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鄭珂又面轉悲慼地說道:“姐姐知道這麼做,是自私了一點,不過相信憑香帥與妹妹你的大度,也一定能夠體諒做姐姐的這份心思了。待一切事情都平靜下來之後,姐姐改日一定前來登門謝罪。”
我忙擺手道:“鄭姑娘你言重了,若真要論起不是之處,倒是楚某等人冒昧了纔是。以至於引得唐少俠他”
鄭珂插口道:“如此說來,香帥你是答應了?鄭珂在此先行謝罪了!”說到此處,她竟然準備對我福身一禮。
我自然不會受她如此大禮,於是左腕微擡間,一道暗勁已輕輕地將鄭珂托起。口中卻說道:“如此大禮,楚某受之有愧!鄭姑娘萬萬是使不得的。”
鄭珂心中不服,於是立即用上全身力道,再次準備福身而下,結果在一連試了幾下之後,全都無功而返。當下只好放棄着嘆聲道:“香帥果然功夫了得,鄭珂自愧不如,只好恭敬不如從命了。”
我含笑道:“不敢當!鄭姑娘你過譽了。不知現在”
鄭珂自然明白我的意思,於是將手中的飾物輕舉於面前,說道:“其實起初在你們拿出這些飾物的時候,我還不能立即肯定它們的來歷。不過後來在與我那當家的一番仔細甄別後,如今已經能夠明確地告訴香帥你們答案了。”
我點頭道:“楚某洗耳恭聽。”
鄭珂微轉身軀,徐徐說道:“既然香帥你們能將此物拿來咱們四川唐門鑑別,想必對於它們的來龍去脈也是有着一定了解了,是吧?”
我再次點頭,道:“鄭姑娘是個聰明人,楚某自然不敢相瞞,事實上的確如此。”
鄭珂回過身來,對我說道:“那鄭珂就給香帥一個簡單的答案,此物的確是由唐門而出的”
季婉柔驚道:“你可瞧仔細了呀!此事可是關係着”
我擔心季婉柔因一時激動而漏出口風,以至於引來不必要的麻煩。於是忙打斷她的話語,對着鄭珂道:“可真是那三十年前之物?”
鄭珂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一下季婉柔,然後對她說道:“不知許姑娘你適才未盡之言實爲何意?”
季婉柔被我這麼一打斷後,也立即意識到了此點,是以忙改口道:“我的意思是,此事關係重大,咱們務必要確認清楚了纔好,以免再走了什麼彎路。”
我心中暗自點頭,季婉柔如此回答也算是巧妙,將內容引至到其它方向,至少目前是可以大大降低鄭珂她的疑慮的了。
鄭珂神色漸緩,道:“此物確實爲咱們四川唐門三十年前失竊的那批財物其中之一,不過這彎路之說,可是香帥你們已經查到了些什麼線索了?”她忽然又拍着腦門,繼續道:“瞧我真是糊塗,簡直就是多此一問。若是香帥你們沒查到些什麼,又怎會拿到這些飾物的呢?”
我頷首道:“實不相瞞,我們的確是查到了一點線索,不過目前還欠缺一些有利的證據,是以尚不敢妄加揣測。望請鄭姑娘你多多見諒!”
鄭珂忙追問道:“那不知香帥你們又是從何人手中獲得此物的呢?”她接着又補充道:“畢竟此事牽涉到咱們四川唐門三十多年前的一場恩怨,還望香帥你能坦言相告,鄭珂代表四川唐門當感激不盡。”
我回答道:“其實我們也不知道那幫人的來歷,目前唯一清楚的就是他們都是一些蒙面客,身份甚爲神秘。”
季婉柔欲言又止,在看着我堅定的神情後,終於忍下話來,不再多言。
鄭珂柳眉緊蹙,在思索半晌之後,才說道:“香帥你們又是在什麼地方遇到這幫神秘人物的?”
我說道:“原本我們打算去追查‘赤月’組織的事情,在行進至湖北境內之時,就遇到了這幫行徑鬼祟的神秘人物。後來聽蓉兒提起此物乃前朝的飾品,且你們四川唐門在三十年前也曾有過大批寶藏失竊,於是我們就抱着試一試的心態,冒昧地來到了貴府之中。”
鄭珂邊聽邊點頭,說道:“原來如此,不過這次也多虧得香帥你們的心思細膩,總算讓咱們四川唐門再次找到了三十年前失竊之物的線索了。”她頓了頓,又道:“香帥,不知你可認爲此事與那‘赤月’組織有關?”
我摸着鼻子微微一笑,道:“即使撇開此事不談,那‘赤月’組織也着實應該到了多行不義必自斃的時候了。”
鄭珂頷首道:“我明白了。俗話說‘大恩不言謝’,鄭珂在此就不再多說些什麼了不知香帥你還有什麼事情要問鄭珂的嗎?”
我見事情已基本上有了個定論,當下忙抱拳道:“楚某等人叨擾貴府多時,現在是該離去的時候了。”
鄭珂說道:“那鄭珂就送送香帥你們吧!招待不週之處,還望香帥你們切莫掛懷。”
我微笑道:“不敢!楚某等人就此告辭。”
雖然我們不讓鄭珂相送,但她還是死活不肯地陪我們走出了裡許。在即將分別的時候,她從身後跟來的一名隨從手中接過一個包裹送上,道:“本該留香帥你們在府中用過早點再走的,不過這包裡準備了一些食物,還望香帥你們切莫推辭。”言畢,她不待我們再說推託之言,硬把包裹塞到蘇蓉蓉懷中後,對我們抱拳道:“珍重!”
在望着她們逐漸遠去的身影后,季婉柔終於忍不住,說道:“楚大哥,你爲什麼將事情推在了‘赤月’組織的身上?明明是我爹”
我打住她的說話,道:“俗話說‘死者已矣’!令尊既然已經仙去,此事咱們就沒有必要再攤開來說了,不然只會引來一場不必要的風波罷了。再說目前‘赤月’正在危害江湖上的各大門派,咱們很有必要將這堆已經散亂了太久的沙子聚在一起了,否則等待咱們的只會是被逐一擊破的悲慘下場。”
蘇蓉蓉頷首道:“大哥此法真可謂一箭雙鵰,既令四川唐門不再置身事外,又將‘煉獄門’往日的恩怨儘量的避免開來。”
我搖頭笑道:“事情並不是咱們想得這麼簡單。如今既然已經確定了四川唐門三十年前失竊的那批寶藏爲重建‘血宗’之物,那另外兩個帶頭人的身份咱們也快呼之欲出了。”
蘇蓉蓉與季婉柔不禁同時驚聲道:“他們是誰?”
見我笑而不答,季婉柔忍不住拉拽着我,撒嬌道:“哎呀!楚大哥求你了,快說嘛!要知道他們很可能就是心兒我的滅門仇人呀!”
我被季婉柔搖得都快散架了,於是忙笑道:“那我問你們,如今在咱們知曉的人物之中,有誰是用毒高手?”
二女想了一下,異口同聲道:“成有懷!?”
我點頭道:“賓格!答對了。若此結論成立的話,就可以解釋當初成有懷爲什麼會加入你們‘血宗’,如今又爲什麼會反叛於你們了。”
蘇蓉蓉說道:“他就是在等待一個時機,一個既可以拿回當年被心兒父親獨吞的寶藏,又可以斬草除根的時機。”
我頷首道:“聰明的蓉兒,真不枉大哥這麼疼你。”
蘇蓉蓉粉面一紅,輕淬一口,說道:“討厭!壞蛋大哥。”
季婉柔猛地倒退一步,說道:“天啊!若真是如此,當初我與姑姑他們不就是引狼入室了?”
我寬慰她道:“其實這也不能怪你們,此人心機甚深,即使此法不成,他也會用其他辦法混入到你們‘血宗’裡面來的。畢竟,當時你們並不清楚此人真正目的的呀!”
季婉柔忙道:“那另外一個又是何人?楚大哥你是否也已經猜出來了呀?”
我點頭道:“還記得你曾給我說過是誰引薦嶽林進入你們‘血宗’的嗎?”
季婉柔詫異道:“不就是成有懷嗎?楚大哥你爲何如此一問?”
我緩緩說道:“這就對了。想那成有懷既是與令尊同屬一輩的人物,向來獨行爲惡,又如何會認識當初‘雪山派’這麼一位名不見經傳的大弟子呢?”
蘇蓉蓉驚道:“難道此人就是”
我正色道:“不錯,正是那‘雪山派’前任掌門‘橫劍萬里’顧千山。”
蘇蓉蓉微作思量後,美首輕點道:“正是因爲成有懷與那顧千山原爲舊識,是以他纔會對其門中之人瞭若指掌。但既然當時顧千山已對嶽林起了殺心,在發現他並未摔死後,成有懷爲何不立即將其除去,反倒還會幫他在‘血宗’裡面做大呢?難道他就不擔心有朝一日事情敗露後,嶽林不但會殺了顧千山,甚至連他也不放過麼?”
【備註:依照目前小說的內容進程來看,筆者估計大概還有一個小章以及一個大章所連貫就能徹底完成。是以在全部正文即將結束之前,特事先告知,並感謝各位讀者朋友們長期以來孜孜不倦的鼎力支持。次回更新章節(六十三)——香消玉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