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着毯子給她捂住,雷鳴霄又皺了眉。撩起她的腳,他看到,那雙腳後跟磨得紅彤彤的,亮晶晶的全是水泡,再看腳底,有幾塊也是紅彤彤的。他猛地扭回頭看她,只見她一臉漠然。
“就不知道疼嗎?”他問。懶得等她回答,他不耐煩地起身,蹭蹭進了洗手間。
莫笑聽見他在翻箱倒櫃。她疲沓地仰倚在靠枕上,淚滑落眼角,幽幽地滲入發線裡。他剛剛走了該多好,走了,她也就死心了。那她就徹底信了,他和那個蔓蔓還藕斷絲連,他們現在這種錯亂的關係都是因爲另一個女人的存在。可他爲什麼偏要回頭,偏要裝得好像很在乎,而骨子裡又隱隱的全是排斥?
“嘶——”腳底鑽心的刺痛,疼得莫笑直哆嗦,腦子瞬時像清爽了。她偏着頭看,只見他低着頭,手裡捻着棉籤,他的眸和那瓶酒精一樣清澈見底,似乎滿滿的都是疼惜。她只覺得是錯覺,當刺痛再傳遞過來,她忍不住縮腳,忍不住咂舌時,她清晰地感受到他握着腳踝的熱度還有他嘴角緊繃的那絲道不明的關切。
眼睛就像壞了一樣,大雨傾盆,她哭得近乎抽泣。這輩子,她就沒當着哪個男人這樣哭過,哪怕當年蔡峰劈腿,她丟了新郎也不曾這樣哭過。
“怎麼了?”雷鳴霄有些慌張地收起急救箱,皺着眉挪了過來。
莫笑展開手臂就箍住了他,撲在了他的懷裡。悶在他的胸膛,她近乎是無聲地號啕。
雷鳴霄愣住了。他張着雙臂,似乎是猶豫着要不要抱她。胃疼、胸悶,似乎五臟六腑都被這個女人死死地堵着,他難受。手覆上她的背,他象徵性地拍了拍:“知道疼,看你下次還敢不敢?”他想着推開她,可手扣着她的肩就似乎使不上力道了。
她哭成這樣,哪裡是因爲腳疼。他其實懂的。
算了,看着和那個野男人開戰的份上,他姑且哄她。他抱住了她,甚至偏着腦袋湊到她的耳根子:“好了,別哭了,像什麼樣子?嗯……寶貝,乖,聽話……”
今晚,似乎甜言蜜語都不管用了。
雷鳴霄不可能再說出更肉麻的話,什麼愛不愛的,對着這個女人,哪怕是哄她,他都不會說。她哭得鬧心,他好像是煩,只想快點堵住她的眼淚。好吧。他慣於主宰她的情緒,現在,他不吝於再主宰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