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洛凌筱露出錯愕的神情，陳禹就要開口解釋清楚事情的始末。
然而手臂上傳來的力道讓他不得不把視線重新投向身旁。
即使臉色凍得發白，楚繪依然是一臉興致滿滿的表情。
確認了陳禹的注意力在自己身上，她用脣語向對方傳達出信息。
雖然看不懂脣語，但從她誇張的嘴脣動作中，陳禹還是捕捉到了有用的詞語。
“照片”，“不準說話”。
絕對是想拿照片作威脅讓自己不準說話，這個人的性格到底要糟糕到什麼地步啊？最讓人惱火的是自己偏偏還得順着她的心意來。
陳禹把視線撇到一旁，權當默許了。
見到他陷入了沉默，楚繪露出奸計得逞的笑容，目光對準了愣在原地的洛凌筱。
“你們兩個是……戀人？”
雖然不是，但你爲什麼會吃驚成這樣？
“是還是不是呢？”將右手食指搭在嘴脣上，楚繪歪着頭一副思索的神情。
被人這樣調侃，副會長右手緊緊攥成拳頭，用危險的眼神盯了過來：“你這人裝什麼糊塗？不是戀人爲什麼要做出那麼親密的動作。”
陳禹默默推了楚繪一把，可惜對方也加大了力道，他的目的並沒能達成。
不過他的舉動並非完全沒用，察覺到兩人之間的小動作，洛凌筱眉毛向內靠攏：“感覺氣氛不太對。”
“啊，”楚繪露出坦蕩的笑容，“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畢竟是兩個人第一次出門嘛。”
雖然確實是第一次和你出來，但是你這種敘述方式絕對有問題，是成心想讓人誤會對吧？
果然，聽到她的說辭，副會長放鬆了眉毛，“原來是在害羞嗎？”
害羞個鬼啊，你不要這麼老實地就被她誤導了好不好？
“要是再這麼玩下去就要發飆了啊，”視線掃過身旁的陳禹，楚繪點着眉毛思索了片刻。
然後她鬆開手，移動腳步貼近洛凌筱。
“所以你打算怎麼辦？”她探出頭，在對方耳邊輕聲問道。
“你什麼意思？”感受到氣流吹拂自己的耳朵，洛凌筱橫跨一步拉開了兩人的距離，眼神之中滿是戒備。
“這麼小心啊。”楚繪舔着嘴脣笑了起來，“那我就說得再明白點好了，假如我說我和那傢伙是情侶，你打算和會長說嗎？”
“爲什麼在這個時候扯出會長？”雖然語調並沒有太大的變化，但是眼神略有躲閃這點還是能看出來的。
“真是好懂的人呢，你覺得有必要挑明瞭講嗎？”楚繪邁進一步，手掌搭在對方肩上，“我覺得這些話還是不要讓旁人聽見比較好。”
洛凌筱本能地想要甩掉她的手掌，聽到這句話卻全身一僵，最後還是沒能把這惱人的手掌從肩頭拿掉。
“這就對了……嘛。”楚繪得意地笑容凝固在了臉上。
表面上不再掙扎，洛凌筱看過來的眼神反倒比之前更加凌厲。
楚繪的笑臉有些走樣，莫名地感受到了一股寒意。
“我真心討厭你這種人，”反手抓住手腕，洛凌筱的氣息和話語如毒蛇般纏了上來，“少擺出一副看穿他人的模樣。”
“疼。”因爲疼痛而眯起眼睛，楚繪臉上笑容依舊。
“只是看破了一點東西而已，別在那洋洋自得了。”寒冷的氣息絲毫不打算退去。
楚繪將眼睛眯得更緊，長長的睫毛掩蓋下，沒人能夠看清她眼底的色彩：“就讓我高興一下有什麼不好？”
所幸洛凌筱也沒有想要探究她內心情緒的意思：“你怎麼樣都好，哪怕是去找別人的茬我也不想管，但你要是打算給她找麻煩……”
“別說得這麼嚇人嘛……我知道啦。”
得到楚繪的答覆，她放鬆力道，讓對方抽離了手掌。
見到她雖然眼神依舊冰冷，氣勢上卻不在咄咄逼人，楚繪揉着手腕笑了起來：“你只有這點讓我看不懂，真是有趣。”
“我勸你還是不要有什麼奇怪的舉動，我可不保證自己行事一定會光明磊落。”
楚繪發出“呼呼”的怪笑：“這可不是身爲副會長的人應該說出來的話。”
“哼，只要會長不說出這種話不就好了？”
“能果斷地講出這種話，我都有點吃驚了。”
“那是你的心理承受能力還需要鍛鍊。”
第一次在臉上展露出苦笑，楚繪搖了搖頭：“回到之前的問題，假如我和你說我們真的是戀人，你打算怎麼做？”
“不知道，在假設不成立的情況下，我不想考慮那麼多。”
“你怎麼知道假設不成立？”
“不然你會做那麼多鋪墊嗎？直接告訴我實情不就好了？”洛凌筱撇撇嘴，將目光投向遠處。
裝模作樣地敲了敲腦袋，楚繪吐出舌頭：“哎呀，看起來是我玩過頭了。”
“行了，我沒空和你扯淡，快點走，一會兒雪妍來了就不好辦了。”
“她誤會了不是很有趣嗎？”
“記得我說過別給她找麻煩嗎？”
“好吧，明明是對你有利的事，幹嗎這麼生氣呢？”
“我還不至於要用那種手段。”
“說到底不過是見不得某人傷心對吧？”
“對，你可以走了麼？”洛凌筱瞪了她一眼。
聽到遠超預想的回答，楚繪露出了傻眼的表情，愣了半晌纔開口說道：“你還真是厲害啊，在我看穿的情況下，還能做出讓人想不到發言。”
“那根本就是你沒看破吧。”
“這樣說……也有道理。”沉吟了一陣，她放棄似的搖晃起腦袋，“不想了，今天的主要目的還是來看展覽的嘛。”
“再見。”相較於她可以表現出來的輕鬆，洛凌筱則是從骨子裡散發出的冷漠。
“那我們就先走了，掰掰。”楚繪揮着手，向陳禹走去。
“我希望今天我們都不要見面。”
“雖然知道你想表達什麼，但你就不能換種說法嗎？”
“沒那個必要。”
“唔，算了，再見。”
楚繪拉着陳禹入場後不久，紀雪妍的身影終於出現在洛凌筱的視野中。
等到會長走到身前，她上下仔細打量一番，然後滿意地點起了頭：“果然你比那個傢伙強多了。”
“啊？你在說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