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傾顏掃了他們一眼,還是帶着笑說:“你們是誰?”
凌述揚和陳逸暉愣住了,尤其是凌述揚,臉都僵硬了,緊緊地盯着沈傾顏說:“顏兒,你說什麼?”
沈傾顏還是笑着,歪着頭好奇地問他:“你是誰啊?我第一次見到你呢!”
凌述揚和陳逸暉對視了一眼,真的真的覺得沈傾顏不對勁了。陳逸暉上前問沈傾顏:“那你認得我嗎?”
沈傾顏仔細打量了陳逸暉一會兒,“好像認得,你是不是一位歌手?”
歌手?陳逸暉都不知道她說得對不對,因爲他已經不當歌手很多年了,剛出道的時候的確是和幾個人組合唱歌的,後來他轉行改演戲,就一直在這個演藝事業上走下去,也不再唱歌了,外面的人要介紹他只說是演員或者影帝,很少很少有人稱呼他爲歌手的。
不過他很快就明白沈傾顏爲什麼這麼稱呼他了,因爲沈傾顏又笑着說:“對不啊,我不記得你的名字,不過我很快就要進入這個圈子了,今年我考上了海輝電影學院!”
看她這麼興奮的樣子,陳逸暉和凌述揚只覺得震驚。凌述揚緊緊抓着她的手說:“顏兒,你真的不認得我了嗎?對最近的事都沒有印象?”
沈傾顏對於這個男人總是抓住他的手很不理解,就皺眉說:“你爲什麼一直抓着我的手啊?我平時都沒有跟男生這個樣子,我爸媽會說我的!”她很想把自己的手拿開。
可是凌述揚卻很緊張地握住她的手說:“顏兒,你怎麼回事?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
沈傾顏看到他有些瘋狂,就很害怕,開始排斥他說:“哎呀,你幹嘛一直抓着我的手,放手啊!不然我叫我媽了!”她開始東張西望,好像在找她的媽媽,並且喊,“媽……媽……”
陳逸暉立刻上前勸凌述揚:“你放手吧,別刺激她,我懷疑她現在失憶了,很有可能只記得以前的事。”
凌述揚只能放手,並且看着她,眼裡露出心痛的神采。
沈傾顏找不到她的媽媽,就說:“我媽呢?爲什麼不在,爲什麼只有你們兩個人在?”
陳逸暉說:“你安撫她,我去找醫生!”然後就出去了。
凌述揚心痛地看着沈傾顏,他怎麼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爲什麼她就失憶了呢?明明他已經想要把真相告訴她,可是她卻失憶了,甚至都不記得他了,這讓他還怎麼告訴她,她連他都不認得了!
凌述揚發現沒有什麼能夠比自己的愛人不記得自己,不記得這段感情更痛苦了。他曾經想讓她遺忘,可是發現當有一天她真的遺忘了,不記得他不記得這段感情,他很難接受,那種痛苦無法形容。
他坐到牀邊,伸手撫摸她的臉說:“顏兒,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爲什麼不記得我了呢?你能對陳逸暉有印象,可是爲什麼不記得我……我們之間,明明有過那麼深的一段感情。”
沈傾顏這時候卻很反感凌述揚,不理會他心痛的喃喃自語,只是打開他的手說:“走開,你是誰啊,爲什麼總是碰我!你都是這麼隨隨便便碰人家女孩子的嗎?我媽在哪裡,爲什麼你們帶我來這種地方,你們要對我做什麼?”
大概是找不到親人,沈傾顏很沒有安全感,又看到凌述揚對她動手動腳,就大受刺激,於是開始警惕起來,對於凌述揚的行爲也很反抗。
凌述揚看到她這個樣子,已經不知道要說什麼了,只是覺得很心痛,很難過。原來讓愛人遺忘自己並不是一件輕易接受的事,他以前覺得可以,可是現在,他真的接受不了!
沈傾顏又開始四處找自己的手機,可是翻了好一會兒都沒找到。凌述揚問她:“你要找什麼?”
沈傾顏瘋狂地翻被子,一直喃喃道:“我的手機呢?怎麼不見了,我的手機呢?你們把我手機藏到哪裡去了!你們這些壞人,把我手機藏哪裡去了?”
凌述揚見她如此,只能拉開牀頭的櫃子把她手機拿出來給她。蘋果手機外面套着進口的皮套,當初他還跟她一起買的情侶套。然而沈傾顏看到這個手機卻大受刺激,問:“這是誰的手機?”
凌述揚只好解釋說:“這是你的手機。”
沈傾顏大叫:“我的手機不是這樣子的!我的手機很小,外面是粉紅色的!你們到底把我手機藏着哪兒了?”
“這就是你的手機啊!”
“不是!你們把我手機藏起來了,我爸媽也不在這裡,你們這些人到底想幹什麼?”沈傾顏開始慌張地哭起來,完全像是一個被綁架的小女孩。
凌述揚就安撫她:“別哭,我們不會對你怎麼樣!顏兒別哭!”
看到凌述揚要上來,沈傾顏就拿起身後的枕頭打他:“走開!您們都是壞人!走開!”
“顏兒,你冷靜點啊!我不是壞人,我會對你好,你現在失憶了,顏兒!”凌述揚一邊阻擋一邊安撫她,可是沈傾顏的情緒還是很激動,無法接受他的存在。
陳逸暉就在這時候帶着醫生和護士進來了,看到這一幕,都大驚。醫生勸說凌述揚:“凌先生,別惹怒病人,讓我們給她檢查一下!”
凌述揚只好一邊安撫她一邊推開,給醫生上去。誰知沈傾顏看到白大褂進來更加大受刺激,問他們:“你們要對我幹什麼?你們要對我幹什麼?“
見護士抓着她的手更加惶恐,開始掙扎起來:“我沒病,你們要對我幹什麼,放開我,放開我!”
由於她掙扎得太劇烈,護士完全沒辦法,醫生安撫她她也不聽,只是縮到被子裡緊緊卷着被子不讓人家碰。
醫生還想上前檢查,後來凌述揚看到沈傾顏掙扎得太劇烈就說:“算了,別檢查了,她現在情緒很不好,強行來只會讓她更加受刺激!”
醫生只得無奈地放棄,後來出到門外面對陳逸暉和凌述揚說:“病人的情況也讓我出乎意料,我沒想到她會這麼排斥檢查。”
凌述揚垂下眼簾說:“也許她誤會我們是壞人,要對她做什麼,所以才排斥檢查吧。”
“她醒來後是什麼反應?”
凌述揚很無奈地說:“她找不到她的媽媽和手機,就以爲我們是壞人,她不認得我們了!”
醫生嘆息說:“看來是後遺症出來了,病人失憶了。”
凌述揚和陳逸暉皆表情沉重地看着醫生。醫生又說:“如果她只記得18歲以前的事,那麼她就是選擇性失憶,她把這幾年的記憶都有選擇性地刪除了。只是我們沒想到她會有這樣的後遺症,因爲動手術的時候我們做腦部檢查,並沒有發現異常的地方。”
凌述揚沉默了一陣才問:“爲什麼會選擇性失憶。”
醫生很無奈地說:“也許這家年發生了很多讓她不愉快的事,病人很排斥這些記憶,在出車禍的時候就選擇性地忘記了,國內有很多這樣的病例的。”
“那要怎麼樣才能讓病人好起來呢?”陳逸暉問。
醫生說:“那就要看家屬怎麼讓她愉快了,告訴她那段記憶是美好的,讓她潛意識地想起來。或者經常帶她去她以前去過的地方,陪她做一些以前做過的事,讓她慢慢地想起來了。不過這個恢復的時間無定數,要看病人和家屬的努力。也許是一年、兩年,也許是一輩子都不會想起來。”
凌述揚和陳逸暉的面色都沉重起來。醫生說完後就走了。陳逸暉看向凌述揚,想看看他怎麼辦。
凌述揚卻慢慢地轉過身背對牆壁,手臂撐在牆面上,又把額頭靠上去,輕輕地說:“都是我害的……”
陳逸暉冷冷地說:“我從來沒有這麼痛恨過別人,也沒有這麼幸災樂禍過別的人,可是看到你這樣,我真的很想痛罵一聲活該!你把她害得夠慘了,她可以縱容你,我可以遷就你,但是老天不會這麼遷就你下去!你以爲全世界都圍着你轉,你說風就是風,說雨就是雨,可是這一次呢?她忘記了,她失憶了!哈,以前的事能記得,卻獨獨忘掉了你,忘掉了你的一切。你以爲你回頭她還要你嗎?”
凌述揚痛苦地爬在牆壁上沒有說話。
陳逸暉卻猛然提起他的衣領說:“凌述揚,此時我真的很想對你大笑,對你痛罵,對你幸災樂禍,這個天底下不是一直由你說了算的,你以爲你可以憑着自己的喜好玩弄她,想要就收,不想要就踢開,可是現在老天都看不下去了,直接讓她失憶忘掉和你的一切,現在你還能憑什麼來掌控她?還憑什麼玩弄她的命運?我很想笑,可是我覺得更心痛,你看看你都把她害成了什麼樣子,她現在只記得18歲以前的事了,要是一輩子恢復不過來,是不是永遠像個小女孩一樣不懂事?她本來有健全的人格,健康的人生,可是你現在把她毀了!”
凌述揚忽然揪開陳逸暉的手說:“我一直很心痛,我也從來沒想過要憑我的喜好玩弄她!”
“可是那現在就在玩弄她,一直玩弄她,玩弄到她痛苦得不想想起那段記憶!”陳逸暉大喊。
凌述揚默默地閉上眼,很久之後睜開的時候,雙眼竟然有些溼潤。“陳逸暉,也許你說得對,這一次是上天懲罰我了,我不珍惜她,導致她再也不給我機會,她忘掉了我們的一切!我沒有怪你,更不怪她,只怪我自己!你不用教訓我,我很明白!”
“你明白,你明白,你明白又能怎麼樣?如果可以,真想把你痛打一頓,你這種人憑什麼得到她的愛!”
凌述揚搖搖頭,忽然低下頭摸索煙盒。然後叼着一支菸轉身走開,走到通風的陽臺上面抽菸了。
陳逸暉跟在他後面,還是痛恨地看着他。凌述揚在吞雲吐霧,低下頭的時候本來梳得光滑的頭髮忽然垂吊下來幾縷,讓他顯得很頹廢,很魔魅。
陳逸暉覺得這個男人無疑是有魅力的,即使是在頹廢的時候也有一股別樣的吸引力,屬於走到哪兒都能讓女人荷爾蒙飆升的男人。可是這樣的男人,也比普通的男人要壞好幾倍,他對感情的問題從來沒有認真處理好,總是一次次傷害愛他的人!
陳逸暉很替沈傾顏不值得。現在她失憶了,是壞事也是好事,忘掉了這個男人,也許能獲得新的生活。
他低頭也想找煙,可是這時候凌述揚忽然說:“我會放手!”
很突兀的一句話,卻讓陳逸暉鎮住了,擡頭看着他。
凌述揚又低頭吸了幾口煙,忽然把煙按到花盆上掐滅,轉過身來對陳逸暉說:“也許這是老天註定的,讓她失憶了,我放手走得更乾淨,也不會再傷害她!”
“她失憶了你就算告訴她真相她也不會痛苦!”陳逸暉答。
凌述揚搖搖頭,雙手插入褲兜頹然地說:“還是不說了吧,以後她記起來了知道這件事也會痛苦。反正現在她對我已經沒有感覺了,那麼我離開,她也不會在乎。”
陳逸暉低頭沉默,兩個男人都不說話,只有風在身邊流動,吹散瀰漫的煙味兒,就像他們此事的思緒一樣凌亂。
凌述揚又說:“打電話叫沈阿姨過來吧,她應該知道真相。”
陳逸暉也在這時候同時開口:“那你呢?你不會在乎嗎?”
凌述揚攤開雙手說:“我是一個將死之人,我就算在乎又能怎麼樣?”
不知道爲什麼,陳逸暉覺得他的話很悲壯,悲壯的他心裡也被撞擊了一下,有種情緒觸動開來,讓他無法像剛纔一樣憤怒地罵他。很久之後陳逸暉說:“你真的沒有活下去的希望嗎?”
凌述揚又想抽菸,但是看到菸頭已經被掐滅了,只能放棄,用很無所謂的語氣說:“我本來就沒想活着,因爲我們家沒有人能活下來,更何況已經拖了這麼久。”
“如果你一開始就告訴她,就不會發生這麼多曲折的事。上天在玩弄你們,等你想說的時候已經晚了。”
“你也可以說如果我一開始不強佔她,也不會發生今天這麼多痛苦的事。這纔是你陳逸暉的風格!”凌述揚自我嘲諷地說。
陳逸暉沉默了,似乎在醞釀着情緒,很久之後忽然說:“凌述揚,你比我更愛她!”
“是嗎?”凌述揚還是自我嘲諷地說了句,“世人都覺得你比我更愛她,也比我更對她好。”
陳逸暉又堅定地說了句:“你比我更愛她!”
凌述揚沉默,忽然伸手撫了一下額頭,並且皺眉,面色微微發白。
陳逸暉問他:“怎麼了?”
凌述揚沒說話,陳逸暉覺得他有事,想上前扶他,可是凌述揚卻忍着痛拍拍他的肩膀說:“好好照顧她,拜託你了!”
陳逸暉收到他的話,看進他的眼睛,覺得他是真心的,那種祈盼、希望,全身心把重要的東西託付給別人的神情很讓他動容,於是點點頭,“我會的!”
“你先回去吧,顏兒沒有人照顧呢,讓我自個兒呆一會兒!”凌述揚虛弱地勸說。
陳逸暉想說什麼,可是他一直襬手,希望他走,陳逸暉只好點頭回去了。凌述揚一個人呆在陽臺上,頭痛更加劇烈,他扶住額頭靠到陽臺上,臉色更加蒼白,他都忍不住齜牙咧嘴。可是頭再痛也比不上心痛!
沈傾顏忘記他了,老天也不成全他們在一起了,他都不知道該喜還是悲,當初這麼拼命地想要和她分開,讓她忘掉他遺忘這段感情的時候,她卻總是糾纏他,不捨得放棄。等到他有一天覺悟了,想回頭跟她道明真相想挽留她的時候她卻失憶了,不再記得以前的人事。
什麼叫陰差陽錯,什麼叫天意弄人,他總算體會到了!這這是爲了懲罰他嗎?老天也不同意他們在一起?
“顏兒,我到底該怎麼辦?”凌述揚喃喃道,感覺更加痛苦。
等頭痛緩解了的時候凌述揚纔回去,卻沒想到沈傾顏的母親張雨涵來了,來得很快,母女兩正在病房內說話,陳逸暉站在她們身邊。
凌述揚猶豫了一下,不知道要不要進去,覺得有些尷尬,可是沈傾顏擡起頭來看到他,忽然悄悄縮到母親懷裡。
沈母和陳逸暉抓頭就看到沈母站在門口,凌述揚無奈,只好走進去說:“阿姨,您來了?”
沈傾顏緊緊抓着母親的手說:“他剛纔欺負我!”
看到沈傾顏這樣,凌述揚有心痛,她都這麼排斥他了。
陳逸暉走上前安撫她說:“顏兒,他是我們的朋友,不會傷害你!”
沈母沒有說話,低頭沉默,那樣子無形中就散發出威嚴讓幾個小輩都不敢亂支聲。
沈傾顏問沈母:“媽,我爲什麼要住院?”
“你病了!”沈母冷淡地答。
“那我過幾天怎麼去學校?”
沈母沒有回答,只是觀察着她頭上的紗布,並替她整理了一下。
凌述揚看不出沈母的表情,但是沈母一直不喜歡他,這時候知道他害得沈傾顏出車禍更加不會原諒他吧。他忽然覺得他的處境很尷尬,這個房間里根本沒有歡迎他的人,以前還有沈傾顏向着他,可是現在連沈傾顏都不記得他了,更不會對他有感覺。
沈傾顏忽然對沈母撒嬌說:“媽,我要吃水果!”宛如十八歲的少女,夾着着成熟與未成熟的他天真,可是看得幾個人都覺得心酸。
陳逸暉和凌述揚同時把水果遞給她,沈傾顏遲疑了一下,最後拿過陳逸暉手中的拿過,並且笑嘻嘻地說:“謝謝大明星,聽我媽媽講,原來你已經這麼有名了!”
陳逸暉不勉強地扯起嘴角笑了笑,面對這種“優勢”他並不覺得開心,反而覺得心裡愧疚,畢竟沈傾顏不是真正屬於她,假如她沒有失憶,她愛的始終是凌述揚,可是現在缺選擇了他手中的水果,而拒絕凌述揚的。
他看向凌述揚,見凌述揚默默收回手中的水果,忽然自嘲地感慨了一句:“看來這裡已經沒有我存在的必要了!”
“所以你走吧,我不希望我女兒再因爲你而發生什麼意外,如果她能真的失憶一輩子,最好不過了!”沈母冷情地說。
凌述揚沉默,很久之後鼓起勇氣說:“阿姨,請給我一點時間吧,我跟她說一會兒話,算是最後一次告別,說完我會離開!”
這時候,凌語晴忽然找來了醫院,發現了沈傾顏的病房就衝過來,對凌述揚喊:“哥,你還在這裡幹什麼?你能不能不要再管她的事馬上跟我們離開,你總是這樣拖延讓我們怎麼對你信任?”
面對突然而來的凌語晴大家愣了一下,凌述揚也沒想到她會跟來,就握住她的手把她拉出去說:“你怎麼跟來了,你別鬧,顏兒她失憶了,我跟她說清楚我就走,絕對不會耽誤!”
凌語晴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瞪了凌述揚一陣,轉頭看向牀上的沈傾顏,果然見她一臉茫然的樣子,忽然喜不自勝地笑着說:“失憶了嗎?那更好,失憶了就不會再纏着你,爲了他你都耽誤了多少時間了!”
看到凌語晴笑得這麼扭曲的摸樣,沈母皺了皺眉頭。
凌述揚卻冷聲說:“你給我回去!如果你要來這裡搗亂的話!”
“我不回去,今天你要是不跟我走我就跟你鬧!”凌語晴發脾氣,語氣很認真。
凌述揚沒有說話,只是咬住下脣拿起打算撥通一個電話號碼。
凌語晴問他:“你幹什麼,你打給誰?”
凌述揚沒有回答,只是面色冷硬,撥通了好嗎就用英文說:“傑克遜醫生嗎?今天取消去美國的行程……”
還沒說完凌語晴就奪過他的電話說:“你非要這麼威脅我嗎?”
凌述揚冷聲道:“那你還鬧不鬧?想讓我快點離開就閉嘴,讓我安安靜靜地辦事!”
看到凌述揚生氣,凌語晴終於不說話了,只是很委屈很氣憤地咬住下脣,握緊拳頭。
沈傾顏在病房內望着他們,仍是一臉茫然,不過看得很認真,好像能從他們臉上看出點什麼。
凌述揚走過來對沈母說:“阿姨,對不起了,讓你們看笑話了。我知道你想讓我離開,但請讓我跟顏兒說完最後一番話,說完我就走,不會再打擾她!”
沈傾顏忽然緊緊地握住沈母的手,在傳達着什麼,沈母卻沒有理會,只是站起來說:“給你們最後一次機會,但是你既然要離開了,我希望你不要刺激她,有些話沒有必要說,就別說出來。”
沈母這話別有意味,凌述揚很明白,就點點頭:“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