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在私下又一番交流之後,兩人確定了日後的計劃。
以子堇的話說這個方案可以讓陸詩瑤逐漸卸下戒備的外殼,到時候大家都能輕鬆。
之後陳禹也特地留意了一下,這才注意到陸詩瑤的性格確實比最初見面的時候要平溫和不少了。對陳父的態度雖不能說親切,但至少不是之前那種生人勿近地冷淡態度了。對於噓寒問暖,也會迴應兩句——雖然話還是不多。
唯一的問題就是在只有兩人撞見的時候,她渾身上下還是源源不斷地冒出不加掩飾的惡意。
不過陳禹眼下苦惱的另有其事。
傍晚時候,手機上多了一條信息:“今晚有特殊情況,你要過去看看嗎?”
看到這條消息的時候,他整顆心都被微妙的情緒塞滿了:“我什麼時候有選擇的餘地了?”
“這不是看你上次表現不錯給你個選擇的機會嘛。”
陳禹撇撇嘴,雖然聽起來好像合情合理,但以對方的尿性,這裡面肯定藏着貓膩,說不定又是一項對於他耐心的考驗呢。
這樣想着,他輕聲唸叨了一句:“去啊,把地點告訴我。”
“你好像領會錯了意思……也罷,既然把選擇權交給你,我也不好說什麼。地址隨後就會發過去。”
“喂喂喂,你倒是把話說明白啊,這種明顯是我有重要信息但就是藏着不告訴你的說話方式很缺德你知不知道?”
然而就算是他表達了再多的不滿,對方都彷彿是沒聽到一般,只是傳過來一份地圖便再無音訊。
“嘖,交流起來真麻煩。”小聲嘟囔着推門走出來,陳禹就看到門外站着一個完全出乎他預料的身影,不由得寒毛乍起,下意識地摸了摸藏手機的口袋。
陸詩瑤冷着一張臉,眉毛微微皺起:“你在和誰說話?”
“沒有啊,你聽錯了吧?”陳禹心說今天這是怎麼了?自己這個“妹妹”不是一直都“離我越遠越好”的冷淡態度麼,怎麼偏偏在不湊巧的時機過來搭話了?
“胡扯。”眉梢的扭曲越發嚴重,她冷哼道,“我剛纔貼在門上聽到你在裡面喊了些什麼,雖然內容不清楚,但總不可能是一個人在自言自語吧?”
他心裡一驚,但臉上的肌肉還是勉強繃住了:“你什麼時候喜歡上偷聽了?”
“要不是你屋子裡有奇怪的響動,我才懶得聽呢。”一開始還流露出幾分難爲情,但說着說着,陸詩瑤的底氣迅速變足。講到最後,她叉着腰,完全是氣勢十足的樣子,“說,你是不是偷偷在幹壞事。”
“少給我扣黑鍋。”陳禹翻了個白眼就要關門,“這麼長時間你什麼時候見我做壞事了?”
“我可是從子堇姐那兒聽說過你以前的‘光榮事蹟’。”手疾眼快地抓住門把不讓他關上,陸詩瑤得意地把頭探過來。
你怎麼什麼都往外講啊?陳禹無奈地抱住腦袋,以前那些調皮搗蛋的經歷他實在不願意再回想起來。不過要真被人提起,他倒也不怕面對,做過的事就該承擔,這點道理他很早就懂了。
“以前是以前,我早就改過自信了。麻煩你鬆手,我要關門了。”
“哦。”陸詩瑤歪着腦袋思索片刻點了點頭。
就在他打算鬆口氣的時候,對方異常迅速地閃身,一眨眼的功夫就溜進了陳禹的房間。
“你……”
“怎麼了?”無辜地眨動雙眼,陸詩瑤聳了聳肩,“你說你想關門,我也沒有妨礙到你對吧?”
“強詞奪理,話說不要到處亂看啊,你要找什麼?”
“當然是找你做壞事的線索。”隨口回了一句,她四下掃動的目光依舊沒有停下,但任憑如何打量,她也找不到自己想要的痕跡,最後只別出一句,“沒想到你房間還整理得挺乾淨的嘛。”
對於這番評價,陳禹只能皮笑若不笑地扯動嘴角:“這不是很正常的事麼,難道你不收拾?”
陸詩瑤默默錯開了視線。
“不是吧……”
“咳咳,總之,你這傢伙一定是背地裡做什麼壞事。”因爲窘迫漲紅了臉,陸詩瑤用力清了清嗓子生硬地岔開話題,“否則,之前你怎麼會大半夜出門?”
陳禹不禁有些頭痛,本以爲她好長時間不提是已經放下了,原來還記着呢。只是……爲什麼今天想起來翻舊賬了。
“我一定揭穿你裝乖的面具。”
“我壓根就沒做過那種事好不好?”
“哼,你一定是在背地裡每天出去和人打架,否則怎麼可能……”話講到一半,她就像是顧忌到了什麼一般選擇閉口不談。
陳禹忍住猛拍大腿的衝動,原來是自己之前放倒那羣傢伙的時候太過輕鬆,把她給驚到了。她本來是一心以壓過自己爲目標的,結果現在沒了希望,就想用其他方式從自己手裡討便宜。
這都什麼事兒啊,早知道會這樣,當時就該和子堇一起動手的,耍帥真是坑人啊。
不過縱然心中懊惱,他也不能在這個時候表現出來。深呼吸讓自己的表情變得冰冷,他捉住陸詩瑤的雙肩打算把她從屋子裡送出去。
對方當然不肯,拼命的晃動身體掙扎,猛然間地發力差點掙脫他的控制。換做平時陳禹還會稍微苦惱一下,不過在已經暴露力量的眼下,他索性放棄掩飾,以絕對的暴力生生把人拎了起來。第一次體驗到陳禹沒有刻意壓制的力量,陸詩瑤一時間進入震驚狀態,失去了對於四肢的控制。
然後“放”到門外。
聽到身後傳來關門的響動,陸詩瑤這才從僵硬中恢復過來,用力敲打屋門:“喂……”
陳禹用低沉的聲音在裡面迴應:“我今天很累了,別打擾我休息。”
感受到話語中迥異與平日的強大壓迫力,陸詩瑤一時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再加上聽到了父母趕來的腳步,她狠狠咬了咬牙,灰溜溜地進了自己的房間。
“終於走了。”看到她暫時放棄了糾纏,陳禹長舒一口氣放下了手機。
剛要倒在牀上休息一會兒,掌心又傳了震動感。
“要幫忙嗎,我能想辦法把她收拾得服服帖帖。”
陳禹把手機甩飛:“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