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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第一更。
看着小錦呆呆地望着上方出神,鳳盤伸手摸了摸小錦的額頭,還是燙的嚇人。
“小娥,別哭了,藥灑了重新倒一碗。”鳳盤說道。
小娥起身去將剩下的湯藥倒了出來。
鳳盤看了看那小半碗湯藥,不知道會不會藥效減半,但沈郎中說了,只要小錦能將藥按時喝下,將燒退了,就能脫離危險。
“小錦,把藥喝了,病就好了。”鳳盤端着藥碗,想要扶起小錦。
小錦斜過眼,冷冷地看着那碗藥,側過臉去閉上了眼睛。
“小錦,別任性了,喝藥吧。”鳳盤道。
小錦不理他。
鳳盤正欲再勸,忽然門被推開,是沈郎中和依土。原來他們擠在一起睡不着,沈郎中便起身想要看看小錦,結果碰到依土,他也就醒了,雖然還是睡眼惺忪的樣子,但他還是下牀,跟着他爹查看小錦。
一進屋就見鳳盤端着藥,小娥站在一邊一臉的苦相。
“咋了?”沈郎中問。
“小錦醒了,可是不肯吃藥。”鳳盤簡要說道,說完還看了看小娥,他不明白小娥這是怎麼了?難道是因爲藥打翻了嗎?
“嗯?我瞅瞅。”沈郎中聽說小錦醒了,就上前查看。
依土則跑過去,站在窗前,柔聲說道:“小錦,你是怕苦嗎?這藥確實很苦呢,俗話說苦口良藥,你喝了我給抓一把糖吃。”依土說完,跑去竈間,將家裡的糖罐子抱來,打開蓋子,說道:“這是冰糖,我娘只肯在我和依水咳嗽時放點燉梨,平時都不捨得給我們吃,你要是吃了藥。我就給你吃一塊。”依土用湯匙舀了一塊冰糖,放到小錦的嘴邊。
小錦睜開眼,看到冰糖,眼裡的淚水止不住又流了出來。她伸手推開湯匙,卻不想冰糖跳出了湯匙,掉到了地上。
“小錦,你太任性了。”鳳盤看不下去了,略有些嚴厲地呵斥道。
小錦費力翻了身,背對他們不吭氣了。
依土撿起那塊冰糖,吹了吹上面沾到的灰。卻沒有吹下來。想了想。將冰糖放進碗裡,用水洗了洗。冰糖融化了一些,順帶着也將灰塵洗去。
沈郎中不知道小錦這是怎麼了,他伸手爲小錦把了把脈。再探探她的額頭,開口勸道:“小錦,你現在不想喝藥無妨,待新藥熬好了再喝,你先歇着。”沈郎中又對小娥說道:“小娥,這剩下的藥,藥力不夠,你還是重新熬一貼吧。”
小娥趕緊去辦。
依土洗好了冰糖,端着碗坐到小錦身邊。對小錦說道:“小錦,你先睡會,等你醒來願意吃藥了,我還給你吃糖。”
依土關切的話讓小錦眼淚直流,但是卻依然沒有出聲。
沈郎中便拉着依土。招呼鳳盤到了外間。
“這是咋了?我看小娥眼睛都哭紅了。”沈郎中忍不住問鳳盤。
鳳盤搖搖頭道:“我還真不知發生了何事。我聽到動靜進屋,就見到湯藥灑了,小娥在牀邊哭,小錦在那發呆,似乎也剛哭過。
沈郎中皺了皺眉道:“難道是吵架了?”
鳳盤搖搖頭:“不應該呀,小娥乖巧得很,即便這時候小錦心情不好,她也會讓着她的,何況小錦看着平日裡任性,但卻很聽小娥的話。”
沈郎中點點頭道:“確實,他們姐妹兩個相依爲命,小錦年歲小,自然依賴姐姐,聽姐姐的話。”
“小錦一定是怕藥苦。”依土記得小錦第一次生病時就怕苦不願意吃藥。
鳳盤抿着脣,若是小錦怕苦不吃藥他倒不擔心了,但他所知道的小錦卻是不像一個八歲的孩子,而且她似乎很惜命,按理不會在這個時候耍小性子。除此之外,剛剛他進屋時看到小錦的目光,呆滯而又空洞,感覺是受了什麼打擊。
過了好一會兒,第二次的藥熬好了。
小娥端着藥對沈郎中說:“叔,煩勞您喂小錦喝好嗎?她看到我肯定是不會喝了。”
沈郎中看着小娥,吃驚問道:“咋了?你們姐妹倆吵架了?”
小娥苦笑着搖搖頭道:“是我的錯,今天這事都是我的錯。”
鳳盤盯着小娥,想要問她到底出了什麼事,但見她一臉的憂色,最後還是決定暫時不問。
沈郎中沒有多問,這小孩子吵架不重要,重要地是要快些將藥給小錦喝下。
沈郎中進了屋,依土也跟了進去。
鳳盤則留下陪着小娥。
“小錦,喝藥吧。”依土輕聲喚道。
小錦扭過頭,無力地看了沈郎中和依土一眼,搖了搖頭。她的燒肯定還未退,嘴脣已經被燒得起了燎泡。
“小錦,別這樣,雖然叔不知道你和小娥爲啥吵架,但是命是你自個的呀,你不吃藥,這病就不會好,病不好,得多少人擔心呀。叔知道你是個乖孩子,快起來吃藥吧?”沈郎中說着,將藥碗給了依土,讓他端着,自個兒伸手想要扶起小錦。
小錦掙扎了一下,就沒力氣了。
沈郎中扶起小錦,讓她靠在自己懷裡,再讓依土喂她喝藥。
藥到了小錦嘴邊,小錦撇過頭去不喝。依土以爲她怕燙,又吹了吹,再次送到她的嘴邊。小錦躲不過,伸手去推依土手裡的碗,結果碗裡的藥浪了出來,燙到了依土的手,依土咬緊牙,小臉憋得通紅,沒下意識將藥碗扔了。
撐過疼,依土勉強笑着勸道:“小錦,藥不燙了,你快喝吧。”
小錦看着依土被燙紅的小手,再也忍不住哭了。
依土是真正的小孩子,他那麼單純,那麼善良,那麼懂事,懂事得讓人心疼,即便被燙傷了都硬忍着沒把藥扔了,還強顏歡笑勸他。她明白一個孩子被傷害的滋味,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她怎麼能這麼做。
一邊哭着一邊一口口將藥喝了。沈郎中和依土都很高興。
“給,小錦,說好的,你喝了藥,這顆糖就給你吃。”依土將碗裡的糖遞給小錦,笑着說道:“這糖我洗過了,不髒,你要覺得髒,我給你重新換一塊。”
小錦搖搖頭,流着淚將糖含進嘴裡。
甜甜的味道瞬間讓口中的苦澀淡化。但是心裡的苦卻仍在泛濫。
“對不起。”這是小錦躺下時對依土說得。
小錦喝了藥歇下後。沈郎中趕緊爲依土處理傷口。看着依土的小手紅腫得像個小饅頭。沈郎中心疼極了。
“爹,我沒事。”依土笑着說道。
沈郎中摸了摸兒子的頭,他這個兒子真是懂事極了。
小錦再睜眼時,看到了霞嬸、根叔緊張的臉。
“錦。你醒了?”霞嬸顯得有些激動。
小錦只覺渾身無力,但還是擠出一個笑容,虛弱說道:“我會好的。”
霞嬸、根叔都點點頭,霞嬸摸着小錦的頭,溫柔說道:“我家小錦很快就好了。”
這種感覺讓小錦想起了奶奶,那個對她來說,唯一重視她的人。
之後的日子,小錦配合治療,除了對小娥不理會外。任性的個性似乎有了更大的收斂。
小娥知道,她的話傷了小錦的心,一時半會地,小錦是很難原諒她了。她也只能等着,等小錦病全好了。再求她原諒。
這一日,沈郎中爲小錦把過脈後,高興說道:“燒退了,寒氣也去了,再喝個兩天藥就能好了。”
根叔、霞嬸、小娥、鳳盤聽了都很高興,特別是小娥,高興地直抹淚。
鳳盤看着默默站在一邊,不敢上前去的小娥,想去安慰,卻又覺得不妥。他不知道小娥到底說了什麼讓小錦如此傷心,雖然霞嬸、根叔都覺得小娥、小錦鬧不快的事肯定是小錦不對,但他覺得這事不可能就是小孩子鬧變扭那麼簡單。
正如依土說得:“小錦可聽小娥姐的話了,她纔不會故意不理小娥姐呢。”
只是,鳳盤他更想不通的是,小娥這麼乖巧的人,平日裡又那麼心疼小錦,怎麼會在小錦生病的時候說什麼不中聽的話。
不過,好在小錦的病漸漸好了,到時候她從沈家回來,還是得和小娥住一屋,慢慢地說不定兩個人就和好如初了。
這樣想着,鳳盤也沒多問。
午間,霞嬸、根叔、小娥、鳳盤自然是回自己家,沈家幾人吃了飯也正準備小憩一會。忽聞外面傳來了重重地敲門聲。
沈家娘子正欲起牀去開門,卻被自己相公止了。
“你好生躺着,我去開門。”沈郎中說着下了牀,穿上鞋子便走去開門。
門一開,沈郎中看着眼前這個滿臉得意,皮笑肉不笑的面孔,下意識地就想把門關上。
“喲,沈賀,上門便是客,你咋這樣待客呢?”來人歪着嘴,睜着一雙魚泡眼,不懷好意地盯着沈郎中。
沈郎中沒好氣地說道:“是人才是客,就你……還敢稱自己是客?”
來人知道沈郎中罵他不是人,卻也不惱,嘻嘻笑道:“你瞧瞧我後面,難道他們都不是人了?”
沈郎中這才往來人後面一瞧,十來個家丁打扮的小廝和一個管家打扮的中年男人站在那,正虎視眈眈地盯着他。
“大眼魚,你帶人來做什麼?”沈郎中不明白,這些年了,這大眼魚咋會忽然帶人來鬧事。
“沈賀,呵呵,今個我來,是辦正事的。對了,我那女人咋樣了,還活着不?”原來這大眼魚就是沈家娘子的前夫,那個爛賭鬼。由於他長着雙魚泡眼,所以大夥兒都叫他大眼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