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2章 夜襲濟南城

有識時務的,自然也有執迷不悟的,毛承福也不跟他們廢話,直接開打。

他手裡有不少都是在青州府和萊州府招降的響馬,對山地作戰相當熟悉,同時部下都經歷過當初圍剿響馬,作戰經驗豐富,又有部分本地響馬投靠,再加上手裡頭的精良火銃,根據不愁解決不掉他們。

經過八天的時間,邊走邊打邊收編,毛承福的隊伍由出發時候的兩千五百人,逐漸膨脹到五千五百多人,翻了不止一倍,實力大爲擴充,沿途的響馬也被清繳一空。

抵達雙頭山後,毛承福也沒有停下來,而是以雙頭上爲根基,對周圍的響馬賊剿撫並用,只要願意投誠的,一律不計前嫌納入麾下,否則就發兵剿滅之。

他們的行動非常迅速,也就三四天的時間,泰山中部,以雙頭上爲中心的地區內,響馬賊基本上就被清繳一空,他手頭的兵力再一次擴充到七千出頭。

而濟南方面,對此卻毫無察覺,他們的兵力都用於防守城池,以及重要的路口,根本沒有閒工夫管泰山裡面的響馬賊,反倒是覺得這些天來響馬洗劫村鎮的頻率大爲降低,他們還有些高興。

然後花費了兩天的時間對他們進行整編,按照天策軍的編制,將增加的兵馬臨時擴充爲兩個營,不過爲了應對眼前的戰鬥,並沒有完全打散,只是安插了一些基層軍官,防止他們臨陣倒戈。

與此同時,毛承福也派出了大量的人手,對濟南城進行滲透。

濟南城現在的防禦並不算太嚴密,作爲東部防線的章丘,濟陽都還沒丟,再加上這段時間明軍主力抵達,臨淄,長山,新城等,要麼被白蓮教放棄,要麼被平叛大軍收復,他們的警惕之心也小了很多。

截止目前,通過各種方式滲透進去的兵馬,已經超過三百人,由三營第一大隊的大隊長艾大緊帶隊。

與此同時,其餘各項準備工作,比如對明軍的兵力佈置,巡邏情況,各個重要軍事據點的位置等等,已經摸排的差不多了。

毛承福決定於今晚發動攻擊,由艾大緊在城內製造混亂,奪取城門,配合大軍的行動,從而裡應外合,一局拿下濟南城。

子時末,藉助着不算明亮的月光,毛承福率領所部近五千兵馬,開始朝着濟南城推進,一個時辰後,安全抵達了距離濟南五里的一處山口。

至於剩餘的兩千人,則由丁山帶隊,去了兗州府,並且繼續沿用老策略,對這些響馬賊能收編就就收編,如果能拿下兗州城就更好了。

毛承福他們這一路,沿途沒有遇到明軍的哨探,

與此同時,濟南城內,巡撫衙門南街的悅來客棧內,此時聚集着約莫二百來號人,這些都是滲透進來的戰士們。

艾大緊帶着隨從來到後院,在這裡等候的是幾個明顯有些匪氣的中年壯漢,身材魁梧,虎背熊腰,但在稍微有些矮小的艾大緊面前,卻格外的恭順。

“你聯絡的那些弟兄,準備的怎麼樣了?”

“大人放心,屬下聯絡的那一百多號人,雖然打仗不怎麼在行,但做些雞鳴狗盜的事情,卻是拿手好戲,何況還有大人給的銀兩,以及封官的許諾,絕對誤不了事!”爲首的一個壯漢拍着胸脯說道。

此人名叫柯亮,正如他的面相一般,之前確實是個土匪,不過現在已經歸順天策軍,成了艾大緊麾下的一個小隊長。

他之所以對艾大緊如此恭順,主要還是被當初那一場戰鬥給嚇怕了,現在還心有餘悸。

就在毛承福率軍抵達雙頭上的第二天,艾大緊就按照毛承福的指示,率領手下兵馬,對西南的臥龍崗,臥虎山,金象山一帶的響馬進行清繳,柯亮就是臥虎山的三當家。

他們山寨上有兩百多號人,而且地勢險要,老大‘猛如虎’仗着山寨易守難攻,手裡有四十來個技術不錯弓箭手,還有一門不知道從哪弄來的虎蹲炮,覺得自己很牛逼,對天策軍的任命狀不屑一顧。

而後艾大緊直接率軍進攻,‘猛如虎’帶人在隘口防禦,以爲天策軍和普通衛所軍一樣,死傷十幾二十人就會知難而退,他們依舊過着自己的舒坦日子。

結果戰鬥的發展,完全出乎他們的想象,天策軍壓根就不靠上來,還沒走進弓箭的射程,遠遠的就是一排火銃。

一輪射擊下來,他們的老大猛如虎腦袋就被打了個大窟窿,二當家肚子也被打穿。嚎叫了幾聲就沒氣了,那幾個操作虎蹲炮的嘍囉,也都被打死了,柯亮當時就被嚇尿了。

要不是他沒有站在第一線,估計也是一樣的下場,知道根本打不過天策軍,逃跑的可能性也不大,他索性就心一橫,帶着剩下的嘍囉投降了,大當家二當家都死了,底下的響馬也沒了主意,只好選擇投降。

歸降之後,得知天策軍準備進攻濟南城,柯亮就主動請纓,表示他在濟南城有很多認識的人,能夠派上用場。於是他和幾個一起投降的響馬,就被艾大緊帶上,進了濟南城。

他確實沒有吹牛皮,跟人打架打死人,被迫落草爲寇之前,他也是濟南城的一條‘好漢’,跟三教九流的人都有勾搭,認識的人也多。

通過他的不斷遊說,還有毛承福許諾的好處,以及真金白銀,他順利的拉起了一支一百多人的隊伍,可以配合天策軍的行動。

艾大緊冷靜的說道“很好,那就按照預定計劃行事!這事兒由你負責,事成之後,必然少不了你的功勞!但如果出了岔子,唯你是問!”

“屬下明白!那屬下這就去安排,保證完成大人交代的任務!”

除了柯亮之外,還有三個跟他一樣的人,都是對濟南比較瞭解,而且認識一些人的,拉起了兩百多人的隊伍,也就是說,除了天策軍本部兵馬,還有接近四百人可以用。

柯亮貓着身子從房頂離開後,艾大緊又開始佈置其餘人的任務,這次能不能一舉拿下濟南城,他們滲透進來的三百戰士至關重要,柯亮他們拉來的這些人,頂多也就是一些輔助作用,吸引火力,帶帶路什麼的。

只要等到城外發信號,他們便會分開行動,艾大緊親自率領一百五十名老兵,奪取南城門,放城外主力騎兵入城。

柯亮等人,便帶着他們聯絡好的那些雞鳴狗盜之輩,十幾人爲一組,帶着偷運進來的火油和一些開花彈,在城內到處放火,在明軍軍營周圍投擲開花彈,從而引發混亂,爲主力奪取南門爭取時間。

爲了防止柯亮他們糾結的人不會用開花彈,或者是逃走告密,基本上每一組人手都安排有天策軍的老兵,身上帶着短管燧發槍,一旦發現這些端倪,立馬殺人滅口,哪怕引起注意也在所不惜。

“但願一切順利,保佑我軍順利拿下濟南!”

安排妥當之後,艾大緊便開始靜靜地等待。

焦急的等待了約莫兩炷香後,在屋頂負責放風的戰士,如同猴子般飛快的從客棧屋頂滑下,有些激動的說道“大人,城外發信號了,!”

“你可看清楚了?是咱們的人發的信號?”

“我看的清清楚楚,紅,綠,紅,紫,紅,一共五發,順序也沒錯!”

艾大緊舔了舔嘴脣,低聲下令道“好,咱們的主力已經到了,通知下去,全部按計劃行動!”

毛承福用於聯絡的信號彈升空的時候,南城樓上的近兩百號明軍,也發現了城外的異樣,然後一個個守軍被挨個喊醒。

不過僅僅只是看到煙花,其他的兩個人影都沒看到,他們也就放鬆了警惕,於是一個接着一個又睡了下去。

其實也不怪他們放鬆警惕,連續四五天,每天子時過後城外都有煙花升起,時遠時近,時間也不一定,搞得他們睡不好覺,甚至如臨大敵。

剛開始他們也派人出去查探過,結果都沒有發現什麼人,但每一次到了第二天,就發現周圍有那麼一兩個小村子被‘響馬’洗劫,他們也就認爲,這些煙花是響馬聯絡的信號,沒太當回事。

現在又有煙花升起,估計又是那夥該死的響馬出動,來打劫村寨了,至於城外百姓的死活,跟他們有什麼關係,只要那些該死的響馬不來城門惹事,就由得他們去好了。

現在是丑時,正是睡意最深的時候,他們很快就一個接着一個進入了夢鄉,只有少數的十來人,被上官勒令不準休息,他們也只能強忍着睡意,吹牛打屁熬時間。

而此時,艾大緊正帶着二百名精銳老兵,沿着這幾天來已經熟悉的偏僻小巷,朝着南門附近快速奔襲。

在離南門不到二十丈的一個巷子口,有兩個被柯亮聯絡,配合天策軍的潑皮正等着接應他們,他們都是濟南的地頭蛇,天策軍給的條件優厚,又知道城外有天策軍的好幾千兵馬,於是就投身天策軍麾下了。

在他們的帶領下,艾大緊一行迅速摸到了城牆下面,然後朝着城門快速突擊,這期間他們都儘量保持安靜,沒有驚動城樓上的明軍。

城門後面,藏兵洞內,城牆階梯上六十個睡熟的明軍士兵,一個個被悄無聲息的解決。

當然,他們也不是絲毫沒有警覺,其中一個明軍突然醒來,發現了靠近的天策軍,正準備喊叫,就被艾大緊一發短銃結果了性命。

然而,槍聲也震醒了其餘的明軍,但這些毫無防備的明軍,遇上艾大緊帶領的這些百戰老兵,根本不是對手。

短短一盞茶的功夫,殘餘的明軍,除了逃跑的三十多個,其餘的也全部被解決掉。

城南三四里,毛承福一直在通過望遠鏡,觀察着南門的情況,發現城樓附近發生了戰鬥,他知道艾大緊已經開始動手了。

與此同時,還能看到城內出現了多處火點,很顯然,進展比較順利。

當看到艾大緊等人連發‘綠紅綠紫綠’五發信號,毛承福就知道他們已經得手了,大手一揮“傳令下去,全軍突擊!”

旋即,五千人的騎兵大軍,猶如一條火龍般,朝着南城門席捲而去。

艾大緊這邊,成功奪取城門,然後發信號之後,就分成兩部分,一部分打開城門,放下護城河的吊橋,另一部分則組織防線,阻擋明軍可能的反撲。

不過他的擔心是多餘的,他們發動的同時,柯亮等人的行動也展開了,在部分天策軍戰事的配合下,他們四處放火,製造混亂。

那些開花彈,也被投擲到各處軍營附近,還有巡撫衙門,知府衙門,縣衙,按察使衙門,布政使衙門這些地方。

效果非常好,那些摸不清楚情況的明軍士兵,都集中到這些動靜比較大的地方,反而動靜小一些南門,只有區區兩百多明軍趕來。

不過艾大緊他們早就準備好了,戰士們紛紛換上天策槍和燧發槍,朝着奔襲而來的明軍猛烈開火,短短兩輪射擊,這些明軍死傷四五十人,就四散而逃了。

山東能打的明軍,早就被調派去跟天策軍作戰,或者和白蓮教作戰去了,留下來的這些,除了少部分的精銳,大部分都是招募沒多久,訓練不足的新兵蛋子,作戰能力相當差。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毛承福就率領着麾下五千騎兵,順着放下的吊橋突入城中,然後兵馬開始分散,按照安排好的計劃,各級衙門,幾處軍營,其餘三座城門,交通要道,都有相應的兵馬去進攻。

騎兵奔襲而過,街道兩旁的房屋內也穿出一陣陣驚呼,旋即又安靜下去,再沒有半點動靜。

普通百姓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這個時候最重要就是保護自己,能不引起別人的主意最好。

毛承福本人,則帶着一千五百兵馬,奔赴明軍的西大營,也就是明軍主將沈廷諭的駐地,另外一千五百兵馬則奔赴東大營,只要將這兩處軍營解決,濟南城基本就算到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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