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保渚低目掃了下週圍的人羣,壓低聲音道,“表妹,我的腰真的很疼,你能先扶我下嗎?”
站在林黛雨旁邊的玲瓏不禁面露微笑,大少爺比保少爺好多了,不單單是長相俊美,人也很體貼,知道爲別人考慮,而且會用不露痕跡的方法,詼諧幽默的很,小姐性子這樣調皮,倒真是需要一個能夠包容和寵着她的人呢。
林黛雨吐吐舌頭,不好意思的扮了個鬼臉,然後左手放在腰旁,右手輕拈裙襬朝着賈保渚蹲身還禮,接着站直身體,將雙手交付給了賈保渚握着,他牽着她走到了舞池中心。
悠揚的鋼琴舞曲從鋼琴師靈巧的指法流泄而出,林黛雨和賈保渚在衆人各自不同的目光裡翩翩起舞,米白色的休閒服配上淡粉色的公主裙,映的十分柔嫩好看。每當林黛雨被賈保渚攬住纖腰轉動起來的時候,她的裙襬會撐開像一朵大大的荷花,上面的小繡碎花也如活了一般,在舞蹈的海洋裡生動着,微笑着。
兩個人完美的配合和精彩的舞姿最終還是征服了大部分人,有些男生已經熱烈的鼓掌起來了,掌聲驚動了樓上的衆人,賈正轉過身體,朝着樓下望了一眼,一眼便看見了舞池中心的賈保渚和林黛雨,眼裡閃過一絲驚訝。直到看見在那兒發呆的賈保裕,臉上的表情才冷了起來,“沒用的東西,學習不上進,這些玩樂,他倒是熱心。”
其它幾個部門經理連忙替賈保裕打掩護道,“總經理,今天爲渚大少爺接風,他作爲兄弟,不來參加怎麼說得過去呢,於禮不合呀。”
賈正冷哼一聲,臉上再無任何表情,轉過身去,不再看着下面沉聲道,“來就來呀,玩就索性好好玩,站在那裡像丟了魂一樣做什麼,真是的,看見就來氣”。
“來來,總經理,我敬你一杯。”其中一個白胖的財務經理連忙使了個眼色,大家立即開始勸起酒來。
倒是那四個女人臉上的表情各有異樣,王止君原本還說笑的臉色一瞬間就冷了下去,薛阿姨瞧着自己家妹子的臉色,眼裡也有一絲驚訝一閃而逝,嘴角邊仍是千年不變的溫暖微笑,“這孩子倒是跟她媽媽性子截然相反,我記得閔兒那時候只喜歡讀書,寫詩啊畫畫什麼的,倒是對這些活潑的活動沒什麼興趣。那會兒,我剛剛和我家老公談戀愛,喊她來參加舞會,她一律都拒絕的。”
王止君冷哼一聲,“是呀,雖然長的很像,只是這性子相差十萬八千里,真懷疑是不是小閔的女兒。”
“姐姐。”薛阿姨連忙望了一眼史正梅,又朝王止君搖了搖頭,王止君立即意識到自己失言了,林黛雨的身份既然經過了董事長的驗證,那自然就是真的了,就算她是假的,老太太不點破,她們又有什麼權利說話抱怨,就算她老公現在是總經理,最終的賈家大權還是掌握在史正梅手裡的。
史正梅饒有興趣的看着這倆個人跳舞,同時微笑笑着點頭,輕聲道,“不知道渚兒開不開心?”話音東落,王西鳳已經細心的將望遠鏡遞了過來,史老太太把調好焦距的望遠鏡鏡頭移到了賈保渚的臉上,只見他嘴巴微張,彷彿笑很開心的模樣,同時還偶爾附到林黛雨的耳朵邊不知道說些什麼,林黛雨聽了他的話後,臉孔便立即紅了起來。
只是賈保渚的額頭隱有汗滴,看來跳舞也是一個累人的活兒啊,老太太滿意的放下了望遠鏡。
王西眼風眼微轉,細心觀察着場中的狀況,嘴角一直含着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若是老太太不在場,自然是以太太爲主,這種場合,她還是什麼都不要講的好。
樓下,寶彩氣的握着酒杯的手指微微有些泛白,尤其是在她去邀請賈保渚當她的舞伴之後,賈保裕整個人竟然呆愣愣的,完全沒有昔日的活躍的靈動,她說要跳舞,他呆呆的應了一句好,然後總是目光遊移不定,一直走到舞池,他突然擡頭看到了賈保渚和林黛雨在舞池中心的舞姿就整個人都石化了一般,連她喊了好幾聲,他都不理不睬的。
她索性也不跳了,臉色不太好的跑到桌上去拿了一杯雞尾酒,一個人悶悶的灌了好幾杯,連腮邊也隱隱有了些紅暈,其它同學一看這種場景,自然識趣的各自找舞伴跳了起來,誰也不敢過來打擾她,就連她的全職傭人英兒,也站地遠遠的,生怕小姐一個不高就把酒潑她一身。
可能是跳舞真的很辛苦,賈保渚的額頭上已經滲出了滿頭的汗水,再次貼近滑舞時,賈保渚終於忍不住咬着牙說了一句,“我初見表妹那會兒,看你形體纖細,一直覺得你一定很輕,沒想到這麼重。”
林黛雨縮了縮身體,吐了吐舌頭,不好意思起來,輕聲建議道,“要不咱們休息會兒吧,正好現在人很多,不會有人注意到我們倆的異常的。”
賈保渚點點頭,“也是,再不休息會,我怕自己撐不住,到時候萬一漏底了,就是大笑話了。”他趁機低頭看了下長長粉紅裙襬下面,林黛雨極力踮起的腳尖,也不禁覺得有些好笑,他最初請她跳舞,只是想替她解圍,看她猶猶豫豫的,也只當是她不好意思,誰曾想進了舞池,林黛雨才告訴她,她壓根不會跳舞。
那麼多雙眼睛看着,如果現在再撤,怕不是解圍,而成了更大的笑話了,賈保渚臨時想到一個辦法,也正好今天林黛雨穿了一襲及後腳跟的裙子,讓她站在自己的腳背上,這樣自已一手扶她的腰將她的體重稍減,另一隻手牽住她,開始舞動起來。
然後舞將起來,衆人只注意他們倆華麗好看的舞姿,動作協調的像一個人似的,都只看表面上,竟然沒有人注意到腳下,所以才能讓他們倆瞞天過海,只是一場舞下來,賈保渚卻有些吃不消了。
他忍住笑意,一邊輕搖身體一邊向舞池旁邊移動,林黛雨的身體有些僵硬,估計她總是踮着腳尖也不好受。
“哎呀,媽呀,坐在地上的感覺真是舒服。”林黛雨和賈保渚索性離了人羣,跑到花園旁邊的草坪上面,毫無形象的往地上一躺,雙手枕頭仰望着星空。
沒想到她堂堂天庭十公主騰雲駕霧都不暈,居然暈舞,剛纔只是踮着腳尖的高度,幾圈轉下來,現在還眼睛直閃金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