌落下去了,那個坡十分的陡,我們下去時都摔了好幾跤呢。”明煙接過一個女生遞過來的水袋喝了一口水,喘着粗氣說道。
“那現在我們要怎麼辦?”魯軍皺着眉頭,帶着一個受傷的人一定會減緩速度,他可不甘心當配角。
“我也不當一言堂,大家都說說自己的看法吧。”呂步很適時的把球踢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