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Mr.&Miss.咖啡廳。
司徒透一個人坐在靠窗口的位子上,盯着外面淅淅瀝瀝的小雨發呆。
手腕上的手錶已經滴滴答答指向了下午三點,服務員將今天的第五杯奶茶端了上來,“小姐,您看要不要給您換個其他口味的果汁?”
司徒透沖服務員禮貌一笑,輕輕搖頭,接過奶茶抿了一小口。
尹秀澈一共在今天下午幫她安排了三個相親的對象,可是直到現在,第一個人還沒有出現。
她從不懷疑尹秀澈的能力,可是也明白自己現在的處境,毫無背景,還帶着個孩子,相親對象會爽約,也不奇怪。
瞄了一眼手錶,和最後一個人約定的時間是三點半,她決定再等等看,等到三點半還沒見到人影子就離開。
她絲毫沒有注意到,二樓高檔隔間中,一道深邃而桀驁的目光正肆無忌憚地注視着她。
男人修長好看的手指輕輕攪動着咖啡棒,狹長的眼睛眯了眯,嘴邊不禁浮起一絲自信傲然的笑意。
服務員第五次端了一杯咖啡過來,恭恭敬敬地對他欠了欠身子,“先生,您的咖啡。”
厲君措輕掃了一眼咖啡,淡淡地應了一聲,繼續瞄着司徒透的身影。
服務員十分禮貌地退了出去,又不禁回頭瞧了他一眼,嘴裡小聲嘟囔着,“今天是怎麼了,樓上一個,樓下一個,都在這耗上了。看那一身的氣派,也不像是閒到這種程度的人啊。”
他的聲音雖然小,卻被厲君措靈敏的耳朵聽了個清清楚楚。
厲君措微微抿脣,沒有理會,卻在無意中掃到咖啡廳門口走進來一個衣着光鮮,打扮得體的男人時微微蹙起眉頭。
他隨意撥通電話,用命令的語氣喚了傑森的名字,似乎一切都是有備而來。
果然,下一秒,傑森就出現在了門口那個男人的身邊。
“先生,有時間聽我說兩句話麼?”傑森微笑而有禮地衝他點點頭。
男人顯然沒有預料到會突然冒出來這麼個人,愣了一秒,“額,不好意思,我和人有約,不好遲到,有什麼事情等稍後再說好嗎?”
說罷,男人擡腿就要向前走,卻被傑森伸出一隻手臂攔住。
男人皺起了眉頭,“不好意思,我的取向很正常,請你不要再浪費彼此的時間。”
傑森苦笑了一下,似乎不經意地擡頭,掃了一眼坐在二樓的厲君措,今天已經是第三次得到這樣的評價了。
他清了清嗓子,“我也很正常,不過那位小姐好像不太正常,您確定您要過去麼?”
男人愣了愣,詫異地探頭看了一眼正盯着外面的小雨發呆的司徒透,用懷疑的眼光審視着傑森,“你是她什麼人?這種事情你怎麼知道?”
傑森故意壓低聲音,神神秘秘地,“我當然知道,因爲我就是她前男友。信不信由你,我是不想看到你再受騙。”
男人不禁覺得好笑,“那她肚子裡的孩子該不會是你的吧?”
傑森連忙搖了兩下頭,“她肚子裡哪有什麼孩子,都是裝出來的,她一直
喜歡一個女人,幻想和那個女人有個孩子,這裡已經有些不太正常了。”
邊說着,傑森邊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她家裡人着急,所以逼着她相親,我也是和她相親認識的,後來我才知道被騙了。”
男人張了張嘴巴,嚥了口吐沫,又探頭看了司徒透一眼,突然有些氣惱,“搞什麼!”
說完,拎起手中的雨傘奪門而去。
傑森還在後面叫他,“兄弟,以後要長個心眼啊。”
直到那個男人徹底消失在視線中,傑森纔回過頭來,看了看依舊坐在樓上悠閒地喝着咖啡的厲君措,手中的電話便響了起來。
厲君措坐在樓上,衝他揚了揚手機,淡淡地,“幹得不錯。”
傑森苦着一張臉,“厲少,同樣的話我都對着不同的人說了三遍了,我都覺得自己缺德,下次再有這種事情您自己來唄。”
厲君措的心情似乎大好,並沒有和傑森計較,“少廢話,這個月的獎金翻倍。”
傑森嘿嘿一笑,“謝厲少,沒我什麼事情我就回去了。”
厲君措應了一聲,隨手掛掉了電話,看到坐在樓下的司徒透正在看錶。
司徒透盯着手腕上的表皺了皺眉頭,已經三點半了,第三個相親對象果然又沒有出現。
她苦笑了一笑,決定不再等下去,索性將放在自己面前的那本雜誌合上,正準備叫買單,只覺得面前一片陰雲壓了過來。
緩緩擡眸望去,男人棱角分明的俊臉驀然出現在她的面前。
削薄的嘴脣,燦若星辰的眸子,張揚的眉角,完美無瑕的皮膚,每一道,每一寸,她都在夢裡刻畫過無數遍。
她的手不自覺地半舉着停在空中,呆呆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半晌都沒有回過神來。
或者,她是想逃的,可是腿就像灌了鉛一樣,一點都挪不動。 WWW● ttκǎ n● C〇
厲君措性感的薄脣突然勾起一抹完美的弧度,邪肆地笑看着她,“司徒小姐總是喜歡這麼花癡地看着相親對象麼?”
言語間,男人的氣息撲面而來,在她的鼻尖縈繞。
司徒透突然意識到兩個人的距離實在過於親密,連忙慌張地向後撤了撤身子,努力讓自己保持平靜,“你怎麼會在這裡?”
厲君措拉開椅子,坐到司徒透的對面,“不是司徒小姐想和我相親的麼?”
“不可能,秀澈不會這麼安排的,”司徒透咬了咬嘴脣,“我明白了,是你搞得鬼!”
厲君措揚了揚眉角,輕哼一聲,“還不算笨,能和你相親的男人就只有我。司徒小姐,請問你現在是想和我一起去吃飯,看電影呢,還是做點刺激的事情?”
“無賴!”司徒透猛然站起,擡腿就要走。
耳邊卻響起厲君措幽幽地聲音,“司徒透,你以爲你逃得掉麼。”
司徒透深深吸一口氣,突然側頭看他,“我們之間已經結束了,要麼你放我走,要麼你派人殺了我。厲君措,這樣折磨我有意思麼?”
厲君措眉心幾不可察地一蹙,曜黑的眸子在不經意間染上了一層墨色,幾乎是從齒縫中擠出幾個字,
“就算是折磨,我也不會再放開你。”
簡簡單單一句話,卻讓司徒透的心跳慢了半拍,莫名的心酸涌上心頭。
她吸了吸鼻子,聲音緩和了幾分,有些哽咽,“爲什麼。”
厲君措勾了勾脣角,“好好聽話,我會告訴你。”
司徒透攥了攥拳頭,“不早了,我該回去了。”
男人的大手卻一把覆上了她嬌柔的小手,越抓越緊,緊到發疼,“我沒同意,你走不了。乖乖配合我,我會將一切都說給你聽。”
最後一句,厲君措幾乎是用了商量的語氣。
司徒透盯着厲君措深不見底的眸子,有片刻怔忡,就好像着了魔一樣,竟然輕輕點了點頭。
兩個人相攜走出了咖啡廳的門口,小雨依舊。
司徒透擡頭看了看天,不禁用手擋了擋雨。
出門的時候沒有看天氣預報,也忘記了帶傘。
厲君措淡淡一笑,將她拉到屋檐下,敞開自己的外套,將兩個人緊緊裹在一起。
司徒透想掙脫出來,卻被男人不耐煩地一把將小腦袋按在懷裡。
耳畔,傳來了男人低低的耳語,“就在這裡躲避風雨吧。”
磁性的聲浪像一個巨大的牢籠,將她困在其中走不出去。
司徒透的眼圈驀然一紅,曾幾何時,也是在金都的Mr.&Miss.咖啡廳的屋檐下,男人將不知所措莫名其妙的她按在懷裡,說過類似的話。
時光匆匆,一切竟恍如隔世。
隔着男人身上穿的白襯衫,厲君措淡淡的體溫傳遞到她的肌膚上,血液中,骨髓裡。
她發現,自己竟然有些貪戀這樣的溫度。
厲君措彷彿知道她心中所想,淡淡一笑,悠遠的目光望向迷濛的天邊,“曾經,我也站在屋檐下,爲你擋雨。可是你知不知道過去和現在有什麼不同?”
司徒透貼在厲君措胸口的小腦袋晃了晃。
她原本是搖頭的動作,在厲君措這裡就變成了撒嬌似的蹭着他的胸口。
男人伸出一隻大手,輕輕揉了揉她的腦袋,“曾經,我是把你當成甩掉鄒麗白的盾牌,現在,我是真的想成爲那個能爲你遮風擋雨的人。”
司徒透心中陡然一顫,猛然擡頭看向厲君措。
男人的眼睛中,似乎有某種光芒閃爍,刺得她睜不開眼睛,刺得她眼淚直流。
就好像心中的那個最柔軟的地方被觸動,她再也不能裝作一切都無所謂,“厲君措,你這又算什麼?折磨夠了又來對我說這樣一番話?”
她一把擋開厲君措環住她的手,不顧一切地向雨中走去……
絲絲細細密密的小雨搭在她的身上,冰冰涼涼。
厲君措看着她在風雨中單薄的背影,猛然大步走過去,脫下身上的外套,一聲不吭地將她整個人裹住。
她掙扎着想要推開來自這個男人的好意,卻無論如何都掙脫不了,“厲君措,你走開,我不用你管,沒有你我……”
還未等將最後一句話說出口,男人的薄脣便突然砸了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