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海盜來襲

多年的戰鬥所養成的習慣,使得金戈在這樣風平浪靜的時候,也不忘帶人沿船巡視各處水域。

由金戈帶頭,後面依次跟着四個水性較好,有十多年航海經驗的魚農,金戈性子沉悶,不願多話,四個魚農見此也不敢發出聲響,故此,偌大的船隻上除了木槳滑動水面的波濤聲,竟無一絲其他聲響。

突然,一個魚農定在原地,側耳似乎在極爲認真的分辨着什麼,其他魚農見他這樣,也跟着一起側耳傾聽,金戈站在一旁,神情嚴肅的看着他們。

片刻後,四個魚農的臉上共同浮現出驚恐的表情,最先停下的那個魚農衝着金戈焦急說道

“這是海盜的號角聲,一般這種號角聲響起,都代表着海盜成功劫到了一隻船,聽聲音,他們應該離咱們不遠,這些海盜成日威風慣了,都是些殺人不眨眼的狂徒,將軍還是快點下令掉頭吧!若是同他們正面對上,咱們船上的這些人不一定能贏。”

知道魚農這樣說並沒有誇大,金戈讓他們留下繼續觀察情況,他則立即前去船艙中請示衛乾勳如何定奪。

海上行駛,船身難免漂泊,爲了避免穆四被搖晃,這幾日衛乾勳幾乎一直都是將人攬在懷中穩穩護住的,所以金戈進來時,見到的就是衛乾勳臥在牀榻上,半瞌着眼眸,手臂還緊攬着穆四的景象。

顧不得什麼避不避嫌的,金戈叫起衛乾勳後,急聲說道

“剛剛末將帶着幾個魚農巡視周邊水域,有魚農發現附近不遠處應當有一夥海盜,魚農建議要後退船隻,待海盜離開後再繼續西行。”

衛乾勳睜開眸子,眼底的紅血絲清晰可辨,這些日子爲了讓穆四睡得安穩,他幾乎都沒怎麼合過眼。

伸手拉過滑落的錦被,衛乾勳細心的替穆四蓋在身上,直到覺得妥帖了以後,纔回過目光,轉向等在一邊的金戈,冷漠的話語自脣邊逸出,衛乾勳沉聲吩咐道

“在海上已經耽擱了不少時日,她這些天的情況越發不好,朕沒有多餘的時間耽擱在海盜身上,一會如果遇到海盜,你給他們兩個選擇,一是讓出航道,自覺退避,二是船毀人亡,魂葬深海,二者選其一,剩下的你自己看着辦,朕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能再浪費任何一點時間。”

金戈聞言,不再多說一句,徑直退下,來到甲板上後,將隨行的三十多名飛灤軍集結在一起,開始佈置船上人員防禦作戰。

三十人分三個小隊,每隊十人分佈在船上各處,以便及時應對各種突發狀況,金戈在明確佈置完各隊的任務後,下令讓他們按計劃行事,各自退下。

待衆人離開後,金戈獨自立足於船首,目光平靜往向海面,他倒是不擔心海盜,隨船的三十名飛灤軍都是萬里挑一的好手,個體作戰能力極強,只要配合的好,哪怕海盜百倍強於他們也是不懼的。

現下最令他擔心的其實是態度堅決的衛乾勳,這些年得衛乾勳賞識,他才能從棄武從文的金家小輩中,走到今日這般輝煌的地位,所以在他的心中,對衛乾勳除了有君臣間的崇敬,還有的就是感激,千里馬再好,遇不到伯樂也終究只能安安分分的做一匹馬。

可是如今,他所敬重的皇帝卻要爲了一個女子以身涉險,這一點他無論如何都想不通,在他的印象裡,衛乾勳一直都是一個殺伐果斷,意志堅決,從不會爲江山之外的事所影響的帝王,可以說有史書記載的朝代裡,幾乎沒有一位君王的政績能夠與他比肩,在他繼位的十年中,大羅繁榮昌盛的程度是有目共睹的。

只是偏偏就是這樣一個冷靜自持的君王,如今卻做出了這樣讓人難以理解的決定,爲了一個女人而將天下置於不顧,難道是想在百年後,讓吏官大筆一揮,評他個寧要美人不要江山的千古罵名嗎?

金戈仍在盯着海面沉思,視野裡漸漸浮上幾隻掛着黑色船帆的大船,船上數十個衣着暴露的大漢正神情兇狠的嚷嚷着什麼,由於距離有些遠,聽得不是多清楚,每個人的手中都拿着一柄泛着寒光的大刀,有些刀刃上甚至還帶着鮮紅的血珠。

時間緩緩流逝,海盜船愈靠愈近,粗暴的叫罵聲遙遙傳來

“船上的孫兒們!識相的自己快些停下,若是讓爺爺們親自動手,可要小心脖子上的腦袋不保嘍!”

之前的四個魚農聽到海盜的威脅後,紛紛嚇得面如土灰,他們這些以打魚爲生的人,在海上經常會遇到過路打劫的海盜,運氣好的被訛些錢財就謝天謝地了,運氣不好的有時甚至連命都保不住,所以這些魚農平日裡最怕的莫過於海盜,在他們眼裡海盜簡直就是魔鬼般的存在,因此他們對海盜的懼怕也表現的比常人更強烈些。

金戈擡手示意四人不必驚慌,眼眸仍冷冷注視着近在眼前的海盜船,在他的眼中,這些海盜完全就是烏合之衆,不堪一擊,在他們身上浪費時間簡直就是羞辱一般。

海盜船終於在距離金戈三米遠處停下,爲首的一名大漢率先朝前邁了一步,脖子上掛着的幾顆人牙隨着這一動作晃盪起來,一身肥肉也在日光的照射下,泛着點點油光。

這大漢來到船舷後,凶神惡煞的與金戈對視,手中拎着的一把大刀用力在空中舞了兩下,然後狠狠插入船身,挑釁般的瞪了金戈一眼。

金戈依舊冷眼看着對方,嘴角輕蔑的笑意,讓人一眼就看出他對海盜的不屑,看了看海面上快要西沉的紅日,金戈冷聲開口道

“皇上只給你們兩個選擇,想活,現在就離開,想死,儘管再往前靠近一步。”

海盜船上的人聽到金戈這樣說,一時都有些面面相覷,難道他們隨便打劫一下就打劫到了皇上的船?

那站在船舷邊的大漢顯然對金戈的話不以爲意,哪有皇帝出海坐這樣的破船的,這些人肯定是害怕了他們,所以才說謊想將他們嚇走,他可沒那麼傻!

海盜船上的一人似乎察覺到了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匆匆上前攔住了還想繼續叫罵的大漢,低聲提醒道

“黑頭兒!你先別衝動,這個情況不對啊,那個人可能沒說謊,他們卻有可能是皇帝的人,你看那船上四周分佈的護衛,雖衣着平常,但從站姿神態上來看,個個都該是在戰場上打磨過的,若是硬對上,咱們恐怕吃不到甜頭!”

黑頭兒作爲海盜中的大哥,一向是說一不二慣了,雖也覺得手下這個小弟說的有道理,可如今這麼多兄弟看着,他若是這個時候慫了,日後還怎麼作威作福,索性就抱着一顆僥倖心理,猛的推開薦言的小弟,拔起大刀指着金戈就罵道

“毛都沒長齊的孫子也敢在這跟爺爺耍威風!信不信爺爺手下一口大刀剁你跟剁魚沒差別!實話跟你說了吧,咱們剛剛劫了個大戶,現在心情好就再給你們一次機會,船上的人立馬抱頭蹲下,有錢交錢,沒錢交女人,什麼都沒有就別怪爺爺們殺人不眨眼了!”

眸中的寒意略微加深,金戈嘴角微勾冷嗤道

“自尋死路!”

右手輕輕擡起,布在船隻四周的飛灤軍齊齊跳起,輕躍到對面的海盜船上,一場單方面的屠殺瞬間興起,前一刻還猖狂叫囂着的海盜們,在幾十個飛灤軍的手下竟連一招都過不了。

黑頭兒眼見自己的兄弟們一個個倒下,面上大怒,甩起膀子掄着刀就加入了混戰,只是他的輕敵之心還未收起,總以爲自己人多就一定能佔上風,所以與兩個飛灤軍才纏鬥了不過片刻,就被人一個側踢踹到了海里,不過由於他精通水性,所以一時半刻還浮在水面上沒有下沉。

多年在戰場上磨練出的經驗,使飛灤軍在這場戰鬥中滅敵的效率極其迅速,海盜們再如何兇狠也是沒見過這般場景的,手起刀落間就是一條性命,幾乎連半絲猶豫都沒有,這讓還活着的海盜們不經瑟瑟發抖,這哪裡還是人,分明就是從地獄而來的惡魔,冰冷的好似工具一般,個個的衣襟都被鮮血染透,像極了浴血的羅剎!

戰鬥已然接近尾聲,還能站立的海盜寥寥無幾,有一個人首先下跪投降,其他人也紛紛跟着跪下,在這場毫無勝算的戰鬥中,他們也許還算是明智的。

金戈的目的只是爲了能繼續前行,對於這些不成氣候的海盜,他沒時間也沒精力去發落,吩咐他們將劫的人放了後,就讓他們自行離開了。

黑頭兒在水中泡了大半天才有人將他拉上船,這下他是老實多了,一改之前橫兇霸道的嘴臉,十分狗腿的按照金戈所言將之前劫的人放了。

船艙中的人放出來後,黑頭兒眼中頓時閃過一道亮光,在人羣中強行扯過一個身穿紅衣,面容頗爲明豔嬌俏的女子,露着一口薰黃的牙齒衝着金戈獻媚道

“小人知道大將軍一路顛簸,有些事肯定是沒空做的,這個妞長得不錯,是剛抓來的,乾淨的很,兄弟們都沒碰過,將軍不嫌棄的話,不如……”

黑頭兒並沒有說不如什麼,但是在場的人心中確都有了底,男人嘛,也就那麼回事。

誰知那女子性子倒是剛烈,不待金戈回答,掙扎着大聲訓斥道

“我可是白廈的公主!你們這些野蠻人若是膽敢碰我一下,我父王必定要了你們的狗命!”

聽着紅衣女子略帶嬌喘的怒斥,黑頭兒笑得不懷好意,色迷迷的捏了捏女子光滑的臉蛋,猶有些不捨的說道

“真是可惜了咱沒這個福氣,要是能睡個公主,豈不是也能弄個駙馬爺來噹噹?大將軍您可別錯過呀!人生苦短,及時行樂。”

金戈原本不甚在意的目光,在聽到那女子自稱是白廈公主後,微微斂了起來,他們要去白廈,若是有白廈公主帶路想來一路上也會順利一些。

想到這,也不管黑頭兒猥瑣的笑容,以及氣的即將抓狂的白廈公主,金戈直接讓手下到對面將人帶過來,而他則調頭回了船艙去尋衛乾勳。

衛乾勳一直在穆四牀榻邊看護着,聽到略顯急促的腳步聲後,心知來者是金戈無疑,沒有回頭,直接問道

“事情處理的怎麼樣。”

金戈在距離衛乾勳五步遠處停下,低聲回道

“海盜所劫持的人中,有一個自稱白廈公主的,皇上要不要見見。”

衛乾勳在聽到這句話後,本來沒有波動的眸光頓時深沉起來,靜默了片刻後,才直接起身朝船艙外走去,金戈緊跟在後。

出了船艙來到甲板,衛乾勳冷凝的眸光在人羣中掃視一圈,最後在金戈的指引下定在紅衣女子的身上。

紅衣女子被衛乾勳冷漠的眼神盯的有些發抖,這個男人的氣場很強,甚至是她父王都比及不上,一身華貴之氣讓人無法忽視,冷酷的氣息更如海底鯨鯊般攝人心魂,若不是親眼所見,她怎麼也不肯相信,世上竟有這樣讓人不由自主想要仰望的男子。

原有些吵鬧的人羣,在衛乾勳出現後,漸漸安靜了下來,大家似乎都看出了衛乾勳的注意不在他們身上,默默對視幾眼後,衆人齊齊向後退了幾步,徒留下一身豔麗紅衣的白廈公主,突兀的站在最前面。

短暫的寂靜過後,氣氛沉悶的讓衆人都忍不住想要放緩呼吸,衛乾勳在這個時候終於沉聲開口。“你是白廈公主,爲何出現在這。”

明明是疑問的話語,在衛乾勳的口中說出,竟憑添了幾分冷凝的質問。

白廈公主穩下跳的略快的心臟後,極力想要維持住公主的儀容,只是回答的聲音中,免不了還是帶了些許顫音。

“我名北堂玲雅,是白廈國主唯一的女兒,這次出海是爲了遊玩一番,卻不想遇到了海盜,若不是蒙您搭救,恐怕就要以死祭獻深海了。”

複姓北堂確是白廈皇姓,白廈國主也是年近古稀之人,膝下皇子衆多,女兒卻只有這一個,平日裡寵得幾乎是上了天。

若論到這北堂玲雅的性子,白廈島國從上到下,從裡到外,除了老國主與公主生母外,幾乎沒有一個人不搖頭嘆氣的,實在是這公主太過驕橫霸道,再加上老國主的縱容,平日裡幾乎是連她的衆位王兄都不放在眼裡,更何況是平民百姓。

她這次出海說是來遊玩,事實上其實是來避難,就在不久前,北堂玲雅帶了自己的幾個親衛,在白廈供奉女巫姝岫的宮殿內打碎了長明不熄的奉靈盞,這可是犯了大忌諱,按輕了算都是要處以海刑的。

宮殿的守衛聽到聲音後前來查看,北堂玲雅不但不思悔過,甚至還指示手下,活活將趕來的守衛打死在姝岫女巫神像之下,神聖的宮殿沾染了血腥,白廈國上萬民衆集體憤怒了,大家在氏族酋首的帶領下日日圍在公主行宮外,斥責其野蠻兇殘的行徑,並且聯名上書老國君,要求他立即對北堂玲雅行以海刑,否則大家將徵招全島氏族首領,在酋首的協作下從新選拔下任國主。

白廈島國還處在氏族選拔制度,國君的繼位並不是承襲制,國家的最大權利還是分散在各氏族手中,選出的國君也只是在白廈宏觀的建設上進行領導,任何重大的舉措還是要得到各氏族首領的同意才能得以實施。

而海刑則是白廈獨有的刑法,白廈四面環海,島中又供奉着神聖的姝岫女巫像,故此被外界稱爲海中蜃樓,白廈國民世代也以守護女巫的忠僕自居。

所謂海刑,其實就是一種針對行爲極其惡劣之人所設的刑法,將要行刑的人裹入特製的純白色柔紗,繫上大石,然後拋入海中,待人慢慢墜到海底後,再由酋首奏響國樂,帶領衆人高頌往生經文,意爲以聖潔海水,洗滌惡人靈魂,盼得此人轉世後痛改前非,拋棄過往種種。

老國君本就只有一個女兒,哪裡捨得讓如花般嬌俏的女兒沉到海底,但氏族們態度堅決,他也是受制於人,於是便想了個兩全的法子,對外宣稱讓公主一人到海上漂泊半月,獨自面對兇險的大海來向女巫姝岫贖罪,半月後若是人還能平安回來,就說明女巫並沒有降罪於白廈,大家也不要再揪住公主不放,若是不幸公主墜海身亡,那就當是她自己的造化。

對此,大家看在老國君晚年得女的份上,不多計較也就應允了。

只是明面上雖說的大義凜然,暗地裡老國君卻還是悄悄替北堂玲雅準備了一船的吃食金銀,還派了數十個侍女侍衛隨行照料,這樣一看,與其說是去海上受過,倒還真不如說是去遊玩的。

衛乾勳在聽完北堂玲雅的說辭後,面上沒有什麼起伏,依舊冷漠的說道

“朕是大羅皇帝,這次出海是爲了去白廈,你可願意替我們帶路。”

白廈畢竟是海上島國,與大羅相隔甚遠,島上是否有什麼避諱,外人皆是不知,而有了白廈公主的領路,一路上無疑可以節省不少時間。

北堂玲雅在聽到衛乾勳的身份後,眼中的震驚幾乎是不加掩飾,眼前這個氣度非凡的男子竟然就是令父王談之色變的大羅皇帝衛乾勳,在她的印象裡,凡是皇帝不都該是一把鬍子,滿臉皺紋的老人嗎,怎麼這人竟能如此年輕峻逸。

北堂玲雅過長時間的走神,讓衛乾勳有些不耐煩的再次開口

“如果不願意,朕不會逼你,你現在可以離開。”

聽衛乾勳這樣說,北堂玲雅反射性的搖了頭,事後才發覺自己的反應有些過於激動,微擡了下巴,桀傲的掩飾道

“我可以帶你們去白廈,畢竟是你們救了我,不論你們想去做什麼,我父王都會幫助你們,再者白廈一向退居海島,大羅國君願意前往,我自是應當代勞。”

黑頭兒一直在旁邊站着,聽了這麼半天,他才恍然明白了,原來對面這艘其貌不揚的船上,竟真坐着大羅的皇帝,頓時心中一喜,覺得自己邀功的機會來了,當即大聲喊道

“皇上!皇上!小人是黑頭兒!這個白廈公主可是小人送來的,前皇后都死了那麼久了,公主長得如花似玉,您好眼光啊!把公主帶回大羅,也當沖沖前皇后的黴運。”

黑頭兒說完還沾沾自喜的在心中暗讚自己智慧過人,他是覺得衛乾勳既然願意讓北堂玲雅帶路,定然是對她有些圖謀,畢竟這女子也是有番姿色的。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人人都有逆鱗,而衛乾勳的逆鱗恰恰就是穆朝妘。

衛乾勳在黑頭兒話音落下後,半晌不發一言,只擡了眸子,用冷酷的讓人不禁瑟瑟發抖的目光盯着他。

黑頭兒臉上討好的笑容漸漸收斂,手腳有些無錯的站在原地,從衛乾勳的目光中,他隱隱察覺到了某種危險。

下一刻,他的擔心便成爲了事實,良久不語的衛乾勳終於輕啓了嘴角,冷漠駭人的話語就這樣輕輕逸出。

“前皇后,既然你對前皇后這麼有意見,那不如就一起去陪她。”

語閉,海盜船上的飛灤軍齊齊動作,手起刀落間,那黑頭兒就被利劍穿膛而過,噴灑出的鮮血佈滿海盜船的甲板,黑頭兒倒在地上,兩眼還瞪的大大的,周圍的人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得驚呼出聲,北堂玲雅眼睜睜的看着衛乾勳說話間,就要了一條人命,心裡對他不禁害怕幾分。

金戈在指派了兩人將黑頭兒的屍體處理掉後,又反身來到衛乾勳身邊站定,在他的印象裡,衛乾勳從沒有過如此情緒外泄的樣子,看來穆朝妘之於他確實是不一樣的。

輕描淡寫了兩句話後,衛乾勳吩咐人將北堂玲雅帶下去休息,其他人在這之後也紛紛退去,不一會,就只剩下了在船頭負手而立的衛乾勳,和與他並肩站在一起的金戈。

海面上一片平靜,根本看不出不久前還經歷過一場廝殺,夕陽的餘暉已灑滿海面,入目處皆是一片波光粼粼,金戈在良久的靜默過後,終於悶聲開口說道

“末將這麼多年承蒙皇上提拔,纔能有今日這般地位,這些日子末將看得出皇上對……對娘娘用情之深,可是皇上身上肩負的是天下蒼生,必不能如普通人一般愛恨由己,趁着現在還不算晚,末將懇請皇上慎重三思!如果天下與娘娘二者只能選其一,皇上要如何決斷。”

衛乾勳目光飄遠,神情似有些追憶,船在海面上靜靜的駛着,海風輕撫,幾乎讓人有些歲月靜好的感慨,只是對於心中緊緊牽掛着一個人的衛乾勳來說,江山再如何瑰麗,少了那個能與他相依相守的人,也不過只是別人眼中的風景罷了。

思緒在此停下,衛乾勳邁起腳步向船艙走去,空氣中徒留下他淺淡的好似笑語的一句話

“天下與她,我不是已經選了嗎。”

------題外話------

噢啦啦!清明節放假啦!認個錯呀,剛睡醒,發現居然還沒更新,嚇得丫丫立馬從牀上爬起來了!真是罪過罪過!貪睡是罪啊!太陽這麼好,大家可不要學丫丫這麼懶啊,出去走走多好,麼麼噠麼麼(^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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