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撫了半天總算讓谷嵐勉強接受，另外兩人都有些疲憊地喘了口氣。
陳禹有心想問問顧曼爲什麼會在這裡，卻被對方抓住機會搶先開了口：“剛纔你的表現還不錯嘛。”
“這句話我可承受不起。”他撓了撓頭，神色黯淡下來，“要不是你及時趕到，事情還不知道怎麼收場呢。話說回來……”
“你當時是想讓谷嵐先逃對吧？”完全不給他提問的機會，對方發起了怒濤般的攻勢，“假如她在那個時候撤走了，你接下來打算怎麼做呢？”
意識到對方是有意掩藏，陳禹只好暫時放棄了詢問的打算：“我還沒有想好，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你覺得這麼說我會相信？”顧曼單手拄腮，歪着腦袋看了過來，眼中閃動着狡黠的光芒，“我們又不是第一次見面，你這種分明是有主意的表情，我可是有幸見過一次。”
對上顧曼探究的目光，他不由得露出無奈的笑容：“還是真謝謝你這麼瞧得起，但我得說你確實是高看我了。”
他說的情真意切，可惜對方的態度也很堅決——死活就是不信。
“別覺得能夠矇混過去。”顧曼摩拳擦掌，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架勢，“別看我這樣，一旦較起真來我可是不會輕易收手的。”
“拜託你收手吧，我真的沒有什麼隱瞞什麼啊。”被對方步步緊逼，陳禹不由得做出一張苦瓜臉連聲討饒。
顧曼還想要說些什麼，卻被一聲輕咳打斷了。
兩人的目光齊齊轉向忽然出聲的谷嵐。只見她一隻手捏住衣角，臉上的憤怒已然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難得一見的羞愧神情：“抱歉，因爲我的錯把你們牽連進來了。”
顧曼微微皺眉，臉上浮現出不悅之色：“你這說的是什麼話？難道是嫌我多管閒事了嗎？”
“當然不是，我是很感激你的。”大概是不太習慣說感謝的話語，講這些的時候，谷嵐的雙頰沾染上了淡淡的潮紅。她略顯僵硬的扭轉脖頸，讓目光落在陳禹身上，“當然，你也一樣。”
心中也不是沒有這種預感，但是當真正聽到的時候，陳禹還是免不了愣了片刻：“別這麼說，其實我也沒做什麼，能夠解決都是顧會長的功勞。”
“喂，你這個稱呼方式未免也太見外了吧？”有人不滿地鼓起了腮幫。
“別這麼看輕自己好不好？”不滿的人似乎還不止一個，谷嵐同樣瞪了過來，隨即臉上流露出複雜的神色，“你當時能擋在身前，我真的覺得很開心。”
她垂下眼簾，修長的睫毛微微顫抖，整個人散發出一種不同於往常的羞澀氣息。陳禹一時間慌了手腳，完全不知道該做出什麼樣的反應。
打破了這一尷尬氣氛的還是在一旁托腮看戲的顧曼——雖然她本人可能並沒有這個意思。
“喲，現在的感覺不錯嘛。”如果不是顧忌言行出格，她說不定會吹聲口哨來抒發內心的興奮。
對虧了她這句讓人倍感窘迫的發言，本來僵硬着身體的谷嵐像是找到了宣泄口般張牙舞爪撲了上去：“你這個傢伙！這種時候還敢說風涼話。”
“怎麼會？我可是真心實意這麼想的。”
“唔啊，你住口，不准你再說下去。”谷嵐抓住對方的肩膀，猛地搖晃起來。
陳禹面色一滯，一雙眼睛不知道該放到哪裡——因爲顧曼並沒有穿太過厚實的衣服，某處上下起伏搖擺的的過程就毫無遮擋地呈現在他的面前。
刺激委實有點讓人承受不住了。
還好這次晃動並沒有持續太久，顧曼綻放出絢爛的笑臉，將臉色通紅的某人涌入了懷中：“這種害羞的表情實在是太可愛了，快讓我好好抱抱。”
谷嵐也不是沒有抵抗，即使被人強行抱住，她也在拼命地揮舞着手臂——不過這或許也是因爲生命受到威脅了吧？
整張臉被深深地埋藏起來，以至於她的聲音都變得模糊了：“唔……你快放手……好痛苦……上不來氣了。”
斷斷續續的聲音昭示了她正在接受怎樣的折磨，對此……
陳禹早早地挪開了視線，專注地欣賞着窗外寥寥無幾的雲朵，對於耳邊傳來的苦悶聲音，他也只好裝作沒有聽見。
他根本不敢把頭轉回去，匆忙把腦袋轉過來之前的驚鴻一瞥已經讓他血氣上涌了，這個時候在回頭看過去難免不會出現鼻血橫流的情況。
所以谷嵐只能獨自一人在呼吸不到新鮮空氣的環境中奮力掙扎，不過取得的成果只是手臂揮動的越來越無力。
就在她以爲自己今天會這麼憋屈地窒息時，突然想起的鈴聲給了她一絲機會。
顧曼放鬆了雙手的力道，她也顧不了太多，雙手猛地按下，掌心觸及到一片柔軟也來不及細想，奮力伸直手臂，將腦袋解放出來。
“啊。”充滿了意外，羞澀以及諸多難以明喻情感的驚呼從顧曼口中響起，她捂住被狠狠按過的部位露出驚恐的表情：“你想幹什麼？”
大口大口地向肺中送入新鮮空氣，谷嵐喘息着露出怒色：“我纔想這麼問啊，剛纔差點被你憋死好不好？”
陳禹充耳不聞，努力不讓頭腦中付出想象的畫面。
兩人互瞪了片刻，忽然又卸下防備露出了笑臉。
“你手機響了，趕緊接啊。”谷嵐嘆了口氣，擡了擡雪白的下巴。
顧曼頷首，從上衣口袋裡取出了第二次奏出樂音的智能機，貼到耳邊。
“喂……是我……已經準備好了？……我知道了。”
她一邊點着頭一邊掛斷了電話，隨即露出歉意的笑容：“不好意思，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陳禹此時才把頭轉回來，也沒有說話，而是靜靜等待谷嵐作出迴應。
“啊，那你就先去忙吧。”谷嵐點了點頭，站起身。
“你先處理好自己的問題吧。”嘴角揚起狹促的弧線，顧曼擺了擺手，“我就先走了。”
被她這樣一激，原本打算送送的谷嵐停下了腳步，順帶着也攔下了陳禹。
“哼哼，再見，不送。”
“掰掰。”
關好屋門，顧曼輕輕吐氣，依靠在牆上捂住了雙眼，整張臉上只能見到嘴脣彎出巨大的弧度。
“那麼，祝你們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