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想喝酒?我陪你,嗯?”祁景逸不知道什麼時候朝着蘇深深靠了過來,坐在她身邊,脣角邊的笑充滿了邪肆,說話的口吻亦是不羈。
憑藉着他這麼多年來流連在花場中的經驗,對於感情的事情,早就看的通透了然。
容梟那點小伎倆,說真的堪比弱智兒童,他鄙視到了極點。
就連Laura,在一旁看的都直搖頭。
兩人這樣子的反應,足以證明,他此時此刻和姜夏調情的舉動,是有多麼虛假。
不過,他們倆人看懂歸他們倆人,看他帶來的這個女人,倒是傻的可以,居然還真的信以爲真了,連這麼弱智的伎倆都沒看穿。
拿起酒瓶來,是想要喝酒,借酒消愁的吧?
他難得心情如今天這般說不出的好,來了點多管閒事的念頭,陪這小丫頭喝點酒,順便連帶着刺激一下容梟,也是一件讓人非常愉快的事情。
“呃……”蘇深深怔了下,尷尬迴應道:“我的酒量不太好。”
她沒想到,像祁景逸這樣的豪門少爺,竟然會主動搭理她,也沒做好跟他說話的心理準備,面對着他的主動說話,她心裡尷尬的不行,不知道該怎麼迴應。
“酒量不好,就努力鍛鍊啊,女人酒量好了,纔會更招男人的喜歡。”祁景逸似笑非笑的說道,或許是平日裡與其他女人調情調習慣了,此時面對着她說話的時候,口吻間多多少少的也帶着幾分曖昧。
一邊說着,一邊往蘇深深那邊靠近了幾分,坐在她身邊。
蘇深深受不了兩人之間這麼近的距離,也打心裡面覺得彆扭,下意識的往旁邊移了移。
祁景逸卻又湊了上去,比剛纔還要貼近,身體簡直貼到了她的身體上,微微垂首,壓低聲音在她耳畔說道:“出來玩不要這麼拘謹,要放得開,難道你想讓容梟嘲笑你沒人搭理,嗯?我不比他差的哦。”
他這話的語氣真的很曖昧,蘇深深極度不喜歡,總覺得他的性格太過風流,拿感情當遊戲,一點都不當回事。
如祁景逸般這樣的人,她平時一般是能躲則躲的,不怎麼想搭理。
只是,畢竟眼前這個人也不是別人,是容梟和Laura的朋友,她無論如何都不能不搭理人家的。
況且他還主動跟自己說話了,她要是無視人家就這麼幹坐着,不管是誰的面子上,都說不過去。
觀察到蘇深深眼底裡努力掩飾的反感,祁景逸勾脣笑笑,毫不在意,又繼續道:“人生得意須盡歡,沒必要因爲一個心不在自己身上的人浪費自己大把的美好年華,是不是?”
說完,他自己也在心裡汗了一把。
這話怎麼聽,怎麼有種要挖自己兄弟牆角的意思。
蘇深深終於忍不住,深呼吸了口氣,壓制住自己心裡對他的反感,想了想,輕聲道:“你不要開這樣的玩笑,太冷了。”
話音落下,身子又往一旁移動了幾分,成心拉開與他之間的距離。
她一再的疏遠與拒絕,讓祁景逸心裡倒是對她產生了幾分興趣。
平時,他都是被女人倒貼,被她們衆星捧月般的供奉着,像是今晚這般被個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還真是有生以來第一次。
見慣了女人對他趨之若鶩,見到一個對他避如蛇蠍的人,心裡自然的對她有好奇之心。
如果說,剛纔他只是閒來無聊逗逗她,想要故意利用眼下這情況在她和容梟之間煽風點火一下,好讓她認清楚自己的心引動她的情緒讓容梟吃醋的話,那現在,他的心思倒是真的起了幾分變化了。
他仔細觀察了蘇深深好長一會兒,從她緊抿的薄脣以及水眸中若隱若現的不耐情緒中得出結論,她並不是如他所想那般,是個經常涉足這種聲色場合的女孩子。
心理保守,認死理,想要拿下,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容易。
舉起酒杯,喝了口酒,祁景逸忍不住想:她不會因爲他剛纔說的那幾句試探性的話,而把他當成自己印象中那些登徒浪子了吧?
男人陷在自己的思緒裡,倒也沒反應過來,自己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忘了離開。
蘇深深被一個剛剛認識沒多長時間的男人這樣盯着,本能的心裡覺得有些不舒服,見他久久沒收回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心裡不由罵了容梟好幾句。
她本來最初就不願意來,是他把她給誘惑來的,把她帶出來了,自己又去跟別的女人調情,不搭理她,媽的就是個渾蛋!
她眼角的餘光總在容梟身上徘徊,祁景逸一看就知道她在想什麼。
心思微轉,沉默了片刻,他忽而問道,故意拿容梟來刺激她:“你不敢喝酒,該不會是害怕回家後容梟兇你吧?”
“我怕他?!”蘇深深頓時下意識的咬牙切齒的反問,像是一隻被觸怒了的小獸,眼底滿滿的全部都是倔犟與不幹,若非場合不對,她非得跟祁景逸翻臉,但礙於這是公衆場合,又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她再討厭這句話也沒辦法,只能忍住,冷聲駁斥道:“我怕誰也不可能怕他!”
說着,蘇深深忍不住有些委屈。
容梟那個渾蛋,整天嘲笑她,說這個人欺負她那個人欺負她,說的好像他自己不欺負她一樣。
其實就屬着他,欺負她最厲害。
“那不怕他就喝啊。”祁景逸繼續煽風點火,唯恐天下不亂似的,“他現在可顧不上你,眼裡心裡只有滿滿的姜夏一個人,你不喝酒,難道願意一個人在這裡百無聊賴的坐着發呆?”
話音落下,他擡手,從桌上拿了一瓶啤酒,遞給她,漫不經心的語氣帶着若有似無的挑釁之意:“吶,來喝一口。”
蘇深深真心被他這挑釁的態度氣到,氣的鼓着一張小臉,盯着他遞過來的啤酒,心裡暗自想道,喝酒喝,不過是一瓶啤酒而已,喝了又死不了人。
只是,祁景逸舌燦蓮花,總連引誘加刺激的讓她喝,一瓶喝完,又遞過來第二瓶,第三瓶……
都是酒是一種越喝越上癮的東西。
想來,這句話也是有着一定的道理的。
最初的時候,蘇深深的確沒有想喝,畢竟她酒量是真的不怎麼樣,就看容梟現在這態度,根本沒有把她放在眼裡,那一會兒她喝醉了他不管她,她還得出醜。
但她也是個自控能力極差的,根本就經不住祁景逸這樣一再的誘惑。
於是,喝了第一口,就有了後面的無數口。
慢慢的喝到第五瓶,最後的時候,兩人喝酒喝的越來越厲害,兩人竟然開始猜拳。
祁景逸輸了喝一杯白酒,蘇深深輸了喝一杯紅酒。
主意還是祁景逸先提出來的,蘇深深想着反正這樣的懲罰方式自己也不吃虧,便想都沒想的答應了下來。
當然,最好的是,這樣的玩法,能讓她暫時忽略容梟,忽略他帶給自己的那種不愉快與失落,能讓她徹徹底底的無視他。
而事實也的確如此,玩了兩把,她就將自己剛剛不愉快的心情給完完全全的拋到了九霄雲外,心裡還漸次開心起來。
一邊跟祁景逸玩,一邊時不時的說着幾句醉話,愉悅的心情泄露無遺。
包廂裡的空間就那麼大個地方,蘇深深和祁景逸玩開心了,也不顧的別人了,完全沒注意到坐在一旁的容梟,俊顏一寸一寸的冷凝成冰,覆蓋上一層風霜,寒意也自他身邊不斷的蔓延開來。
姜夏見他的臉色越來越冰冷,不知道怎麼回事,試探性的喊了他幾聲,卻於事無補,根本沒將他投放在蘇深深身上的思緒給拉回來。
隨即,她也轉了轉自己的視線,畫了淡妝的小臉轉向蘇深深那邊,美眸憤憤的瞪着她。
就算她還沒搞清楚他們兩人之間的關係,但是看眼下這情況,卻多多少少也能夠看得出來,容梟和這女人之間的關係絕對不僅僅是僱傭關係這麼簡單。
從進包廂到現在,整個過程,容梟雖然看似是在與她說話,但是眼神與注意力卻根本就沒有放在她的心上,每每跟她說完一句話,就忍不住側首去看蘇深深的反應。
像是想要從她那邊看出點什麼東西,也似是在看她在做什麼。
只是,不管他對她的注意力有多大,卻也始終沒開口說話。
現在,那女人和祁景逸玩的正開心呢,一察覺到他們兩個人的歡聲笑語,容梟整個人都不對勁了。
姜夏在一旁看的,心裡泛出濃烈的不愉快情緒。
那個女人有什麼地方比她好?能值得容梟如此忽略她,只爲了多看她一眼?
如是想着,姜夏心裡的不痛快更深,氣的從沙發上站起來,邁步走到蘇深深面前,居高臨下的盯着她,口吻同樣是說不出的高傲:“喂,我和你猜拳,我們不用杯子,誰輸了誰喝掉一整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