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舒楠楓是我築成笑話之路的獨特風景,那麼車禹浩就是這條路上的太陽,照亮我前行的方向,又給予我溫暖。
我和車禹浩終於從路人攜手成爲戀人,這是二十歲那年剛遇見他的我怎麼也不會想到的。就像林小瑜是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可以放下許笛,和顧一航走到一起。他們終於要結婚了,雖然23歲結婚算早,但他們還是這樣決定了。在婚禮的前一個月,請帖就已經弄好了。
林小瑜問我要不要請許笛,我說這肯定是要的,作爲林小瑜唯一的親人,又作爲哥哥,許笛應該是牽着林小瑜的手走進禮堂,將她交到顧一航手裡的。我知道,林小瑜害怕自己還不能完全以對待哥哥的心去對待許笛,刻骨銘心的愛要真的轉化成另一種感情,需要大量的時間,還不一定能完全乾淨的轉化。畢竟他們曾那麼相愛。
我本以爲許笛是比林小瑜能控制自己的感情,殊不知,許笛的痛也是那樣的刺骨,他要承受的本就比林小瑜多很多。
就在我陪林小瑜實地參觀拍婚紗照的場景那天,我們被大概五六個人堵在了一條風景很美卻很寂靜的路上。帶頭的是個看似很有錢的女子,聽林小瑜對她的稱呼,我明白了,她是許笛的妻子,秦小姐,秦蘇。
我還沒看明白什麼情況的時候,秦蘇一上來就扇了林小瑜一個耳光,威風凜凜的樣子,讓我想起了當年的餘玥。
“賤人!結個婚也要全世界都知道嗎?”
“許笛是我的哥哥,我結婚請他犯法了麼?
“哥哥?你明知道他對你的感情根本就不是兄妹之情!而你也不是!還故意發請帖給他,你是什麼用意我還不明白嗎?”
“那你說說,我什麼用意了?”
“許笛的心裡從來就沒有我,夜裡做夢喊的也是你的名字,你這麼做,還不是爲了搶走他嗎?”
“得不到他的心是你自己的問題,不要歸咎到我身上!”
秦蘇一聽這話,揚起手又是一個耳光,我本來想去攔住她。但是林小瑜也不是那種吃虧的人,沒等我替她出頭,她就迅速地抓住了秦蘇的手,並且回了一個耳光。
“這是還你剛剛的。”
誰知秦蘇就和身後的幾個人開始動起了手,林小瑜被混在他們中間,我趕緊上去拼命地拉扯,廝打,心裡只想不許讓林小瑜在結婚前發生什麼意外。就是那麼一瞬間的事,我被狠狠的推倒在地,然後右耳一陣劇痛,我的眼前就一片黑了。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兩天後了。車禹浩就那樣守着我,沒有去上班。可能是到了中午,林小瑜提着飯盒進來了,看見醒來的我,很是激動。她哭了,我知道,是對我的愧疚,她心裡覺得都是因爲她,我的右耳纔會失去聽覺。
“行了!我又不是掛了,不就是聾了一隻耳朵嗎?我還能聽得見!”
其實我還好,我只是慶幸我沒有瞎,還能看見這個世界,能看見車禹浩還有林小瑜他們。我忘了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回到了最初的那個我,開朗,樂觀。只是我已經學不會再像以前那樣天真地笑了。
我在住院的時候,於少廉也來看過我,他算是我的一個大貴人吧!幫了我那麼多忙,本來不想讓他知道我的右耳出現了聽力障礙,但是他偏偏是站在我的右邊說話,我努力去聽,卻不料又出現了強烈的耳鳴。車禹浩叮囑過我右耳不要刻意去聽。可失去了聽覺,我才知道人是會刻意去聽各種聲音的。
於少廉走後,我站在窗前,就這樣感受着聾人的世界。車禹浩突然從身後抱住了我,然後貼近我的左耳說:“都說左耳最靠近心臟,情話要說給左耳聽。所以,童童,從今以後,我會充當你的右耳。”我笑了,很幸福地點了頭,他在我的頭髮上落下一個吻。
我記得舒楠楓第一次吻我的時候,有的盡是緊張。而車禹浩第一次吻我的時候,有的盡是幸福。我並不是把他們兩個人做比較,他們誰都比不上誰,誰都替代不了誰,他們兩個在我的生命中,是不同的美好。
對了,知道我出了事,童家國也來看我了。我再一次感受到了一個父親的溫暖。那天,他跟我聊了很多,這麼多年以來的虧欠,和歉意。我知道,是車禹浩告訴他的,因爲只有車禹浩知道,其實,我是很愛童家國的。
那年二十三歲的林小瑜身着一襲潔白的婚紗成爲了新娘,同樣二十三歲的顧一航換上帥氣西裝成爲了新郎,快二十三歲的我作爲伴娘站在林小瑜的身旁,二十三歲的車禹浩作爲伴郎站在顧一航的身後。伴郎本該是程塵,但他說他不想拆散鴛鴦。
當林小瑜鼓起勇氣挽上許笛的手時,我想,她放下了,對於過去。當新郎親吻新娘的時候,許笛悄悄離場了。他是愛她的,當初他逼着她只能抱着兄妹之情對待彼此,可是當她做到了,他自己卻無法做到。
一生很長,也很短,我們需要慢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