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瀛忍術!你這狗東西果然非我族類。”灰袍來者在呼出此話後,身體已猛然地加快了速度。他好像識得赤月首領的行蹤一般,在寬展雙臂後,數道紅白相間的氣Lang已迅捷地拍向自己身側的左前方。
隨着“嘭嘭嘭”絡繹不絕的撞擊聲起,灰袍來者周圍丈許開的距離,全都被一片火海與雪霧所籠罩。
顧媛媛見此情景,連忙抱起孫雲煙向後飛退,且口中還驚呼道:“娘,你可識得此人?武功竟然如此的厲害,他用的可也是咱們的‘乾坤心經’嗎?”
孫雲煙眼中飽含淚水,看着場中的情形,對顧媛媛說道:“別走遠了我我要好好再看看看”
顧媛媛一頭霧水地看着孫雲煙,但見到她此刻仿若無人地看着場中的激鬥後,她終於還是將原本已口邊的諸多疑問,全都又給硬吞了回去。
轉眼間,灰袍來者已與赤月首領鬥了數十回合。雖然赤月首領幾乎用盡了各種手法,但明眼人都知道,再消片刻光景,赤月首領必將敗下陣來。
“嘭!”又是一道憾地的震響,只見赤月首領單手緊捂胸口,“噔噔噔”地向後跌撞出兩丈多遠的距離。隨着“哇”地一聲響起,一股鮮血此刻已由赤月首領的口中噴涌而出,頓時便將他面前的白色蒙面巾染了個鮮紅。
灰袍來者停下身來,在看了一眼自己左手臂上的傷勢後,冷笑道:“閣下的武功果然不弱,老夫已經很久都沒有嚐到受傷是什麼滋味了”
赤月首領在急喘一口氣後,目露兇光,憤然道:“你竟然能識破東瀛忍術,足下究竟是誰,可敢報上名來?”
灰袍來者輕哼一聲,道:“不清楚之人或許會忌憚於你的東瀛忍術,不過這種鬼魅伎倆想要在老夫面前逞能,那無疑就是癡人說夢罷了。”
赤月首領見這灰袍人仍舊不肯道出自家姓名,心知再這般糾纏下去,自己這邊也必定討不了什麼好果子去。原本打算乘楚留香等人被“血宗”牽制之時,自己能借此機會盡快地將孫雲煙擒獲,好以往後能從其口中將“乾坤心經”另外半部的內容給逼出。不過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程咬金”,此刻卻已將自己信心滿滿的計劃給全盤阻撓,心中那份恨意自然已無法用言語所能表達了。
灰袍來者見他眼睛不停地轉動,心知此人心中此刻一定在盤算着什麼鬼主意,於是他又繼續說道:“閣下是準備讓老夫親自動手呢,還是自己乖乖地就地伏法呢?”
赤月首領猛地大笑道:“足下真是好大的口氣!也不怕風大閃了自己的舌頭”他話音一落,一道紅光已沖天而起,隨即很快地便在空中炸散開來。
灰袍來者瞧在眼中,不禁冷笑道:“怎麼,還想再多叫點幫手來嗎?”
赤月首領冷然道:“到時候足下就自然會知道了。”
灰袍來者說道:“只怕沒有到時候可待了呢!”
赤月首領心中一陣狐疑,忙道:“足下此話究竟何意?”
灰袍來者笑眼稀鬆地說道:“難道閣下到此時仍然不明,你們已經全部落入到了楚留香的佈局之中麼?”看着他似乎仍有疑惑之色後,灰袍來者又再道:“巧用與顧媛媛姑娘的婚禮爲餌,引得‘血宗’衆人傾巢而出,再來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令得其最終反被各派盡數的圍剿”
赤月首領忙打岔道:“等等,你說的這些又與本座的‘赤月’何干?那‘血宗’的嶽林人頭豬腦纔會受到這場婚禮的影響方寸大亂,本座可沒他那麼愚蠢”
灰袍來者大笑道:“是麼?若閣下真的聰明的話,就不會再在這裡出現了。”
赤月首領怒道:“你說什麼”
灰袍來者緩緩地說道:“俗話說‘人爲財死、鳥爲食亡’。你這赤月首領爲的是什麼,你以爲在楚留香心中就不清楚了麼?”
赤月首領忙道:“他清楚又能怎樣?”
灰袍來者冷哼道:“既然他清楚你的最終目的,自然也會特地爲你下上一個餌來”
赤月首領失驚道:“你是指”說到這裡,他突然住口不語,而一雙眼睛卻緊緊地盯在了孫雲煙的身上。老半晌後,才又開口道:“不可能!適才若非足下多管閒事跑來插上一腳,孫雲煙這個臭娘們早就該被老夫所擒獲了。”
灰袍來者頷首道:“對於此點,老夫也是由衷地欽佩此子的聰明才智,估計他在一早便已將老夫會插手此事算計在內了”
赤月首領大驚,身軀猛然一顫之後,狠狠地說道:“好個楚留香,本座倒還真小看了你的能耐”
灰袍來者冷笑道:“後悔了?”
赤月首領陡然面轉平靜,道:“本座從來不知道後悔二字怎寫,就算這次本座掉進了楚留香的圈套之中,但就憑足下一人的本事,你認爲能將本座以及隨後便趕來的赤月教衆全都給留下來嗎?”
灰袍來者長笑道:“難道閣下認爲你那幫不成器的東西還能再在此地出現麼?”他頓聲後,又繼續道:“適才閣下那隻響羽箭,就等同於他們的催命符。你若不放興許還能留下那麼一兩個漏網之魚來,可是一旦你放出,楚留香安插在你們內部的那個眼線,就可以放心地開始行動了。”
赤月首領聽得心中冷汗直冒,不禁驚聲道:“此人是誰?他怎麼可能會知道咱們‘赤月’的根基所在?”
灰袍來者笑道:“老夫可不是姓楚的那個小子,箇中原由究竟如何,你若後面還有機會說話的話,再去問他也不遲啊!”
“趕快撤走!”赤月首領猛地向那兩名赤月追緝令丟下此話後,便當先地向着身後的開闊之地竄去。
“想逃?是不是晚了一點啊?”灰袍來者在話語聲中,早已快上一步地阻去了赤月首領的去路。隨着掌擊聲響,二人很快地便又纏鬥在了一起。
與此同時,原本受傷的那名赤月追緝令人物忽然一個轉手,竟向身邊的同伴接連揮出三掌。由於事情發生得太過於突然,另外一名剛逼開蘇蓉蓉退步的赤月追緝令,在一聲慘叫之後,頓時便萎頓於地,再也無法見到明日的陽光了。
蘇蓉蓉見此情景,其吃驚程度也是非同小可的。正當她驚愕不已的時候,那名原本最先被蘇蓉蓉所傷的赤月追緝令猛地揭下面巾,衝着蘇蓉蓉嬌笑道:“蓉蓉姐嘻嘻嘻嘻”
“甜甜兒”蘇蓉蓉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事實上,此刻正俏立於她面前的“赤月追緝令”不是那古靈精怪的宋甜兒,又會是得誰來。
蘇蓉蓉終於恍過神來,微帶嗔意地說道:“好你個鬼丫頭,竟然連蓉蓉姐也敢戲弄!”
宋甜兒一吐香舌,連忙擺手道:“是楚大哥,最大的壞人是楚大哥呀!是他讓甜兒什麼都不要說的。”
蘇蓉蓉用頗帶責怪的眼神看了一眼正與嶽林激鬥中的楚留香後,才又轉對宋甜兒,道:“大哥,是怎麼跟你說的?”
宋甜兒忙道:“當時蓉蓉姐你已被嶽林那個壞蛋帶走,楚大哥在抽出身來,便立即與我們碰了個頭。在安排好剩下來的事情後,楚大哥便單獨帶着我來到了‘雪山派’的其中一個房間之中隱藏了起來。隨後沒多久,便看見樑興攙扶着錢雲龍走了進來,感覺好像是那姓錢的受了什麼重傷一樣。誰知當他們一進房間之後,那錢雲龍便立即恢復了常態,並且大笑着說自己的演戲功夫是越來越好了,此刻竟連孫掌門也未察覺到什麼的。緊接着,他們又湊在一起小聲的嘀咕了幾句,樑興隨後便當先地出門而去,並讓錢雲龍準備好後,就在房間裡等他。再後來,我們便看見錢雲龍在他房間的一個十分隱蔽的地方,找出來一套赤月追緝令的衣物來。就在他準備將其換上身的時候,楚大哥已飛縱而出,瞬間便將他給制住了。”
蘇蓉蓉頷首道:“於是你就換上了這身衣服,替代了那錢雲龍?”
宋甜兒笑道:“就是這麼回事兒。由於彼此都蒙着面,是以那樑興竟然一時並未察覺。直到後來與赤月首領碰了頭之後,我們才一路向這裡奔來。”
蘇蓉蓉說道:“此計雖然過於冒險,不過一旦成功的確會有出奇制勝的效果”
宋甜兒忙道:“哎呀,蓉蓉姐。你就放心吧!既然楚大哥他敢如此安排,就必定會有十足的把握。再說了,楚大哥他可是在確定我這邊沒有問題之後,才悄然離去的唷!即使後來萬一被發現了,我打不過難道還跑不過麼?你可別忘了呀,人家可也是會‘浮光掠影’的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