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你有沒有見到我獵的狐狸

知道蕙娘死的冤,耿氏特意把她的壽衣拿過來給蕙娘穿上,又把她的棺材給蕙娘用,搭靈堂,請樂師,林湘,林荷,林溪三個孩子都身穿麻衣頭帶孝布,在靈堂守靈,生前林家對蕙娘不好,葬禮辦的倒挺體面,難道是怕蕙娘變成厲鬼,半夜來找他們報仇。

林溪氣不順,她不願看林家人的虛情假意,偷偷的跑了出來。她家是村裡的第一戶人家,村口的那個大樹,正對着她的家門口,她坐在大樹下,望着碧藍的天空,心情無比鬱悶。

忽然,頭頂上出現一張稚氣的臉,驚得林溪猛的往後一縮:“你是誰,你想幹嘛?”

“是你救的我?”

林溪仔細的看着眼前傲嬌的小男孩兒,洗乾淨的臉十分的漂亮,脣紅齒白,皮膚嫩的比她這個女孩子都好。

“哦,你就是昨天掉入大坑的那個人,對,對,對,是我把你救上來的。”

只見那小男孩兒不可置信的看着她,眼神中充滿了糾結,嘴角抽搐了幾下,最終問道:“就你這個小身板,還救我,你莫不是誑我的吧。”

這下林溪不高興了,嘟着嘴氣呼呼道:“當然是我一個人了,你若不信可以問問那老郎中,別看我小,我力氣可大了,要不,我再揹你一次?”

那男孩兒撇着嘴,嫌棄的後退好幾步,雙手使勁搖擺,拒絕道:“不,不用了,我信,我信,既然是你救了我,我就要報恩,你說你想要什麼?”

林溪是個現代化的大好青年,見義勇爲怎麼好意思還要別人報恩:“算了,我救你也是緣分,不求你報答的。”

那小男孩看到她身上一身的孝,又看了看她的家,心道她此刻剛剛失了親人,心情不好,這會談報恩什麼的,有些不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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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娘說別人幫了你,總是得報恩的,既然這會兒你不要,等你回頭有需要的時候,再去找我好了,我叫韓玉蕭,家在臨陽縣,你進縣城一打聽就知道了。”

林溪正在傷心,無心聽他說話,屋子裡面耿氏也在勸林二強,聲音之大,毫不避諱她們姐妹三人。

“你有什麼可傷心的啊,一隻不會下崽的母雞,回頭娘再給你娶一個,再生幾個男孩兒,給我們林家傳宗接代。”

林溪氣得把手裡的土塊都捏碎了,蕙娘剛嚥氣,這老傢伙就張羅着娶新人了,這一家人還有沒有人性。

“你叫什麼名字?”韓玉蕭問她,一連問了好幾遍,林溪都沒回答,氣得他猛推了她一把。

林溪忽的就怒了,瞪雙眼怒斥:“你推我幹嘛?”

一嗓子把韓玉蕭給嚇懵了,結結巴巴道:“我,我叫韓玉蕭,你,你叫什麼名字?”

林溪愣了一下,懊惱的抿抿嘴,對方只是一個八九歲的小男孩,她遷怒他幹嘛。

“林溪。”

韓玉蕭眨巴眨巴眼睛:“那個溪?珍惜的惜,喜慶的喜,還是小溪的溪。”

林溪瞅着他賣弄的表情不悅道:“小溪的溪。”

韓玉蕭輕輕的哦了一聲,看了看林溪,又看了看她的家,想了想還是問了出來:“對了,你去救我的時候,有沒有看到一隻快死的狐狸?”

快死的狐狸?難不成那狐狸是韓玉蕭打死的?

林溪心虛的忙搖頭:“沒有看到。”

韓玉蕭遺憾的嘆了口氣:“可惜了,這是我第一次出來打獵,好不容易纔打的狐狸,還想送給我娘過生辰呢。”

林溪心裡咯噔一下,那隻狐狸是他送給他孃的生日禮物?沒想到他還挺孝順的,可是想到昨晚林荷她們興奮的樣子,她猶豫了,還?還是不還?

林溪天人交割不停的糾結。忽然一雙清亮的雙眼就出現在她眼前一公分的地方,再次嚇了她一跳:“啊!”

“你,在,說,謊。”韓玉蕭一字一句十分肯定的對她說。

林溪慌忙搖頭:“沒,我沒說謊。我確實沒看到你的那隻快死的狐狸,我沒看到。”

韓玉蕭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她,不屑的哼了一聲:“你就是在說謊,你看你的眼睛,四處亂看,還有你的手勢,這麼多慌亂的動作,都是心虛的表現。”

經韓玉蕭這麼一說,林溪小小吃了一驚,這個小孩兒不簡單,竟然通過她的微表情,敏銳的察覺她的內心。

她撿那隻狐狸的時候,四周壓根沒有人,他也不可能看到,只是他聰明的很,竟然眼睛這麼毒,小小年紀就會察言觀色。

“我確實沒看見,也沒有心虛,我只是不相信你小小年紀就會打獵,吹牛的吧!你一個小孩兒在山上多危險啊,要不是碰到我,你可能就死在山上了。”

林溪聰明的轉移了話題,韓玉蕭果然上當了,很不服氣的大聲嚷道:“纔沒有,那隻狐狸就是我打的,我五歲的時候就和叔叔出來打獵了,現在都十一了。”

十一了?林溪看他也不過八九歲的樣子,又瘦又矮,豆芽菜似得。

正在此時,林溪家不知爲何又傳來一陣哭泣聲,林溪仔細一看,是一個陌生的男人,印象中應該是蕙孃的兄長,聽說蕙娘死了,來弔唁她。

林溪心煩,她雖然穿來沒多長時間,對這個家還是有記憶的,蕙娘生前遭受那麼大的罪,也曾回孃家求助過,只可惜蕙孃的哥哥自顧不暇,不願多管她家的事,印象中,這個舅舅也就來了那麼一兩次,就沒再出現過。

人都死了,又來惺惺作態,真是噁心。

林溪厭惡的瞪了他們一眼,踢了踢腳底的沙子,她決定了,把狐狸給他,錢可以回頭再掙,孝心卻難得!

豈料她剛要開口,就聽到遠處有人喊他。

“小玉,小玉……”

“我娘找我來了,後會有期啊。”韓玉蕭聽到聲音後轉身一瘸一拐的跑了。

林溪家,此刻亂成了一鍋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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