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他的心

外面,金戈聽到動靜急忙推門進來,見衛乾勳嘴角帶血,倒在地上,立馬衝過去小心將人扶起來,關切問道

“皇上怎麼了?快起來,末將去找太醫。”

說罷,就要喊人去傳太醫。

就在這時,衛乾勳擡手阻止了金戈,金戈不明他是何意,剛想開口詢問,衛乾勳做出禁聲的動作,示意他不要說話。

緩慢而無力的推開金戈攙扶的手臂,衛乾勳半撐着旁邊的椅子,平靜無波的眼神盯着金戈看了良久,才緩緩開合嘴角,淡淡道

“我走的時候跟你說過的,她不能再出事了,我把她交給你了,可你把她丟了,你告訴我,我要到哪裡再去找她?到哪裡去找?她不在這裡,她又不見了。”

輕緩的語氣帶着淡淡茫然,悲傷到了極點,彷彿丟失了生命中最珍貴的什麼一般,金戈這才意識到,原來穆朝妘不見了,但是他們明明一直守在院中,一刻都不曾離開,人是怎麼不見的?金戈實在不相信人會憑空消失,於是在屋中各處搜索起來,一寸一寸的,不放過任何角落。

裡裡外外找了一圈,依舊不見穆四蹤影,金戈終是相信穆四真的不見了,再次來到衛乾勳身前,金戈的臉上帶着悔意,膝蓋微曲,緩緩跪於地上

“末將沒有保護好娘娘,末將知罪,皇上殺了末將吧!”

金戈深知衛乾勳對穆四情深何許,正因如此,他才明白衛乾勳此刻該有多恨他,毫不誇張的說,穆朝妘幾乎就是皇上的命,皇上將命交給他照看,而他卻犯了如此大的錯,現在也唯有一死,方能贖罪。

衛乾勳死水般的眼眸沒有因金戈的舉動泛起半絲波瀾,只用平靜到沒有一點起伏的聲音對金戈說道

“殺了你,如果殺了你能換回她,哪怕是殺十個你,百個你我都不會手軟,可是殺你沒用,你也不知道她在哪,出去吧,我想靜一靜。”

這個時候的衛乾勳不是皇帝,他只是一個丟了自己妻子的普通男人,平日裡總是暗藏鋒芒的眸子,此刻也暗淡的看不出半點希翼,一個人大概也只有到了最絕望的時候纔會露出這樣的眼神。

金戈心裡知道衛乾勳現在不想看到他,所以沒有再多說什麼,起身後深深鞠了一躬,才轉身朝外走去。

屋中只剩下衛乾勳一人,撐着搖搖欲墜的身體,腳步虛浮的走到牀邊,坐下後,緩緩靠在牀欄上,目光所落處,是一塊質地精巧的玉佩。

衛乾勳伸手拿起玉佩,眼中的苦澀愈加濃重,這玉佩是他親手帶在穆四身上的,在皇室傳了百年,據說能保人平安,可現在玉佩在這,人卻不見了,這保的到底是哪裡的平安!

五指慢慢緊握成拳,精緻的玉佩被包裹在掌中狠狠擠壓,但是最終衛乾勳還是沒有捏碎玉佩,因爲他不知道,這玉佩算不算是他身邊唯一與穆四有關聯的一樣東西,若是它也毀了,那以後,他是不是就連個能憶起她的東西都沒了。

衛乾勳擡手,緩緩將玉佩湊到鼻前,有淡淡的馨香從玉佩上面散出,衛乾勳知道,這是穆四身上的味道,他想,如果有一天,他看不見任何人,聽不到任何聲音,沒了思想,沒了驕傲,但只要他還有嗅覺,那麼不管何時,不管何地,只要他還能聞到氣味,他就一定能認出她。

她一直沒有醒過,他便一直守着她,寸步不離,醒着或者睡着,他都在,只是大部分是醒着的,有時他不敢睡,有時睡了也要醒來,因爲怕,怕她皺眉的時候他不能及時爲她撫平眉頭,怕錯過她偶爾的指尖顫動,怕如果她醒了,第一眼看到的不是他……更怕她會在他毫無防備的時候突然離開。

他只離開了一會,她就不見了,所以這是對他的懲罰嗎?六年前那麼輕易的放開她,六年後想彌補也遲了嗎?可這都是他的錯啊,不應該讓她來承受,這樣對她不公平,這樣一次次從他身邊帶走她也不公平。

不知道爲什麼,這一刻,衛乾勳耳邊想起來他父皇臨死前的話語。

“父皇把衛家的江山交給你了,爲了這個江山,父皇失了摯友,失了摯愛,得到的只有天下罵名,還有那把涼得刺骨的椅子,現在它們都是你的了,罵名父皇捱了一輩子,富貴父皇也享了一輩子,樑國的城牆付諸一炬的時候,父皇想過自己爲什麼要反樑,想了很久,剛剛終於想明白了,樑國讓父皇失去了摯愛,所以父皇傾盡半生,只爲毀樑……可父皇錯了,你記住,如果你以後也有了摯愛之人,你要知道隔在兩個人之間的,一直都不是你眼睛裡看到的,她同你之間,只隔了一顆心,江山固然重要,可江山是天下的江山,父皇是爲了一個不屬於自己的江山,而失了她,你不能和父皇一樣,父皇的罵名你不能一直擔着,父皇走錯的路,你也不能重走。”

那聲音如穿越遙遠的時光一般,突兀響起,滄桑而又帶着淡淡的傷,是淡淡的,不濃烈,不是臨死前的悔悟或控訴,只是平淡的敘述。

以前總也不懂父皇爲何在臨死前和他說這番話,可現在似乎懂了,感情不是朝政,不是任何可以算計的東西,一個人遇到另一個人是註定也是偶然,而一個人錯過另一個人,大概只因心中有更在乎的,當初,他在乎大羅多於她,而現在他願意爲她放棄一切時,似乎有什麼已經悄然改變了,他怕了,他懂了,可他已經來不及了。

他又把她弄丟了,想來他也是把她弄丟很多次了,之前她丟了,他知道去找她,而現在她又丟了,他卻不敢去找了,他怕他找到的是他不願看到的她,他不怕的事情有很多,可最怕的卻只有一樣。

他最怕是他親手送她入的棺槨。

六年前,大羅皇宮內掛滿的素縞,是他見過最厭惡的顏色,滿宮的白,無論他走在哪裡,都在無聲提醒着他,那個人離開了,飄飄揚揚的白,猶如諷刺一般,那時,他以爲他只是討厭白色,後來他才明白,他討厭白色,是因爲白色帶走了一個人。

六年後,她在他沒有一絲準備的時候出現,拙劣的演技幾乎讓他想要發笑,可他忍住了,面無表情的看着她,只是看着,甚至不知道她說了什麼,他看着她的心虛,她的緊張,她的再次欺騙,他想他該是憤怒的,事實上他也確實憤怒了,可是,他最想說的還是真好。

真好她還活着。

真好他還能遇見她。

他到東瀛找她,卻不知該以何種方式出現,猶豫了很久,還是衝動的去了,那是他第一次衝動,可他不後悔,以前沒衝動過,是因爲沒有衝動的理由。

他的突然出現應該是讓她很震驚的,從她的表情裡,他看得出來,她的小心翼翼讓他突然間失了自信,他以爲他們還可以回去,可六年的時間似乎改變了許多,她的疏離是最好的證明,她說會給他當牛做馬,這句話徹底激怒了他,他要的從來都只是她的心,而不是她當牛或者做馬。

他把她交到徐姑姑手中,本來是想讓她好好思過,讓她知道當牛做馬也不是那麼容易的,可她卻因此差點丟了命,當他將臉色煞白,渾身冰冷的她從水中撈出時,一顆心也瞬間降到了冰點,腦子裡只有三個字不斷盤旋:不準死!

她不能死,他也不允許她死。

太醫說她患有體寒,一瞬間的呆楞,他找來旺財一問才知,她的體寒竟是生產時染上的,很多人說,女人生產時是半隻腳踏進鬼門關的,她那時該有多痛,但是那個時候他不在,每個她需要他的時候,他都不在,他給不了她快樂,也參與不了她的痛苦,那是他頭一次痛恨自己,恨自己無能,恨自己太傻,恨自己不能給她快樂,卻在她痛苦時讓她更痛苦。

她醒來時,誰都不知道他有多雀躍,他感謝上天把她又送回來了,即便他從未信過天。

他想好好陪在她身邊,把錯過的時間都補回來,可東瀛一直不穩當,離開的日子裡,他幾乎日夜不眠,他想用最短的時間結束一切,然後回去好好陪她,那一天,他回去見了她,事情並沒有結束,而是愈演愈烈,東皇未央在岐州城埋下了足以毀城的炸藥,而他必須要在炸藥點燃前擒住她,這件事的風險很大,他沒有任何把握能成功,所以他回來見她,把那當成最後一次見她,只是這一次,離開的可能會是他,他甚至告訴了峑福,他若死在岐州城,大羅便退出東瀛,給不了她更好的生活,便只有還給她原本平靜的生活。

她的肩很暖,他近乎貪戀的依偎在她身上,連日來得疲憊瞬間涌上,或許只有她才能讓他這般毫無防備,像個孩子一樣坦然入睡,那一晚他睡得很沉,醒來時她腦袋歪在一邊,似乎睡着了,肩卻依舊恰到好處的讓他靠着,那時他想,他一定要活着回來。

後來,他真的活着回來了,傷了一條手臂,這很值得,他想,他終於能帶她回去了,回他的世界。可是她和王七站在一起,飛花下笑語,男的清俊攜逸,女的明眸善睞,那樣和諧,彷彿天造地設,讓他嫉妒到發狂

他在他的世界等她,可她似乎已經有了自己的世界,他喜歡她的笑,一直都喜歡,因爲她的笑總是帶着莫名的暖意,讓他貪戀,以至於不願放手,可那一次,她推開門時,嘴角的一絲笑意卻讓他十分憤怒,她因另一個男人笑,世上有什麼比這更諷刺的?

以前他不知道什麼是嫉妒,也以爲自己永遠不可能嫉妒,他是天子,大羅是列國之首,他從來不需要嫉妒任何人,可是這一次他卻嫉妒到發狂。

往日強壓在心中的情感,一瞬間如潮水般涌上來,他無聲控訴着問她究竟把他當什麼?他更想問她心中究竟有沒有他一角的位置?可她猶豫了,在他看來,那是默認,默認他從來都不是她的什麼人

當他瘋狂的撕扯着她的衣裳時,他想,就這樣吧,即便她討厭他,甚至恨他,也總好過她再一次離開。

可是她哭了,他第一次看她哭,落在手上的淚,灼的他心痛,他恨她總是能一瞬間擊潰他所有堅持,更恨自己,恨自己的狼狽。

他狠狠咬上她的鎖骨,因爲有人說過,一個人的鎖骨上,集中了所有痛感,他想問問她知不知道痛,也想說,這樣的痛,他已經嚐了六年,濃烈的血腥味在口中蔓延時,他突然決定放手了。

他從來都不會輸給任何人,可這一次他輸了,只因對手是她,她不需要做任何事,只要她在,哪怕他有雄兵百萬,千里良駒,也會一瞬間丟盔棄甲,一敗塗地。

他說放她走,然後轉身離開,不給她開口的機會,其實他只是害怕,怕他留下來會再次傷害她……

無數次他想過,如果那天他沒有離開,是不是後來的很多事都不會發生了。

得知她失蹤以後,他心急如焚,東皇未央的手段一向毒辣,他甚至不敢想象她是不是還活着,當收到那封讓他獨自赴約的信時,很多人告訴他不能去,理由無非是危險。

是啊,很危險,去了以後幾乎沒有活着回來的可能,可這麼危險,他不去,她要怎麼辦。

城隍廟裡很暗,只有一扇門,外面的光照射不到裡面,他進去時,即便眼睛一時難以適應,卻仍在第一眼看到她,她眼中的篤定帶着一些無奈,好像知道他會來,又好像不希望他會來。

抱住她的那一刻,他告訴自己一定不可以再讓她離開了,這樣很好,他還能抱着她,他有很多話想告訴她,可他什麼都沒說,他只想安靜的抱她一會,只有那個時候,他才能真切的感受到,她是屬於他的。

上天似乎永遠都在與他作對,連一個擁抱都要讓他悔恨終生,她倒在他懷裡時,他是不知道該怎樣反應的,他想撫上她的臉,可是她額頭上的血令他退卻,他想嘗試着喚醒她,可是嗓子似乎被什麼堵住了,他一點聲音都發不出,那麼多的血,像噩夢一般席捲他的意識,然後他倒在她身上,隨她一起沉淪。

思緒在這裡停止,後面的事情衛乾勳不願再去回想,將玉佩緊緊貼在胸前,緩緩起身,衛乾勳一步一步,緩慢的朝着外面走去,有些事,即便他再不願面對,也必須要去承擔。

緊閉的房門再次被推開,金戈一直跪在院中,見衛乾勳出來,他一言不發,頭慢慢低下。

衛乾勳走到他面前,面無表情的看着,良久才用不含一絲情緒的語調說道

“你同朕去白廈王宮,其他人散出去,掘地三尺也要找到她。”

白廈王宮內,此刻正歌舞生平,老國主高居在首位,他的身旁有一個空着的座椅,是專門爲衛乾勳所設,以表示白廈對大羅的尊崇,下首處依次坐着皇室宗親,氏族首領,宮殿正中,一羣歌女舞姿搖曳,看得衆人目不轉睛,這些都是少見的美女,明眸皓齒,膚若凝脂,回眸淺笑間風姿盡顯,爲了接待衛乾勳,這老國主也算是下了一番苦工。

與下面笑逐顏開的衆人不同,老國主此刻面帶鬱色,一杯酒在手中端了許久,卻一直未曾飲下,之前派去請衛乾勳的總管給他帶來了一個不好的消息,大羅的皇帝來到宮門後又急急趕了回去,至於爲什麼,總管不知道,他則更不知道,所以此刻只能沒頭緒的在這埋頭苦思。

就在他苦思無果的時候,宮殿外闊步走來兩人,內仕們遙遙跟在後面,想攔又不敢攔的樣子,老國主心裡頓時怒了,什麼人竟敢在這撒野!

可是當那兩人走近,老國主看到走在前面那人的樣貌時,滿腹憤怒又一瞬間降了下來,甚至還隱隱有些高興,衛乾勳肯來就說明應該沒有什麼大事,之前的擔心也都多餘了。

可是漸漸的,他似乎發現事情並不像他想象的那樣,衛乾勳自入了宮殿後,便一直面無表情,誰也不理,也不會給誰多餘的一個表情,只是腳步沉穩的向前走着,但身上的威壓卻絲毫不容人忽視,大家不由屏住呼吸,目光齊齊投在這個令人仰望的男人身上。

在鏤金長階前,金戈停下步子,手握長劍,面色堅毅,立於長階之下,目光如炬盯着一衆蠢蠢欲動的人。

衛乾勳拾階而上,步伐穩健,沉悶的腳步聲甚至掩蓋住了喧鬧的絲竹,成爲衆人耳中唯一僅存的聲響。

衛乾勳走得越近,老國主便越坐立不安,在衛乾勳立足高階之上,冷冷俯視下面衆人時,他終於支撐不住,從座椅上起身,略帶些心虛的來到衛乾勳身旁,不明道

“貴君可是有事?”

衛乾勳側目,眸光平靜的讓人心慌,老國主侷促的與他對視,見他嘴角略開合,沉聲說道

“大羅的皇后在你白廈丟了,你說這算不算事。”

老國主面露震驚,半晌才找回聲音,急忙解釋

“這怎麼可能?貴君會不會是弄錯了?行宮館怎麼可能有人潛進去?貴君是白廈國的貴客,白廈不可能有人做出這等事。”

“是嗎?那她在哪,國主能把她還回來嗎?國主也不知道她在哪吧。”

老國主一時不知該如何對答,面露愕然,如果大羅的皇后真的在白廈被害了,那後果不堪設想啊。

衛乾勳不再去管老國主是何等心思,轉了眸光,冷冷說道

“古有天子一怒,伏屍千里,衛自認不算生性殘暴之人,可若三日內,她不能平安回來,凡請國主做好準備,大羅必盡起全國兵力,圍困白廈島國!那時即便血流成河,天降神罰,萬民騰怨!衛也定要你白廈三日內傾覆海底!島上人犬不留,你若不信,大可一試!”

------題外話------

這一章算是小衛的一個內心獨白吧,很多人不喜歡小衛,可能也有些人不喜歡四,其實丫丫寫這樣路線的文,心裡是沒有底的,畢竟親們多數喜歡看女強或者重生的文文,這種女主沒有逆天技能的文文該是沒有多少人待見的,丫丫期間不是沒想過要改一改路線,走大衆喜歡的女強男強渣更強的類型,但最後還是放棄了,不是我不會寫,是因爲這是我的第一本文文,總想要它有一些能感動自己的地方,所以說這本文文與其說是寫來賺錢的,倒不如說是留給自己一份可供回憶的青澀,丫丫也十分感謝每天訂閱的親們,你們沒有離開,是丫丫最大的感動,故事即將進入第二卷,卷二的情節會略有些曲折,具體怎樣大家可以耐心看下去,總之真的非常感謝沒有離開的你們。(^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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