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剛洗漱完畢,聽到外面有雜亂的吵鬧聲,剛想出去看一下,被母親路桂儀制止住:“別去,你爸自會處理!”
林初看了路桂儀一眼,猶豫的說:“這件事由我而起,我還是出去解釋……”
“什麼叫由你而起?”路桂儀端了一杯熱牛奶過來,遞到她手裡,“你跟那個女人發生爭執的過程,被攝像頭錄了下來,一早就送到了你爸爸手裡……”
想起這個,路桂儀就一肚子的氣,不看那個視頻,她還以爲真的是林初的錯,看了視頻之後,差點沒把她氣死,明明是那個叫顏懷莎的女人先挑釁,後,又對着林初拳打腳踢。
顏懷莎犯病,是她自己咎由自取,根本不是林初害的。
在她暈倒以後,林初不但沒有落井下石,還幫忙叫了救護車。
當時沒有林初,顏懷莎恐怕早就死翹翹了。
顏家的人不但不感恩,還藉着這件事吵鬧。
既然要說道說道,那咱們就從頭說起。
路桂儀平時挺高冷的,但是在女兒的事情上,她從來都是睚眥必較,過度的忍讓就是懦弱,她路桂儀從來不是懦弱的人。
嗯?
林初疑惑的看着自己的媽媽,視頻?她跟顏懷莎掐架的視頻剪輯送來了?
池南夕因爲忙,不能保證家裡每時每刻都有人,爲了大江河兩條狗的安全,他在大門口,客廳都安了攝像頭,這是林初第一次去他家就知道的事情。
視頻是池南夕送來的嗎?
林初激動的朝病房門口走去,走動半路,被路桂儀拉住,她嗔怪着林初:“說了不讓你出去,怎麼不聽話?”
林初吸了一下鼻子,挽住路桂儀的胳膊,小女兒態十足的問:“媽媽,早上誰送來的攝像頭視頻?是個男人嗎,長的帥不帥?”
路桂儀沒好氣的看她一眼,淡淡道:“是你簡伯伯的助理!”
啊?
不是池南夕呀!
林初鬆開路桂儀的胳膊,悻悻的回到病牀上,垂着眼睛生池南夕的氣,都這麼長時間了,也不知道來看看人家,真討厭!
…………
喧囂的走廊,顏家的人個個神色激憤,議論紛紛。
突然,一個戴着眼鏡裝扮斯斯文文的男人出現在大家的視野。
來人是副市長簡丙辰的助理,姓許。
許助理經常跟隨簡丙辰出席各種重要場合,有見識的人都認識他。
他的到來,讓喧囂的走廊漸漸安靜下來。
許助理環視了一下衆人,徑直走到顏懷莎的父親面前,用眼神示意他去一邊私聊。
顏懷莎的正鬱悶着,堂堂副市長的助理來這裡幹什麼?碰到許助理示意的眼神,趕忙大步過去。
許助理揹着衆人跟顏懷莎的父親耳語了一陣,衆人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麼,只見風雲H市商界的顏父突然臉色大變,怔怔的看着許助理,緊張的問:“這是真的嗎?”
許助理面無表情點點頭。
顏父低頭稍許沉默,重新回到人羣中央,跟自家兩個男人小聲交流了一通。
他們均露出十分訝然的神色。
顏父緊鎖着眉頭,與家人又商議了一陣,後,快步走到許助理面前,臉上帶着笑,客氣說:“請許助理轉告簡市長,我顏某人一定照他的意思辦!”
許助理滿意的點點頭,笑了笑。
沒過一會兒,聚集在林初門口的人全都散去,剛纔還吵吵鬧鬧的走廊,頓時變得靜悄悄的。
…………
林初坐在病房裡正吃早餐的時候,餘應辰提着大包小包進來。
他一看見林初,就笑着說:“總算見到你了,你都不知道進到這裡有多難。”
林初衝他笑笑,揚了揚手裡的三明治,“吃嗎?”
餘應辰揮揮手,笑道:“我吃過了。”
路桂儀在洗手間化妝,餘應辰不知道,還以爲這裡就林初自己,舒服的坐在林初對面的沙發裡,翹着腿說:“看你恢復的不錯,應該馬上就可以出院了。”
林初咬了一大口三明治,嗡嗡的說:“我根本沒病好嗎?”
“沒病你還來醫院!”餘應辰笑着說。
“我爸說了,這都是策略!”
“林初!”洗手間的門被打開,路桂儀衣裝整齊的從裡面出來,笑着瞪自己的女兒一眼,“胡說什麼呢?快點吃飯……看看你嘴上弄的,也不知道擦擦……”
路桂儀抽了兩張紙巾,遞過去,瞥了一眼沙發上明顯變緊張的餘應辰,淡笑道:“小余來了?”
餘應辰趕忙站起來,“阿……”
路桂儀比一般這個年紀的女人都顯年輕,餘應辰叫她阿姨,實在覺得不好意思,但是礙着林初的身份,又不得不這麼稱呼,硬着頭皮說了句:“阿姨好。”已是臉色微紅。
路桂儀朝他點了點頭,拿起一本關於考古方面的書籍,坐在椅子上,隨意的翻閱起來。
有了路桂儀在場,餘應辰變得侷促起來。
他背對着路桂儀朝林初擠眉弄眼,示意她趕緊吃,吃完他們出去說話。
“對了小余,我有點事要跟你說!”路桂儀合上手上的那本書,身體向前傾了一下。
正在跟林初擠眉弄眼的餘應辰嚇了一跳,以爲路桂儀發現了他的小伎倆,尷尬的不行。
輕咳一下,轉過身,淡笑着道:“阿姨,您請說!”
路桂儀雙腿交疊在一起,渾身上下散發着大家閨秀的端莊範兒,她指了一下沙發的位置,淡淡道:“坐下談。”
餘應辰乖乖的坐在剛纔坐過的沙發上,一改在辦公室的老闆範兒,像是犯錯的學生面對班主任一樣渾身不自在。
“這邊的事情結束以後,我們就帶林初回B市了,我現在算是替她辭個職。”
此話一出,不僅是餘應辰沒想到,連林初本人也傻了眼,她三口兩口吞下剩下的三明治,急匆匆的走到路桂儀面前:“爲什麼呀?我在這邊乾的好好的……”
路桂儀瞪她一眼,低聲呵斥道:“大人話還沒說完,插什麼嘴?”
林初不高興的哼了一聲,彆着身子坐在病牀上。
路桂儀繼續對餘應辰說:“我跟她爸爸就這麼一個女兒,她出來的時間也不短了,該經歷的也都差不多經歷了,是時候回去找個合適的男人,談一談她的終身大事了!”
說不出餘應辰現在是什麼感覺,震驚,鬱悶,傷心,不捨,各種情緒混雜在一起,讓他不知道該說什麼。
林初跑過來插嘴,她氣呼呼的對路桂儀說:“要我說幾遍你才能記住,我有男朋友,他叫池,南,夕!”
聽到此話,餘應辰的心更添幾分堵。
路桂儀沒好氣的看她一眼,“還不長記性?這次要不是因爲那個姓池的,你會被人
欺負成這樣?”
“這跟他沒關係!”
林初真着急,爲什麼這件事非要牽扯上池南夕呢?顏懷莎對池南夕舊情復燃,但是池南夕已經不愛她了呀?
這個鍋,爲什麼要讓當時身在外地的池南夕背呢?
“怎麼沒關係?他但凡有點能力,就不會讓兩個女人因爲他大打出手,還牽扯的兩個家庭不得安寧!”
林初氣急:“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你們對他就是有偏見!”
路桂儀見林初真急了,笑了笑,“我不跟你說,你爸回來,讓他跟你說!”
“誰說都沒用,我就是喜歡池南夕,就是愛他,你們誰也管不着!”
說曹操,曹操到,林初的話音剛落,林以誠推門進來,餘應辰剛想起身握手與之寒暄,門口緊接着進來好幾個人。
全身顏家人。
顏懷莎也在內,因爲腳上有傷,被一個護士用輪椅推着。
她好像剛哭過,眼睛紅紅的。
餘應辰一看這陣仗,默默的退到牆角,靜觀其變。
顏父親走了過來,臉上帶着市儈的笑,朝着林以誠與路桂儀的方向說道:“這件事全部都弄清楚了,是個誤會,是小女不對,冤枉了令千金,害的令千金住進醫院,實在是對不起。”
他朝身後隨從模樣的男人使了一個眼色,隨從拿着一個黑色保險箱上前,當着衆人的面,把保險箱打開,從中取出一個古色古香的首飾盒。
隨從看顏父一眼,她父親揮了一下手,示意他打開,朗聲說道:“這是唐朝時期產自新疆地區的一塊兒羊脂白玉,現在我把它送給令千金,給林小姐壓壓驚!”
朝隨從遞過去一個眼神,隨從雙手捧着首飾盒,讓林以誠與路桂儀過目。
路桂儀是這方面的專家,只一眼她就能判斷出,此玉乃是真品,自從以來都是黃金有價玉無價,顏懷莎的父親送如此貴重的禮物,可見求和心切。
路桂儀冷冷的嗤笑了一下,緩緩道:“顏先生客氣了,不過,當事人不該道個歉嗎?”
顏父一怔,笑道:“應該,應該!”
轉身看向輪椅上的顏懷莎,嚴肅的說:“那天的視頻我看了,確實是你動手在先,心臟病發作也是你咎由自取,弄成這個樣子怨不得別人,快點向林小姐道個歉,以後你們還是好姐妹!”
顏懷莎冷冷的看着父親,不動一點聲色,從小到大,她何時收到過這種屈辱?
就算是她先動手的就怎麼了?林初如果不勾引池南夕,她會找她麻煩嗎?
說到底,還是林初的錯!
顏懷莎與父親僵持着,室內的氣氛冰冷到零點,林初吸了一下鼻子,小聲的說:“算了啦,其實我也有錯,你們別逼她啦!”
雖然與顏懷莎認識時間不長,但是林初看得出,她性格要強不輕易服輸,清高又自負,想要她道歉,恐怕比登天還難。
“你少假惺惺的,我看了噁心!”顏懷莎衝着林初低吼。
“啪!”她的話音剛落,一個響亮的耳光打在她的臉上,顏懷莎的父親已是氣急,恨恨道:“我從小就是太慣着你,才讓你不知打天高地厚,目中無人!”
顏懷莎捂着半張臉,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的父親。
他打她了?
他從小不捨得動她一手指頭,現在竟然因爲一個別人家的女兒打她了?
悲憤,屈辱,不甘心種種情緒一起涌向心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