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歲的我,面對感情危機總想逃避。我不想離開舒楠楓,可是我感覺很累我很想讓自己不在意那個下着雨的夜晚,可是每每那個場景出現在腦海,我就感覺自己快要窒息。
那滴掉落在麪湯裡的眼淚,就像掉入深淵的我,爬不出來。聽到鑰匙插入鑰匙孔的聲音,我立馬擦掉淚痕,繼續吃着泡麪。心裡盤算着怎麼面對他,不,準確的來說,是怎麼面對又一次的爭吵。
舒楠楓走進來,我努力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對他咧嘴一笑:“回來了?太餓了,就先泡了桶泡麪吃,吃過了嗎?”
但是他一開口就是質問我,問我爲什麼沒有去看球賽。這一質問,我沒有辦法再假裝熱情下去,只好低下頭繼續吃麪。
他悻悻地問道:“是因爲佳佳嗎?”
……
“你說話啊!童樺你怎麼變成這樣了?”他突然對着我吼了起來,第一次,他沒有了耐心。或許,他的耐心在一次次的爭吵下耗盡了吧!我也是。
可是我該說些什麼呢?說我去了但是昏倒了一直躺在醫務室?這個時候說這些還有什麼意義呢?他一回來不也就是在質問我嗎?
見我還是沒說話,舒楠楓不知哪來的怒火將茶几上的泡麪連同小菁給我的退燒藥一同掃落在地。麪湯將藥包一點點浸溼,這樣一下像是他給了我一巴掌一樣,心口堵得慌。
“童樺,你這樣有意思嗎?我們說好的相互信任。我也解釋過了,佳佳是程塵的表妹,你還要無理取鬧!就因爲佳佳是拉拉隊的,你昨天跟我翻臉,今天連比賽也不去看,打你電話也不接,你的信任到哪裡去了?”
“你現在是在爲了一個楊佳對我發脾氣嗎?舒楠楓,我不想跟你吵。你剛剛問的問題我都可以回答你,我不去看比賽就是因爲楊佳,我就是在無理取鬧,我就是故意不接你的電話,這樣很有意思!至於對你的信任,我踩在了腳底。這個回答,你滿意嗎?”
他被我的迴應再一次激怒,卻只是壓抑着情緒,問了句:你現在是認真的嗎?
“我現在比任何時候都認真。所以,我們給彼此一點時間,都好好想一想,自己做了什麼?爲什麼我們會變成這樣?”語畢,我繞開他到玄關處換鞋,開門,關門。
我不知道去哪兒,沒有帶手機,也不知道誰能收留我。我又不想回到和林淑媛一起住的家中,因爲那裡有太多關於林淑媛的回憶,這時的我已經經不起痛苦的回憶再從心臟上踩踏一番了。
在大學裡雖然同學之間都蠻熟的,但我再也沒有交一個能與林小瑜平起平坐的閨密。因爲林小瑜曾經說過:閨密不在多,而在真。恰恰我就認爲自己這一生有林小瑜,足矣。所一時之間我也不知道要找誰,只記得我去過一次小菁家,是她剛搬家的時候硬拉着我去看他的新家的。於是那天,我就直接上門去投奔他了。
小菁一邊端着水讓我吃着退燒藥一邊數落我。說我燒還沒退又吹一下午的冷風,我只是淡淡地笑着。
那天晚上我做了兩個很重要的決定,小菁也表示十分贊同。一是,我決定第二天就去找楊佳接受它那個公平競爭的挑戰。二是,競爭的這段時間裡,我不會理舒楠楓的。
楊佳對我的應戰並不感到驚訝,更像是在她的意料之中。可是比賽項目讓我倒吸了一口涼氣,是體操。那是在我十六歲那年就發誓不再碰的體育項目。我說她選擇自己的專業作爲比賽項目很卑鄙,她卻理直氣壯的說“楠楓哥可是說你有幾年體操功底的,所以這是我們都擅長的,並談不上卑鄙。”
我不禁想,舒楠楓連這都告訴她了,難怪她會那麼囂張。這種時候我還有什麼資格說“不”呢?兩週後,一決勝負。我贏了,她就不跟我搶舒楠楓,反之,她會竭盡全力倒追舒楠楓。所以,我必須要贏。
因爲裡面沒有練體操了,那兩週我只能抓緊地練習。車禹浩總是看着我身上,手上大大小小的傷口嘆氣說:“真不懂你幹嘛那麼拼?直接讓楊佳離開不就行了!”
我總是回答他:“你知道什麼?你以爲人人都像你一樣沒心沒肺?那小妹妹心眼多着呢?”
對了,車禹浩。我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他就開始出現在我的生活中了,只記得再次見到他,我只是繞道而行。用“再次”這個詞呢,是因爲他就是那次在轉角處撞到的那個人。再次見到時,他就是眼睛好的不得了地看到了正在繞道的我,然後還跑到我跟前說:“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那你還記得幾個月前攝影協會活動那天被你教訓的人嗎?就是我!”
他這樣一說我倒是想起了,就是那個像孩子一樣的男子。這個世界真的很奇妙,它會製造許多機緣與巧合,爲兩個路人搭建友誼之橋。後來,他跟我說我們很有緣分,讓他迫不及待想與我交朋友。原來我和他已經見過很多次了,只是我不知道。我以爲我們第一次見面是因爲那次活動,但他說那是我們第三次見面。被他一提及,我倒是想起了很多事情。
第一次相遇,是在我第一次因爲楊佳和舒楠楓吵架那天,我因爲餓了走進一家飯館,當時那一羣花癡女圍着的美男子就是他,我有點近視,所以沒看清他。但是他注意到了我。
第二次還是在那天,我在路邊攤喝醉了,然後睡在了公園的長椅上。那個“喂喂喂”地叫我的人就是他,他還從我的口袋裡拿出正在響的手機告訴打來電話的人,我喝醉了,睡在了公園。而打來電話的人便是舒楠楓,爲此他還向舒楠楓解釋了一番,說他只是路過,看見我睡在那兒。
第三次就是攝影協會活動,那次其實是他一個朋友不能來,說給他一個旅遊的機會。說來我也有點慚愧,無緣無故地把他訓了一頓,好在他沒心沒肺。
第四次是籃球賽那天,他發現舒楠楓老是往觀衆席張望,便也隨之望了望,結果看到了我。
第五次,就是那天舒楠楓被送到休息室,他本來是熱心地想去看看舒楠楓。結果看見了昏倒在地的我,只好將我送到了醫務室再去比賽,。他說等他回到醫務室找我的時候,我已經走了。
第六次,就是在轉角撞到了他,而我把他當作了犯罪團伙。
第七次,我們就真正的相識了。
似乎每一次偶遇我對他的印象都不太好,真正相識後,他總是來找我,而一開始的我並不熱絡。但他絲毫都不在乎,只是自己天馬行空的講,然後逗我。就像小菁說的,他的性格像個孩子一樣,很討人喜歡。或許這是冥冥之中註定了我們的相識,這份從天而降的友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