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
找到林溪,看到她逐漸失望的眼神,百里遊也是一頭霧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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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我們下山時,城門已經關了,今天早上我醒來的時候,他就不見了,尋思着他可能進了城,記得他說過,你們之間有商量好的印記,只要找到印記,就能找到人。”
可是百里遊一進城就看到滿大街的告示,他都知道林溪的地址了,韓玉蕭不可能不知道呀,可爲什麼他就沒來找林溪呢?
林溪也是一臉的茫然,韓玉蕭應該跟她一樣,希望倆人早早的碰面。
突然,百里遊拍了一下腦門:“壞了,他的眼睛看不到,蒙着白布,別人估計也難認出來,你別急,我這就去找他。”
百里遊剛要離開,林溪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你剛纔說什麼?他的眼睛怎麼了?爲什麼會看不到?”
百里遊重重嘆口氣:“那時跟他搶馬的那個人不是對着他扔出一包粉末嗎?”
這個林溪是知道的,那包粉末辛辣,當時林溪是聞到的,據說還有毒,郭義也說過的,可是那毒粉都隨風飄散了,毒沾到衣服上應該不會有問題吧。
“那包粉末可是有問題?”
百里遊點點頭:“那包粉末有劇毒,恰巧撒在他的眼睛上了,眼睛就中毒看不到了。”
林溪一下子驚呆了,只覺得從心口到腳底都是涼的,顫抖着嘴脣,不解的問:“那包藥是有毒,不是說只溶於水,撒身上是沒有問題的,況且還隔着衣服。”
“撒身上是沒問題,可碰到的是韓玉蕭的眼睛,只瞎了一雙眼,沒有要了他的命,已經算是萬幸了。”
百里遊實在不忍心告訴她實情,可是已經成這樣了,都隱瞞了韓玉蕭,再隱瞞聰明的林溪,他就實在沒臉見他們倆了。
林溪只覺得心口疼的厲害,感覺差點就窒息了,她捂着胸口慢慢的蹲了下去,疼的眼淚都出來了,喃喃自語道:“他那麼高傲的一個人,卻成了個瞎子,他一定受不了的。”
原來那包毒藥是如此的厲害,就算不化入水中,沾到肌膚也依舊會中毒的,楚家程是多恨韓玉蕭呀,竟然這種借刀殺人的毒計都能想出來。
百里遊看到林溪痛不欲生,忙安慰道:“你彆着急,他一個盲人,看不到路,走不了多遠的,我這就去找他,一定能找到的。”
林溪揉着疼痛的心口,勉強站直了身子,堅決道:“我跟你一起去。”
百里遊和林溪帶着阿吉再次來到城門口,開始一家一家的問,一家一家的找,奇怪的是,韓玉蕭進城門太早了,大家當時都在忙,都沒注意這個人,只有看城門的士兵說他一開城門就進來了,路引上寫的是大元人,來此地尋親的,士兵看他眼睛看不見,還好心給他指了指路。
至於後來韓玉蕭又去了那裡,士兵不能擅自離崗,是不知道的。
林溪順着士兵直的路一直往前走,把自己想象成韓玉蕭,一路走的跌跌撞撞很是不平。
忽然,林溪看到街邊掃大街的衙役,這些衙役每天起的最早,把整條大街掃完他們才能回衙門交差,而這個衙役顯然已經掃完了,正推着小車準備回去。
林溪忙上前攔住了他:“喂,這位公子,請問有沒有見過這個人,他眼睛看不見,這裡有個白布蒙着。”
那衙役拿着畫像自己的辨認一番,點點頭:“好像是有這麼一個人從這兒過去,不過,他不是找我問的路,是找小強問的,當時我也沒在意,好像是找什麼醫館,大夫什麼的。”
他說的也是掃大街的衙役,不過是對面大街的,跟他的這條街是承十字的。
醫館,大夫?林溪瞬間明白了韓玉蕭的心思。
此時百里遊也找到了這裡:“怎麼樣?問到什麼沒有?”
林溪強自鎮定,認真的分析道:“他去找大夫了。”
百里遊的臉上瞬間有些難堪,不滿的嘟囔:“他這是不相信老子的醫術呀,還找其他的大夫來醫治,哼,難道還有人比我懂得更多嗎?”
忽然,百里遊驚叫一聲:“不好,他若是知道自己活不長了,一定會更受不了的,快走,快去找他。”
林溪被百里遊拉着就走,林溪心裡緊張的撲通撲通直跳:“你說什麼?他爲什麼就活不長了?他中毒很深嗎?”
百里遊一邊拉着林溪小跑一邊解釋道:“是呀,那個毒雖然沒有立刻要了他的命,也差不多了,那可是罕見的百味蛇毒,用一百條不同毒性的蛇的毒液和鳩毒混合製成的,非常難解,幸虧是粉末,若是滴入茶水,只需一點就能頃刻間讓人斃命。他身上的毒已經被我壓制住了,不過,也撐不了多久,最多一年,一年之內要是找不到解藥,他就會毒發身亡。”
林溪越聽越害怕,緊張的渾身直打哆嗦,腿都軟了,整個人差不多吊在百里遊的胳膊上,一步兩跌。
“那解藥是什麼,到那裡去找,我去找。”
百里遊悲傷的嘆口氣道:“要是那麼好找我也不至於那麼爲難了,解藥是長在深海的曼莎秀菊,別說能不能找到,這個藥草我連見都沒見過,只在古書上知道它長什麼樣,就算能找到,也不是隨便什麼人便能擁有的,這個藥草不但能解了他身上的毒,而且什麼毒都能解,吃了它可以百毒不侵。”
藥是好藥,就是不好找,林溪聽明白了。
“並不是還有一年的時間,我們走遍大江南北一定能找到的,對不對!”
百里遊也是這麼想的,可是現在韓玉蕭找不到了。
倆人來到醫館,連着找了倆家,才找到給韓玉蕭看病的大夫,是個上了年紀的人,一聽林溪說要找的人中毒的,蒙着眼睛的瞎子,接連嘆氣又搖頭:“唉,救不了了,救不了了,老夫也無能爲力了。”
百里遊慌忙問道:“這麼說,你是把他真實的情況告訴他了?”
老大夫捋着鬍鬚茫然道:“讓每個病人知道自己的病情,不是我們做大夫應該做的嗎?”
“壞了壞了,他一直是不知道自己的病情的,你明知道他只剩下一年的壽命,還如實相告,這讓他這一年怎麼活呀!”百里遊沮喪的直跺腳。
他一直沒告訴韓玉蕭實情,韓玉蕭纔對他不怎麼信任,現在韓玉蕭自己找大夫尋問自己的病情,得知自己只有一年的壽命後,肯定大受打擊。
林溪此時也有些埋怨這位老大夫,好心辦壞事,想韓玉蕭那麼高傲的一個人,得知自己只剩下一年的壽命,此時他還正在和林溪私奔的路上,就這麼半途而廢了,這樣的打擊太沉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