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沒了心結,楚良嬈吃得香睡得好,很是輕鬆地過了兩天。
而顧氏那頭則心煩意亂,平日裡更是連房門都不出,前所未有的低調了起來。
楚良嬈知曉這是父親用了手段讓顧氏老實,但也沒有深究,再加上這幾日丁二時常被楚朝陽派出府做事,楚良嬈也打聽不到什麼。
享了幾天福,眨眼就到了吳氏約定的日子。
楚良嬈早早起了身,用過早膳,她便親自去廚房看了馬四家的準備工作,又派丁香和周媽媽去接人,這纔回到房內靜靜坐着。
吳氏一向守時,到了時辰便來了,並沒讓楚良嬈多等。
享用過精緻可口的點心,吳氏提起正事,命丫鬟把麻將的盒子拿出來,她雙手遞給楚良嬈道:“也不知合不合郡主心意。”
丁香接過盒子,只覺得裡面沉甸甸的,但也沒多想,便把盒子放在了楚良嬈面前的茶几上。楚良嬈伸手打開精緻的木盒,看着裡面碼的整整齊齊的麻將,拿起一枚來摩挲了一下,她笑着說道:“這次真是麻煩你了。”
看樣子是合了楚良嬈的心意了,吳氏心底暗鬆口氣。
吩咐丁香把麻將收好,楚良嬈問道:“怎麼不見姍姍來?”
吳氏不好意思地說道:“姍姍這孩子一向毛手毛腳,小婦人擔心她擾了郡主的清淨,便沒讓她跟着。”
畢竟今兒是談生意,雲姍姍倒的確不適合跟着,楚良嬈也能理解,便說道:“哪有什麼打擾不打擾的,我在這府裡閒的無事,能有個玩伴也是好的。”
聞言,吳氏討好地說道:“既如此,那下一次妾身再遞帖子。”
楚良嬈略一點頭,算是許了她的話。
見楚良嬈由始自終不說麻將的玩法,吳氏心裡打鼓,小心翼翼地試探道:“郡主,不知這一次的麻將又該如何玩?”
“你別心急,現在人不夠,等人夠了,我再教你。”楚良嬈說道。
吳氏愈發疑惑了,說道:“難不成這要許多人才能玩?”
“也不用多少人。”楚良嬈伸出四根手指說道,“這個數就可以。”
“四個人?”吳氏問道。
“嗯。”楚良嬈點頭,說道,“如今麻將做好了,就差麻將桌了。”
吳氏這才知道爲什麼楚良嬈沒有直接說合作的事,想着,她問道:“不知這麻將桌又該怎麼用?”
事實上,麻將桌哪裡用特殊製作,只不過楚良嬈想的捆綁銷售罷了。見吳氏上鉤,楚良嬈說道:“倒也不難,只不過這一次的合作,我有個要求。”
吳氏面色微變,還真如公公所料,郡主這一次會提要求。好在事先有公公吩咐,說是不怕郡主提要求,就怕郡主不提,若是郡主提了,只管答應便是,這對雲家只有好處。
心裡想了一瞬,吳氏說道:“郡主請講。”
端起茶盞慢條斯理嚥了口茶,楚良嬈這才說道:“事實上也不是什麼大事,這一次的圖紙,我不打算入股,只要設計費。”
吳氏愣了了一下,問道:“設計費?”
“就是,這圖紙你們只管用,賺了錢也不必分紅給我。”楚良嬈說道,“這設計費該出多少,想必你也拿不得數,待你回府商量好,我再給你麻將桌的圖紙。”
吳氏頷首,說道:“小婦人明白了。”說罷,便要告辭。
楚良嬈卻是留了她用午膳,算是表達自己合作的誠心。
吳氏回到府中,便把此時跟相公說了,兩人商量一番,又去了父親房裡嘀咕了半晌。
等公公拿定主意,吳氏心裡便忍不住驚濤駭浪了,公公這一次可是下了大手筆,難不成他就這麼看好郡主?
到了夜間,吳氏在牀上猶在回憶今天的事,始終有些不敢置信,等到自己相公毛手毛腳地攀上胸前的柔軟,她才忍不住呢喃一聲,按着夫君的手,她說道:“郎君別鬧。”
雲大郎哪裡會聽他的,喘着粗氣,他直接剝去了她的衣衫。
“相公!”吳氏擡手撐着雲大郎,嬌喘着問道,“妾身有事要問你,你若是不說,今兒可不從你。”
此時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雲大郎自是滿口答應,親了親吳氏的小嘴,他啞着嗓子說道:“說吧,相公聽着呢。”
“相公知不知道爲什麼公公會對郡主刮目相看?”吳氏問過,又接着道,“郡主確有奇才,但是公公一向小心謹慎,這般冒險可是另有緣故?”
聽吳氏問起這個,原本慾火焚身的雲大郎好似潑了盆冷水,一下就軟了。躺倒一側,他有氣無力地說道:“你就別胡思亂想了,爹這麼做,自是有他的打算,你區區一個婦人蔘合什麼。”
聽了這話,吳氏就有些不高興了,掐了雲大郎的腰一下:“什麼叫區區一個婦人,要不是妾身出面,郡主還會跟府上來往麼?”
“是是,娘子最是有本事不過了。”雲大郎應承道,“小人有眼無珠,還望娘子原諒則個。”
吳氏掩着嘴竊笑,隨即說道:“別以爲說兩句好話就完了,你還沒回答我呢。”用胳膊肘支起身子,吳氏挑起一束頭髮,輕輕撓着雲大郎,討好地說道,“相公不是說什麼都會和妾身說的麼?”
往日對這一招,雲大郎都是招架無力,今日卻是沒了興致,只背過身去說道:“早些歇着吧,明兒你還要去王府,少不得勞累。”說罷便閉上了眼,不再理睬吳氏。
吳氏心裡不是滋味,但也只得安靜地躺下身。
雲大郎雖什麼都沒說,但是卻比說了還有用,吳氏已經可以確定,自家公公和郎君對寧安郡主並非想象中那麼簡單。而身爲商家,雲大郎完全繼承了公公無奸不商的本性,要說他們對寧安郡主沒有多的心思,她纔不信。
吳氏本對寧安郡主極有好感,此時猜到這點,不禁迷茫起來。
若真是如此,她該幫誰呢?
看着身邊已經發出鼾聲的男人,吳氏將臉貼在冰涼的瓷枕暗想:不管怎麼說,這都是她的郎君,就算他做出天理不容的事,她也要幫他!
想着,吳氏伸手摟住了雲大郎的腰。
雲大郎含糊不清地嘟囔了一句什麼,隨即轉過身來習慣性地把吳氏摟在了懷中。
之前心中的不快瞬間煙消雲散,吳氏脣角上揚,幸福地睡了過去。
第二日,按着計劃,吳氏先遞了帖子,隨即和雲大郎一併登門造訪。
得知雲大郎要來,楚良嬈先讓人在客廳裡擺上五彩琉璃寶相紋屏風,又讓廚房加了菜,這才讓周媽媽去接。
見來迎的人只是周媽媽一人,吳氏心裡覺得有些不妥,便對周媽媽說道:“辛苦媽媽了,媽媽今兒怎麼一個人?”
“不過是接個人,哪有什麼辛苦不辛苦的。”周媽媽滿不在意地說道,“媽媽習武之人,最不怕的便是吃苦!”
瞧周媽媽答非所問,吳氏便也歇了試探的心思,默不作聲地跟在夫君的身後。
到了客廳,二人紛紛行了禮,吳氏便繞過屏風來到楚良嬈眼前給雲大郎做介紹。
不等她詳說,楚良嬈便打斷了她說道:“本郡主已經知道了,無須多禮,請坐。”
注意到楚良嬈自稱的是“本郡主”,吳氏心裡又升起不安,可品到茶杯裡自己喝慣了的雨前龍井時,她便又放下心來。
因着又男士在,杜媽媽放心不下跟了來,楚良嬈也不便明說,便只是繞着彎問了幾句。
對於楚良嬈的真容,雲大郎也是遠遠地看過的,此時聽到她清脆的聲音,便生出想去屏風後一觀的心思,但好歹他沒忘記本分,只是老實地坐着,由着吳氏回話。他今天來只是表態自家的心意,並不是來多嘴的。
吳氏來之前已經聽過吩咐,自是知道該怎麼答話。
見雲府有合作的心思,楚良嬈也安了心,話題便變得輕鬆了許多。
到了用膳時分,楚良嬈安排了兩桌席面,雲大郎自用一桌,而她和吳氏則能單獨說一會話。杜媽媽本不想離開,但見楚良嬈堅持,這才答允留下丁香。
藉着這個功夫,楚良嬈便把合約事宜跟吳氏說了,並交代她有時間帶雲姍姍來,學着玩麻將解悶。吳氏知曉這生意成了,自是歡喜地應下,可想到公公的態度,她卻又笑不出來,只得埋頭遮掩。
對於吳氏的這一異樣,楚良嬈有所察覺,但並未在意。
用過膳,雲大郎便識趣地提出告辭,而吳氏自是不會多呆。
楚良嬈只讓周媽媽把他們送到院門便讓她回來了。
直到出了王府,吳氏才忍不住問夫君:“相公,往日郡主都是讓貼身丫鬟來接送,今兒卻只是讓個不起眼的媽媽來,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麼變故?”看着疑惑不解的吳氏,雲大郎得意地解釋道:“你不做生意,自然不知道這其中的門道,郡主這是在自擡身價,這樣才能得個好價錢麼。”這話聽着在理,吳氏點頭,但卻又忍不住想,郡主一個閨中女子,怎麼會懂經商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