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能說動副會長離場，陳禹也沒法再做嘗試——已經到了他要上工的時候了。
轉出班級換上制服，他朝着衛生間鏡中的自己苦笑起來。
要說跑腿後勤之類的，他絕對沒有任何的問題，但要說做服務生，他真的是毫無經驗，心中難免會有些不安。
“總的來說應該和在家對付妹妹的感覺類似。”伸手拍打臉頰，他對着鏡子給自己打氣。
最後確認好衣領袖口，他朝着自己的班級走去。
然後滿臉疑惑地被人在門口攔了下來。
“停，先讓我看一下。”米欣蘭插着腰，表情嚴肅。
繞着圈對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對方發出嘖嘖的嘆聲：“看起來還是有那麼點意思的嘛——雖然比不上我家王浩就是了。”
“怎麼？不生他的氣了？”
“一碼歸一碼。”米欣蘭神色微妙地擺了擺手，“不說這些，今天你就別在我們兩個身上費心思了，好好對付過來的客人吧。”
看到她鄭重的神情，陳禹撓了撓頭，眼底浮現出幾分不解：“總覺得你好像隱瞞了什麼。”
“哼哼，到底是怎麼樣你過一陣子不就知道了？”說着，米欣蘭也不打算給他追問的機會，轉到他身後推了一把，“快去，記住，別讓自己忙成狗。”
“你這囑咐還真是奇怪。”
“少說廢話。”
……
剛剛踏入班級，陳禹就感受到了來自角落的凌厲目光。下意識地扭頭看過去，他卻發現洛凌筱已經低頭擺弄起了手機。
還沒想清她到底是個什麼套路，他就感到肩頭一沉，耳邊隨即響起了王浩鼓勵的聲音：“還不錯嘛，加油——不過還比不上我就是了。”
“你們兩個是事先串通好的？”
死黨明顯地錯愕了一下：“你說和誰？”
“好吧，我知道了。”無力地垂下肩膀，陳禹嘆氣開口：“這就是所謂的‘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麼？”
“不不不，這只是很客觀的評價而已。”
“雖然我知道你說的是事實，但還是忍不住想要抽你。”
對方聳了聳肩：“之後再說，現在有人要點東西哦。”
沿着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陳禹忍不住捂額頭——又是副會長？這人到底想做什麼啊？
不過總不可能把客人晾在一邊，就算感覺不妙，他也不得不硬着頭皮擺出一張笑臉：“這位客人您想點什麼？”
洛凌筱推動眼睛露出冷漠的神情：“你們這是瞧不起我嗎？就不能換個看得過去的人來？”
嘴邊的弧線瞬間凍結，陳禹的眉毛忍不住抽動幾下：“你這是在瞧不起我纔對吧？”
“怎麼可能，出於各種理由，我不可能瞧不起你。”義正言辭地講出半句，她迅速錯開視線，“不過，從個人角度而言，我是相當討厭你的。”
糾結了半秒，他決定放棄和洛凌筱講道理的嘗試，轉而露出公式化的笑臉：“這位客人，您到底想點什麼呢？”
“逃避可不是好方法。”
“這位客人……”
“停，別當復讀機了。”看到他擺出堅持到底的架勢，洛凌筱也不免有些頭痛，“就先來份這個好了。”
“抱歉，這個暫時沒有。”
“你們準備得這麼少？”
“不，其實我們已經往在最初的預算上加了百分之二十。”提起這個，陳禹不由得苦笑出聲：“但我們還是太小看他的影響力了。”
兩人的目光齊齊轉向還在忙個不停的王浩，各自露出了不同的複雜表情。
沉默了一陣，洛凌筱輕咳一聲開口說道：“這次你們應該是收穫頗豐吧？”
“拜他所賜，今天的營業額可能會達到恐怖的程度。”陳禹點頭，“這點恐怕會長她們也不大能做到。”
“也是，看起來這傢伙對於應付女生相當拿手啊。”
“他姑且也是個名人，副會長你居然不清楚嗎？”
“我對男生本來就沒什麼興趣。”
回憶起之前在她回憶中見到過的景象，陳禹神色微動地嗯了一聲。
注意到他臉上的細小變化，洛凌筱輕輕皺眉，旋即在嗓音中摻進了些許壓力：“我說，相處了這麼長時間，就沒有從他身上學到些什麼嗎？”
“具體是指？”
“這還要我明說嗎？”冷哼一聲露出不悅的神情，副會長繼續施壓，“當然是對付女生的技巧啊。我就奇怪爲什麼會是這樣，你這傢伙果然是耍了什麼手段吧？”
對於她話裡模糊的成分感到不解，陳禹還是選擇了先解開誤會：“副會長你說的那種技巧也是要看天分的，我可做不到像他一樣自如——而且我也沒什麼興趣。”
“你說的是真話？”
“有什麼騙人的必要嗎？”
盯着他端詳了兩秒，洛凌筱意興闌珊地用手托住下巴：“你這傢伙居然一點可乘之機都沒有嗎？”
“我有點混亂，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猜啊。”沒有絲毫猶豫地選擇了拒絕解釋，洛凌筱伸手在菜單上一點，“那就這個吧，對了，記得稍微留點精力啊。”
將她指的飲料記下來，陳禹點頭，隨即露出錯愕的表情：“等等，副會長你怎麼也這麼說？”
“你這人到底是讓多少人跟着費心啊？”在詢問那人是誰前，她先抱住了腦袋。
……
沒過太長時間，他就理解到了這兩人的囑託到底是爲了什麼。
“這是怎麼回事？”因爲詫異而忍不住拔高的音量從米欣蘭口中傳出。班級內的人紛紛投去好奇地目光……然後更加熱烈的小聲議論起來。
“沒想到這兩人也會來啊。”
“王浩的魅力居然大到這個份上了？”
“我覺得……應該不至於吧，否則之前怎麼沒聽說過這方面的消息。”
聽到各處漏出來的話語，陳禹心中有了模糊的猜測。
而後，門口傳來的熟悉嗓音更是讓他確定了猜想。
“欣蘭姐，這個我之後再和你解釋，現在能不能先讓我進去？”
“你啊……算了，你能接受的話我倒也不好說什麼。不過你們來得可夠及時的。”
“因爲有個可靠的消息來源。”
陳禹的目光轉向洛凌筱。
副會長罕見地主動錯開了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