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歲數大了，喜歡靜，一個人呆着好。咳咳……”話沒說完，阮慶元咳嗽不停。
“感冒還沒好？”阮凝起身，“我去給你拿藥。”
“不用，吃過了。”阮慶元也出了臥室。
阮凝蹲下翻抽屜，一看感冒藥都沒開封，起身皺着眉，“爸，你沒吃藥？”
阮慶元指着那些藥，“這幾種我以前吃過，都不好使。”
阮凝說完就撕開一盒藥的包裝，“你不吃，當然不好使了，吃了才知道管不管用。”
她拿出幾粒藥，倒水過來，遞給他，“吃了。”
阮慶元一邊說不管用，一邊接過，藥片放在嘴裡，就着水嚥下。
父女倆吃過飯，阮凝給張嫂結算這幾天的工錢，又留下她手機號，以後可能還會找她幫忙。
飯後，阮凝接到蘇崢電話。
“在幹嗎呢？”蘇崢問。
“碼字呢。”
電腦上開着股票交易的網頁，十分鐘前阮凝拋售了所有股票，她現在需要錢。
“你呢？在哪了？”
蘇崢坐在車裡，剛跟陳昭言聊完出來。
“準備回家。”
“想我了？”阮凝笑着問。
“嗯，”車裡靜，蘇崢點菸的聲音阮凝聽得真切，“我週日一早過去，這幾天要忙。”
“是不能打電話的忙嗎？”
“是。”蘇崢回。
“你注意安全。”
“知道了。”蘇崢吐了口煙，“對了，你睡衣落我家了。”
阮凝靠向椅背，“我多買一套留在你那的，以後常去，帶着那些東西麻煩。”
“常來？”蘇崢逗她，“這話說的，當我這旅館呢？”
阮凝笑了，“你那要是旅館，你是什麼？”
蘇崢睨眼，咬牙，“欠收拾是吧。”
阮凝一聽蘇崢說欠收拾這三字，腿就軟，有中介公司的電話進來，她藉故說有重要事掛了電話。
“阮小姐晚上好，我是房產中介的小李。”
“你好。”
“您在景楓國際的房子有個買家看上了，價錢上對方想請您再優惠點。”
阮凝垂下眼，網頁上登記二百一十五萬，“明天能交易嗎？”
“地方是對老夫妻，買婚房急着給兒子結婚。”
婚房？阮凝想起蘇崢的父母。
“你轉告他們，明天交易的話，少五萬，不然就算了。”
“行，我給他們打個電話。”
掛斷電話，阮凝開始算卡里的錢還有那些不動產，現在住的這套和學區房還沒出手，都賣了會解決很大問題。
等電話的功夫，阮凝去廚房煮水果茶，阮慶元去樓下遛彎還沒回來。
她端着茶杯回來，手機正好響了。
阮凝接起，還是中介公司小李。
“阮小姐，我是小李。”
“知道。”
“是這樣的，我剛纔問了下，他們不打算買了。”
茶水溢出，灑在手指上，阮凝吃痛的嘶了聲。
“因爲價錢？”
小李說：“不是，他們遇到其他合適的房源了。”
“……哦。”
“阮小姐，沒關係，這次沒賣成，還會有其他客戶，你的房源地段好，不愁賣的。”
阮凝將茶杯放下，轉身去洗手間用冷水衝手指，“小李，幫我留意下其他買家，遇到合適的，五萬之內你做主。”
小李立刻笑出聲，“好的，阮小姐，再見啊。”
掛了電話，阮凝看着鏡子裡的自己，一臉的疲憊。
什麼叫到嘴邊的鴨子又飛了，阮凝體驗了兩次。
之後的幾天，阮凝遇到了不止一次，前幾次中介人員都沒太在意，後來連他們都覺得蹊蹺了。
負責她景峰國際二手房的小李私下給她打來電話。
阮凝看號碼，是陌生手機號。
“喂。”
“你好，阮小姐，是我小李。”
“……”
“這是我的私人號碼。”
“有事嗎？”阮凝問。
“是這樣的，”小李的聲音明顯壓低了許多，“我想問你下，你是不是得罪什麼人了？”
阮凝也在前天，再次接到買家中途反悔的電話後，開始懷疑整件事是有人幕後操縱的。
“沒有。”她斷然拒絕。
”這樣啊……”小李遲疑了下，“你在我們中介公司登記了三套房，被客戶看中的概率很高，但是一到要簽約就被人半路截胡，有點不對勁。”
“……”她也知道不對勁，而且比你們知道的都早。
“我是好心提醒你，如果再這麼下去，你這三套房別說是一週內出手，恐怕連出手都難了。”
“……”
“阮小姐，你放心，能賣出的情況，我一定先緊着你的房子賣。”
“謝謝你。”
“再見。”
掛斷電話，阮凝眼底一沉，想逼她走絕路是嗎，呵！
……
週末，蘇崢一早給阮凝打去電話，告訴她這就出發了。
阮凝正在超市買菜，站在鮮魚冰櫃前，仔細篩選，指着魚說：“剛運來的嗎？”售貨員回答她是。
她又問蘇崢：“黃花魚愛吃嗎？”
蘇崢將頭天晚上準備好的拜訪的禮物都拎到門口，站在那低頭邊清點邊回她，“愛吃。”
阮凝擡頭，“裝五條，挑大的。”
打包好魚，阮凝放在購物車裡，推着繼續選。
蘇崢大包小裹的拎着兩手都滿了，肩膀夾着手機，朝門外走，“下不說，我要出發了。”
“路上慢點開。”
“嗯。”
蘇崢拎着東西下樓，將禮物都放在車上，阮凝那邊買菜。
等她拎着菜回家，阮慶元從房間出來，看她連着兩袋子菜，說：“我幫你準備吧。”
“不用，我自己就行。”阮凝將鑰匙往玄關上一擱，一手拎一個超市購物袋朝廚房走。
阮慶元跟進去，幫着阮凝一樣樣拿出來。
“爸，我快去休息，感冒還沒好利索呢，我自己忙活。”
“沒事，我幫你。”
阮凝從櫥櫃裡拿出洗菜的盆，放在流理臺上，“那你摘芸豆吧。”
“嗯。”阮慶元應了聲。
阮凝把牛肉和排骨先清洗下，回頭時看到認真摘菜的阮慶元，心裡笑笑。
自從戒毒後，他真的變了好多。
慶幸的是，改變是朝好的方向。
十點多，蘇崢就到了。
門鈴響起的那刻，阮慶元剛從臥室出來，穿上了阮凝給他買的新衣服。
深藍色襯衫，黑色毛衣，下身一條熨帖工整的西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