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委屈了你。”一絲愧色浮過嘴角，可也就一霎而已，蔡峰又回了理直氣壯，“我會補償你的。武漢？廈門？還是珠海？你喜歡哪裡，我們的家就安在哪裡。沒人可以妨礙我們，你相信我。”
“你是花八千萬買我嗎？”莫笑彈起身。她俯視着他，通紅的眸子逼人。
蔡峰皺了眉。他仰着頭：“幹嗎說得這麼難聽？笑笑，我的心，你懂的。我不是腰纏萬貫的富翁，要擺平這件事，我得把現在的公司拱手讓人，一切要重頭開始。可我覺得值！爲了你，值！”他攥緊拳：“你說過，相愛要互相付出。我可以爲你犧牲現在的事業，你……難道不能爲了我犧牲……一個虛無的名分嗎？”
莫笑死死盯住他。她的臉陣紅陣白，肩頭都簌簌直抖。這就是她在大學時代的純真愛情？她是被豬油蒙了心，還是被東湖障了眼？否則她怎麼會千挑萬選地挑中了他？如果她來之前還對他的人品有過一絲半點的幻念，她不信，他會渣到無可救藥，可現在……她搖頭，從牙縫裡擠出顫顫的一聲：“你……還是人嗎？”
蔡峰臉色大變。他起身，拉住莫笑的手，哄道：“笑笑，只是暫時的，我有多愛你，你知道的。我答應你，三年，最多五年，我會讓你成爲名正言順的蔡太太。”
啪——莫笑狠一抽手，甩手就是一記耳光。
蔡峰被打懵了。他愣了愣，又下意識地拉她，卻又被她一個甩手，噗地，淺灰色外套像美術課上的畫布，奶茶繪成的潑墨畫怎麼看都刺眼。
莫笑整個人都在抖，連牙齒都在抖，抖得聲音都失了真：“我真後悔認識你。”她扭頭就往店外走。
玻璃門鏗地一開，雷鳴霄幾個箭步躲到昏暗的牆角。撞到牆，他差點就罵出了聲，他媽的，他躲個什麼勁？他都不懂他躲什麼。
“笑笑！”蔡峰不死心地追了上來，一把拽住莫笑，一個勁往她手裡塞支票，“你別固執了，行嗎？你以爲八千萬就能搞定了？再說，你有八千萬嗎？你爸有多少資產，你心裡沒數嗎？除了我，還有誰會這麼幫你。”
“你滾開！”莫笑從沒像現在這樣激動過。她死命掙脫，可腕子上的男人手就像只鐵鉗掐得她動彈無力：“我沒錢，也輪不到你來買我，滾開！”
“笑笑，”蔡峰死活不鬆手，“別死撐了。你別無選擇。”
“你還能更無恥嗎？”莫笑抽不開手，索性反手揪住他，“你晚上就不會做噩夢嗎？你口口聲聲愛我，愛我就能殺人？愛我就能這樣逼我嗎？你還是不是人！”
雷鳴霄原本都忍不住要衝出來了，可聽見那聲“殺人”，驀地就止了步。
“你？”蔡峰一臉疑雲。
“你害我成了殺人兇手，你害我每晚……都睡不着。”莫笑臉色慘白，淚光直在通紅的眸子裡打轉，“如果一切都是我的報應。你也脫不了干係。”
“我根本沒想過棄你不顧！”蔡峰死拽一把，直把莫笑拽得貼在了自己懷裡，“我做什麼都是因爲愛你，笑笑。”
黑暗牆角，雷鳴霄攥緊了拳頭。呵……終於認了，原來，還有漏網的同謀。
莫笑狠推他：“滾開！”
“放開她！”歐陽陽不知從哪裡竄了出來。他攬過莫笑，猛推一把，甩開了蔡峰。他指着蔡峰，放了狠話：“我警告你，離笑笑遠點，否則我對你不客氣！”
蔡峰看着他輕蔑哼笑：“不客氣？你憑什麼？”
“就憑我是莫笑的未婚夫！”
蔡峰聞聲，輕蔑地笑出了聲。他故意捂住肚子，做出笑岔氣的賤樣：“未婚夫？怎麼？你不是彎的嗎？”
“你！”歐陽陽又驚又氣，整個人都彈作一弧彎弓，繃直了直衝着蔡峰，“你！”
莫笑驚呆了。她下意識地拽住歐陽陽。
蔡峰睨一眼莫笑：“你說我該是多愛你，連你喜歡聽的電臺節目，我也一期不落。”
歐陽陽捂住額，臉色都發了青。
“對不起，歐陽。我——”莫笑鬆開歐陽陽的手。
“笑笑，我的offer永遠有效，我等你電話，你好好考慮。”蔡峰衝着歐陽陽陰笑，擺擺手就往停車位走去。
歐陽陽和莫笑僵在原地。莫笑咬着脣，盯着鞋尖直說不出話來。
僵持半分鐘，歐陽陽扭開釦子，脫下外套，裹在她肩上：“回去吧。”
“歐陽——”莫笑拉住他。
“沒事。”歐陽陽一臉鐵青，卻擠出一絲乾笑，“我答應韓叔叔好好照顧你的。你要是感冒了，我可沒法向他交代。走吧。”
那兩道身影消失好久了，雷鳴霄還是停在原地。接連撞見兩幕大戲，直叫他消化不良。那個女人真是奧斯卡影后，明明跟蔡峰一路貨色，還裝得跟白蓮花似得，一再喊冤叫屈。可既然早就同流合污，幹嗎還裝模作樣地拒了那八千萬？歐陽陽居然是同志？他皺眉，那他們結婚做什麼？
他掏出手機，就撥段子昊的電話。機械的女聲響起，這個混小子居然掛他電話？他本就氣得胸悶，這下算火上澆油。他直衝去停車位，發動引擎就直衝向高子的郊外別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