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集市是長長的一條街,便隨着琵琶和揚琴的彈奏的曲調和攤販們的吆喝聲,三人一妖結伴而行。元夕既沒有對阿卜和常樂說明玉石是妖,也沒有玉石說自己是人。好像這也不重要了。
“要不要吃烤全羊?請你們去吃烤全羊怎麼樣?”玉石提議道。
“好啊好啊!可是,後面好像有個和尚一直跟着我們。”常樂一邊吃着棉花糖一邊小聲提醒。元夕回過頭,不出所料,是不思跟着他們身後呢。
“不用管他,他是怕我跑咯!”玉石翻了個白眼。
“這和尚一直糾纏你?”常樂問道。
“是啊,糾纏了多年!”玉石手牽着元夕往前走。
阿卜跟在元夕身後頭,他能感受到玉石身上的妖氣,便也提高了幾分警惕,而後頭的和尚應該是修爲極高的。這條街妖怪雲集。要說危險,眼下身處危險的該是他們三個人了。這是進了妖怪的老窟了!但是他暫時不想做什麼,靜觀其變爲好。
等到人潮散去,玉石邀請三人回她的小木屋休息。
“好啊!”元夕一口答應。
阿卜卻回絕,覺得不能跟着這妖怪回窩啊“不了,我們還趕着去救人,如今已經耽擱幾日了。”
“這天都晚了,我們明日起來趕路也不遲啊。”元夕說道。常樂也連連點頭,橫豎蘇靈運是被赫連祁帶走的,最多也就是被軟禁起來了。
“琵琶的小木屋住不了這麼多人,要不兩位去寺廟將就一晚?”不思不知何時出現在玉石身後,提議道。
“我的屋子哪有那麼小!住四個綽綽有餘!你做什麼跟我搶人!”玉石瞪着不思。
不思拉住玉石道“那你跟我回廟裡住!”
玉石甩手掙脫“我一個妖怪去住寺廟裡??我不要命的呀??和尚你腦子被門夾了啊!!”
好了,說開了。常樂和阿卜有些尷尬,原本不想拆穿的,但這妖怪也太坦率了。
元夕想跟着阿卜坐馬車回去,可玉石說自己千年未坐過馬車,要與他們一起同坐,後頭的和尚也是不請自來的上了馬車。
一位是公主,一位是西域的秘術師,一位是宮中道士,一位是千年妖怪,一位是沙漠裡的高僧,五人同坐一輛馬車回去,各懷心思。
“當日情況危急,多謝玉石姑娘救了公主”阿卜先打開了沉默。
“別這麼說。我是幫了倒忙了,害你們找了幾天,如此說來,元夕你是人,不是妖怪?”玉石看着元夕道。
元夕有點不知道怎麼開口。。。
“何止不是妖怪,她可是當今公主呢。”常樂說道。
“請問玉石姑娘,知道那日襲擊我們的是什麼嗎?那個東西雖然是人身,可是力大無窮,能聞到他身上厲鬼的氣味,還是針對常樂來的。不是尋常的厲鬼妖怪。”阿卜回憶。
玉石搖搖頭,並不知情。
“可是一身黑衣,戴着面具?”一旁的和尚倒是開口了。
“對,我雖然未見過他正臉,卻是異常熟悉,似是以前便認識的。”常樂道。
“此處有一千樹妖,法力高強,與當年的蘇妲己不相上下,我遇見她時此樹妖已經是是四千年以上的修爲了,她的信徒衆多,其中有人有妖有鬼,我當年與她較量,略落下風,從此便和其劃清地界,只要你們不出我止心寺百里,他便不會傷你們。況且我聽聞她一心想着早日修煉成仙,早就不殺人飲血了。”和尚一板一眼娓娓道來。
車上的人,除了玉石,其他都聽得出了一身冷汗。原本以爲只是一個小邪祟,何曾想背後還有更厲害的妖怪。
玉石毫不在意道,“怕他作甚!我玉石也是三千多年的修行,當年我和我姐姐們稱霸時候,可未曾在妖界聽到過這號妖怪,我與他比試還不知道勝負呢。”
“你是三千年修行,她可是六千多年修行啊,你能打得過他?”元夕道。
玉石雙手叉腰,對着元夕道“妹妹,你這就不懂了!修行不在於多少年!而在於勤!我玉石琵琶精是萬年靈玉所鑄,這些年也是認真修煉了!要是遇到他,你們幾個儘管在一旁吃瓜子!我來收拾她!”
“枝草她的法力遠在你之上,你與她鬥,不但落不了好,反而金丹都不保”和尚淡定開口道,潑了一盆冷水。
玉石一拍車窗,站起來道“她叫枝草?你若不信,告訴我她老窩在哪!明日我便能將她當柴劈了!從樹枝到樹根燒得乾乾淨淨!”
不思看着她,搖搖頭嘆了口氣,不置一詞。
阿卜在旁邊靜靜聽着,公主以前身邊沒有一個朋友,如今不見了三天,竟然結實了個妖怪作朋友,只是這個朋友的脾氣,和公主倒是有些微妙的相似之處。
最終幾人商定阿卜和常樂跟着不思回止寺住,而元夕繼續跟着玉石回小木屋住。
經過幾日的相處,元夕覺着玉石雖然是妖,可是卻與她聊得來,便也放下了戒備之心。晚上倆人吹了燈,睡在同一張牀上,玉石千年修行,經歷了許多人和事,也有說不完的話,元夕也並不覺得她囉嗦,聽她講當年封神時的事也格外有趣,許多事都與書上記載的有些出入。玉石口中的蘇妲己竟然是受上天委派下來迷惑紂王的,其本身是個修爲了得且重情重義的妖怪。
\"那你姐姐她去何處了,爲何你找這麼多年不見她?\"元夕問
“這又是說來話長!總之,我的姐姐是被上頭坑了,說好完事之後封她做神仙,可是不但沒有履行承諾,還害的我姐姐被追殺。我甚至連她是死是活都不知。也許早就死了,輪迴了好多世了。”
“那你爲何還要尋她?”元夕不解。
“你看我有在尋她嗎?我天天不是抄佛經呢麼?我連姐姐長什麼樣子都忘了,這都兩千多年過去了,怕是見面也不認識了。”
叩叩
“聽見敲門聲沒?”元夕忽然警覺,門外好像有人在敲門。“這半夜三更,是誰啊?”
“怕什麼,人不是常說嗎,這天底下最可怕的是鬼是妖怪,我一個三千年修行的睡在你身邊,你還怕敲門聲?該怕的是他們!”玉石拍拍元夕的肩膀安慰。
嘎吱----
木門竟然自己開了 ,月光被雲層擋住了,什麼也看不見。
“許是風大,把門吹開了”玉石笑笑道,說着便一揮手,門又關上了。
元夕聽着沒了動靜,便也蓋蓋被子準備睡了。
可誰知,這門竟然又自己開了,晚風吹得屋子裡涼颼颼的。
聽到動靜的元夕不能在鎮定了,一旁的玉石也感覺古怪,起身將屋子裡的蠟燭都點燃,來到門口。屋子內外都未見着什麼東西。
“沒有妖氣啊,真邪門了?”玉石咕噥着。
“那,那,那是什麼??”牀上的元夕驚呼。玉石朝着元夕指的方向看去,只見好幾條樹枝竟然慢慢從窗口和門口爬進屋子。玉石下意識地將說中的蠟燭扔向那枝條,可是樹枝絲毫沒損壞,而且越來越多的樹枝爬進屋子。元夕立馬跳下牀,慌亂之中衝去廚房抄了把菜刀過來對着樹枝就是一通亂砍,有些樹枝竟然還真的被她砍了下來,只是驚人的是,這被看砍下的枝條裡竟然流着鮮血,大概是此舉激怒了妖怪,枝條竟然都往元夕爬去,像是要纏上她一般。
玉石一看不妙,立馬一把拉過着元夕往屋子外跑。
兩個人衝出屋子外頭,元夕更是嚇傻了,低頭看看手裡的刀,又擡頭看看。蒼天啊!這是什麼妖怪啊!原來擋着月光的不是什麼雲,而是一顆參天的巨樹,高大到元夕仰起頭也看不到樹頂。
只聽背後一聲巨響,倆人回頭,發現木屋子被層層的枝條纏繞得塌掉了。還沒等元夕和玉石反應過來,這原本纏在木屋上的枝條都向他們攻擊過來。
元夕下意識的閉眼,卻見着從身旁飛出的像是琴絃的東西飛出去與枝條迎面撞上,琴絃勒住了枝條,生生地講朝着他們攻擊來的枝條給勒斷了。
“是樹妖!快跑!往止心寺去!”玉石一把推元夕,原來那琴絃竟然是出自她手中的那尊小琵琶。
玉石自己也立馬跳開,躲掉了原本再次朝着他們襲擊而來的樹枝“快去通知和尚他們!”
玉石勒斷了一堆樹枝,卻還是鬥不過這妖,數上又很快長出了新的樹枝來了。元夕聽了玉石的話,跌跌撞撞地朝着止心寺方向跑去。玉石左手抱着她的法器琵琶,右手拿着蠟燭與樹妖抗樹妖。這樹妖果然修爲了得,說是萬年修行也有人信。
還沒等元夕跑兩步,發現阿卜他們三個已經趕來了。
元夕手裡還提着菜刀,一個組咧刀跌倒在掉地上了。阿卜撲上前去將她扶起。
和尚手持佛珠立馬擋在玉石身前。
“你過界了。”和尚對着那參天大樹說道。
“我的蒼天啊,好大的樹,這得做多少木偶啊!”常樂自顧自說道。
“小心些,如此巨大的樹妖卻沒有絲毫妖氣,修爲了得,一會若是打鬥起來,你帶着公主先跑,再想辦法脫身,我們不是他的對手。”阿卜對着常樂叮囑道。
“把琵琶精交出來,否則我遇神殺神,遇佛殺佛!”空中傳來聲音,
未等他們反應過來,千百根枝條便朝着玉石攻擊過去,卻被不思用手中的佛珠擋了回去。
“她日日在屋中抄經,與你有何仇恨?”不思問道
“無需理由,我想殺便殺。”空中又傳來巨響。
“你六千年修爲?不日便要飛昇,爲何執意要殺她?殺生必定損修爲,你想前功盡棄不成?”不思又問。
“我寧願不當神仙,廢了這身修爲也要殺了她!”
“反了天了!區區小妖,敢打老孃!我三千多年的道行,你當是假的嗎!好啊,看誰先死!”玉石忍不下去了,她毫不猶豫飛躍到眼前巨大樹妖的枝幹上,手中的琴絃飛去出去緊緊纏住了樹的主幹,琴絃上忽然起火,連帶着樹幹也燒着了。樹妖稍微一用力就繃斷了琵琶琴絃,樹幹上的火苗也隨即熄滅了。
阿卜見此情形,飛出手中的幾道符咒貼到樹枝上,方纔樹幹上的火不但沒有熄滅,反而燒得更旺了。
“捆仙繩給我!”常樂不知何時站在了樹上。
阿卜立馬掏出絨線團扔了上去。樹妖轉而甩着樹枝朝玉石揮過去,玉石手中不知何時多了另外一尊小巧的琵琶。“老孃跟你拼了!”
琵琶聲起,便有無數的絲線朝着樹妖飛去,所觸之處,樹妖的枝幹上盡被劃出傷口,還滲出了血。
常樂和他這幾日臨時製作的粗糙巴掌大小木偶人站滿了巨樹,且手中都拿着紅絲線,將巨樹團團捆住。
巨樹忽然抖動起來,好些木偶人被抖落下來,常樂也站不穩飛了下來。
衆目睽睽之下,巨樹竟然慢慢縮小,成了一根小小的枝條。
“這棵樹不是樹妖的本體!”阿卜忽然明白過來。
“好傢伙,不是本體都這般厲害了!”常樂撿起一個個掉在地上頭朝下紮在沙地裡的木偶人,好幾個木偶人滿頭的沙子,正呸呸呸地朝外吐着。
玉石還抱着琵琶坐在地上。不思伸手欲將玉石扶起,卻被她一把推開。
“我是不是太多年沒打架了,連個樹妖的□□都打不過!我還有什麼臉見姐姐。”玉石坐在地上喃喃自語。
“她六千年,你三千年,打不過很正常吧”元夕道,手中還提着那把菜刀。
“可我是千年靈玉所化,我集天地靈氣,我、我竟然打不過她一個破樹妖!”玉石越想越氣,當年跟着妲己稱霸妖界,如今幾千年不曾打鬥,隨便來個妖她都打不過了。
“你和這樹妖有什麼深仇大恨?她指名道姓要殺你?”常樂不解道。
“哪裡什麼仇恨,我都沒見過她。我玉石琵琶精,集天地靈氣幻化成妖,怎麼會與他一個樹精結仇?”玉石越想越氣,直接往屋子走,可是木屋早就倒塌成了廢墟。
玉石站在廢墟前,唸唸有詞,手一揮,廢墟竟然又恢復成了原來的木屋模樣。
“走了”玉石轉身朝着元夕一招手,“回去接着睡覺。”
元夕轉頭看了看阿卜,後者也看了看她,元夕才安心提着菜刀跟着玉石回了小木屋。
晚上阿卜和常樂還有不思乾脆在木屋子外不走了,將剛纔砍落的樹枝收了一收,點了堆火守在外頭,以防樹妖再次偷襲。
“幾位,你們明天天亮便走,枝草的目標是玉石,他不會爲難你們的。”不思說道。
“這樹妖和玉石到底結的是什麼怨,還有,你一個和尚,爲何與一琵琶精糾纏了兩千年?”阿卜用樹枝撥弄着火堆,問道。
“說來話長,都是前世孽緣罷了。”不思搖搖頭,似是不想多言。
“雖然我爲道士,你爲和尚,本是井水不犯河水。可若是讓我視而不見便就這麼走了,有違祖師遺訓。這樣,我們與你明日去找那樹妖,看看有何化解之法。”阿卜道。
“這怨恨可是是要解的,和尚你先說說,你們三人之間有何故事?”常樂笑着問。
“沙漠水少,根本不適合樹妖修煉,她長居於此,古怪得很。”阿卜道
“多年前,我的一滴指尖血使得一尊玉石琵琶生了靈,後來我與她在亂世中失散了,等我終於再次尋找到她時,她早已經修成了怪。”和尚站起來,圍着火堆走了幾步,仰頭望着空中明月“她修成之時候無人在身邊教導她,使得她雖然擁有強大的靈力,卻不懂這世間的善與惡,錯跟着妖狐蘇妲己禍害世人,商朝的覆滅,一定程度上也與她相關。那麼多的人命,她身上有贖不完的罪過。即使她再修煉幾萬年,也渡不過最後一道天劫,不可能飛昇成仙。”
“那又與你有何相關?”常樂拿了根樹枝撥弄着火堆道,實在讓人不解,和尚的一番話還是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啊。
“我看你的修爲,早該飛昇了,何苦爲了她又在這沙漠荒涼之地苦熬?”阿卜問。
不離搖搖頭,“她爲妖三千多年,所殺人之人有一萬一千七百九十一人。罪孽太深,很難修成。”
“那到底又與你有何相關?”常樂和阿卜齊聲問道。
和尚扭頭看了看他們,並不理睬。
常樂用樹枝在沙子上隨意寫字,像是忽然想到什麼,一拍大腿“兩個女妖和一個和尚能有什麼故事?”說完還朝着一旁的阿卜使了使眼色。
阿卜也看了他一眼,問道“什麼故事?”
常樂神秘一笑,道“愛情故事!”
“吵死了!你們在聊什麼?!給老孃閉嘴!”屋子內傳來玉石的吼叫。
常樂一縮腦袋,將聲音放低“和尚,有沒有這回事?看你一臉正氣的,原來還是個花和尚?”
不思看了看常樂,一言不發地往止心寺走。
阿卜又問“什麼愛情故事?”
”兩妖相爭啊,就跟倆女的爭一男的一樣,當年這種事在大月氏多得是。好多女的喜歡赫連祁,嘖嘖,那斗的呀。赫連祁愣是不動心,我還以爲他有啥身體上的毛病呢,後來蘇靈運來了,赫連祁那是一見鍾情哪!”
“赫連祁喜歡蘇靈運??”阿卜震驚道。
“是啊,你看不出來嗎?”常樂摸出懷裡做了一半的木偶,又繼續雕刻起來。
“我是神仙嗎?平時星移閣已經夠忙了,我還能注意誰喜歡誰?”阿卜又往火堆裡添了一把柴,火燒得很旺,驅寒效果甚佳,心中感嘆這千年樹妖身上的樹枝可真好用啊。
常樂撞了撞阿卜的肩膀,”我來分析一下啊,在京城的貴女之中,屬元夕公主最漂亮,偏偏地位還是最高。公主的愛慕者,我所知道的有爵位的青年才俊便是不少。所以我不看好你。”
“我何時說我愛慕公主了?“阿卜裝傻。很明顯嗎??
“那你不愛公主?我渾身上上下下所有的地方都在說着愛慕元夕。”常樂一副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的樣子。
“我!“阿卜啞口無言,常樂說這話的口氣和唐寶寧還真像啊。
“你不愛慕公主,天天繞着她轉做什麼?!“
”我懶得理你“阿卜轉過身背對着常樂
”你怎麼做這麼多木偶?
常樂手裡的小刀沒有停下,有些氣惱道“還不是怪唐星雲的家傀,我那些被砍死的木偶,我都要一一做回來!”
“可你不是說他們的靈其實是你分給木偶的一點自由生長的意識嗎,就算你把那些木偶人按照原來的模樣做出來,他們也不是原來的他們了吧。”阿卜道。
常樂想了想,“是啊,可是我會欺騙自己說他們就是原來那些啊。”
“自欺欺人?”
“假作真時真亦假,你以爲若我不學會自我排解,如何才能活到今日?”常樂搖搖頭道。
阿卜看着月光下低頭認真刻木偶的常樂。常樂啊,拋開他的僞裝,其實他是個無比真實的人,想做什麼便做什麼,絲毫不猶豫,他善惡分明,愛打抱不平,即使是超出了自己的能力,也是毫不猶豫往上撲,所以每每都弄得自己一身是傷。
他與自己,其實很相像,甚至這些特性比自己更明顯。這樣的他若沒有人攔着點,總有一天會使自己陷入深淵之中。
“常樂,將蘇靈運救回來以後,你想做什麼去?”阿卜試探地問道,手中的樹枝依舊撥弄着火堆。
“我啊”常樂也撥弄着火堆。“其實想像參天一樣做個小小的土地神也挺好的。不瞞你說,以前我做過一個夢。嘻嘻”常樂一身輕鬆的看了看阿卜“我夢見自己的故鄉是在一個海邊的小縣,那裡滿是桃樹,陽光也很好。說實話我這輩都見沒見過海。”
“然後呢?”
“夢裡我是一隻修爲不高的桃樹精,卻因機緣巧合做了那個小縣的土地神。那裡啊,真的是個很好的地方。”常樂臉上難得浮現的笑容。“你呢,要在星移閣那地方過一輩子?”
阿卜低頭笑笑“若是能在公主身邊,在星移閣一輩子也無妨。”
“真的只要在公主身邊就好?你不想娶公主嗎?在我們大月氏,若是喜歡對方便直接表達愛意,也不論什麼身份地位,兩個人想在一起,誰都攔不住。”常樂道。
與公主成親?表達愛意?忽略身份的差別?他想都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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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將來的某一天,能夠有這樣的勇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