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後,阮凝和蘇崢一起收拾碗筷,她拿過圍裙,剛要繫上,蘇崢握住她手腕抽出圍裙。
“我來。”
蘇崢邊說邊繫上,阮凝哎了聲,“剛纔吃飯時候不都說好了嗎?你做飯我刷碗。”
誰知,他卻說:“我娶老婆也不是要一臺功能齊備的洗碗機。”
這……臺詞……
“你去煮茶,等我刷完,咱們倆看電影。”
阮凝噢一聲,去出櫃上方拿茶葉,她記得走之前茶葉是放在那裡的。
“喝什麼茶?”阮凝踮着腳尖朝裡看,蘇崢回她,“水果茶。”
阮凝轉頭,手摸到普洱的罐子,“你不是不喜歡喝嗎。”
“你喜歡啊。”
“……”阮凝手一頓,轉頭看去。
他垂着眼,上身微傾,拿起淋水架上的盤子,用乾爽的抹布仔細的擦着,動作閒適,氣息溫和,跟他平時工作的樣子區別很大。
蘇崢似乎總在遷就她,包容她,愛護她,時間久了,這些遷就、包容、愛護,已融進她生命中、生活裡。
其實蘇崢並不喜歡喝茶,他喝點啤酒還差不多,但也不貪杯,小酌而已。
手收回,阮凝轉身,靠着流理臺,歪着頭,說:“崢哥,咱們喝點小酒怎麼樣?”
崢哥?這小嘴兒,甜了啊。
蘇崢嘴角泛着淡淡的笑意,放下手裡的盤子,又拿起一個,“誰你崢哥?”
嘁!還拿捏起來了。
“你啊,”阮凝走到冰箱前打開,蹲下從裡面一罐罐拿。
一、二、三、四……還要拿的時候,蘇崢喊住她:“夠了!”
阮凝關上冰箱門,起身出去。
蘇崢說:“對了,任殊然給你發來一條信息。”
阮凝哦了聲,抱着四罐啤酒起身,“什麼事。”
蘇崢將擦乾淨的盤子和碗放在櫥櫃裡,邊洗抹布邊說:“約你有空見個面。”
阮凝走過去,貼着他身邊站着,“你生氣不?”
蘇崢關了水龍頭,將抹布掛在架上,轉身面對她,手背過身去解圍裙,“我幹嘛生氣?”
阮凝湊近他,盯着蘇崢的眼睛,他一雙眸子漆黑湛清,看久了像能把你吸進去般。
“約你老婆欸,你都不嫉妒嗎?”
蘇崢好笑的一哼,“我嫉妒?”
“對啊,”阮凝繼續煽風點火,“簡直明目張膽的勾引你老婆啊。”
這丫頭片子不嫌事大啊。
蘇崢戳她腦門下,後者哎呦一聲,阮凝身子向後仰,懷裡的啤酒罐被抽走,接着傳來蘇崢玩味的聲音,“既然你都這麼好心提醒我了,我也要表現下一個內心狹隘,滿腹嫉妒的老公形象,哪天要見面的時候,記得把結婚證帶着,進門開始,就舉在腦門上。”
“……”這個陰險的壞蜀黍。
“到時候,指不准誰嫉妒呢!”
“……”看到沒,壞蜀黍啊。
倆人在客廳開着電視,蘇崢坐着,阮凝靠着他肩膀,放着一部經典電影《沉默的羔羊》。
桌上放着小點心還有零食,啤酒罐碼了一排。
情節扣人心絃,演員演技精湛,阮凝很喜歡,蘇崢也對這類電影有興趣。
他摟着她,腿上放着一個果盤,盤子中間隔開,左邊放着開心果,右邊放着果殼,蘇崢邊看邊幫她剝着吃。
劇情發展到克拉麗斯再次去監獄,用自己童年的隱私從精神病專家漢尼拔博士那裡換取罪犯信息,看着他們博弈般的對話,阮凝喜歡這種有智慧的交談,眼睛裡都是光,蘇崢看着她,無聲的彎起脣。
生活正在將她變得更溫和美好,他也希望這種生活能一直下去,不要被任何人、任何事打攪。
突然意識到旁邊人的目光,阮凝舉起啤酒,朝蘇崢微笑示意,蘇崢將手裡的果仁塞她嘴裡,傾身拿起桌上的半罐啤酒,與她碰了下。
“感情深,一口悶。”
蘇崢:“……”
“感情淺,舔一舔。”
蘇崢低頭,“你哪那麼多屁嗑啊。”
阮凝白他眼,“這叫酒桌文化,敬酒詞。”
咔一聲,倆罐子還是碰了下,蘇崢說:“我幹了,你隨意。”
阮凝酒在脣邊,沒動,斜眼睛瞪他,“切,你這不叫屁嗑。”
“當然不,這叫風度!”
“略……”阮凝鄙視的吐舌頭。
蘇崢笑笑,沒在懟她。
昂頭一口乾了,啤酒罐一捏,揚手朝後丟,阮凝下意識的回頭,目光追着那隻啤酒罐,在半空劃出漂亮的拋物線,最終……啪一下,掉進垃圾桶裡。
這個逼裝的,漂亮!
茶几上九罐空啤酒罐,算垃圾桶裡的一共十罐。
蘇崢喝了六個,阮凝四個,倆人都喝得開心,也享受於今夜的安寧也平靜。
看完電影蘇崢關電視,阮凝已經倒在沙發上睡着了,他先將她抱回房間,又去客廳收拾下,纔回臥室睡覺。
阮凝的手機還閃着,信息還沒回復。
她對任殊然是採取迴避的態度,至於爲什麼,蘇崢心裡有數。
是怕他多心,也怕他多想。
蘇崢剛要睡下,手機又響了,是阮凝的,他擡頭看時鐘,十一點多,大晚上的還打電話?
他越過阮凝看眼,屏幕上顯示一串號碼,蘇崢眼一沉,拿起手機按下靜音,往房間外走。
輕手關門,蘇崢又多走幾步,直接下樓,按下接聽鍵放在耳邊,還不等他開口,對方先知會聲:
“凝凝……”
蘇崢腳步頓住,眼睛微微眯起,“她睡了。”
“……”
這次換對方沉默了。
但很快,未森又笑了,“呵……原來是蘇警官。”
蘇崢腳下的步子繼續,走到一樓他原來的臥室,關上門。
聲音淡淡的,“這電話,以後別打了,她不想見你。”
“她不想見我?”未森嗤笑。
蘇崢:“主要是,我不想見到你!別來干擾她的生活,也別干擾她的人生。阮凝身上的事,我一件不落記着了,你遲早有一天會落我手裡的,出來混,是要還的!”
“你在威脅我嘛?”未森語氣嘲諷,“就憑你個小警察,呵……”
“對,就我一小警察,”蘇崢暗磨後槽牙,“你等着瞧吧,落我手裡那天,老子非弄死你不可!”
“你以爲你是誰?”未森捏緊手機,手臂上青筋暴起,這時候說什麼最能扎心,最能打擊人,“蘇警官,我睡過的女人滋味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