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司徒透的肯定,厲君措脣邊的笑意更深,“好吃就全吃了。”
司徒透緩緩從男人手中接過碗筷,輕輕挑了兩根麪條放到嘴裡,想了想又低着腦袋道:“厲君措。”
經過昨天,她顯得有些憔悴,喊他的聲音也虛弱中帶着幾分沙啞。
厲君措眯起眼睛,“叫我什麼?”
司徒透又重複了一遍,“厲君措。”
厲君措的眉心微微蹙起,言語中帶着幾分挑逗,“沒記錯的話,你昨天在牀上不是這麼叫我的。”
司徒透覺得口有些幹,垂頭不去看男人的表情,依稀想到昨天的事情,手不由地抓緊了牀單,“昨天的事,是個意外,你放心我不會怪你趁人之危,我們就當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厲君措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有力的大手一把捏住司徒透的小下巴,“什麼叫沒有發生過,和我在一起還委屈你了!”
司徒透將男人的手擋開,扯過被子又將自己圍了一圈,忍住身上殘留的疼痛,卻沒忍住眼眶中的淚意。
“不是。”
厲君措冷哼,銳利的眼睛逼視着她,“那是什麼?”
司徒透將頭扭到一旁,“你忘了,我們之間的關係只不過是一紙契約,你已經有紀柔了。”
“誰說紀柔是我的了?”厲君措有些惱火,“還是你心裡還惦記着蘇頌宜?”
司徒透吸了吸鼻子,“你根本什麼都不懂,不過我也不奢望你懂。”
厲君措硬生生將她的小腦袋又搬了過來,目光灼灼地逼視着她,“司徒透,你給我聽好了,不管你的心裡還有誰,既然你已經成了我厲君措的女人,這輩子就只能做我的女人。”
司徒透盯着男人的俊臉,眼淚啪嗒掉了下來,她的心裡還有誰呢?除了他還能有誰呢?
可是她答應了紀柔的,不會破壞她的幸福,現在這樣又算什麼?
她沒有辦法說服自己也去做一個背叛朋友的人,那種曾經自己最爲不齒的人。
司徒透抹了一把眼淚,語氣輕緩,伴着眼淚哽咽,“厲君措,你真是個不折不扣的混蛋。”
男人盯着她落下的眼淚,以爲她是後悔昨天與他之間發生的事情,一把奪過盛着麪條的碗摔到地上。
名貴的青花小碗瞬間碎成好幾半,那碗還冒着熱氣的麪條散落滿地。
厲君措像一頭暴怒的獅子,一把將司徒透按到在牀上,將她整個人桎梏在身下。
司徒透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兩隻小手不安分地推搡着他,“厲君措,你放開我,同樣的錯誤我們不能再犯第二次。”
厲君措的聲音中帶着堅冰,“你說我們昨天是錯誤?”
冷哼一聲,男人俯在她的耳邊,用淬了寒意的性感聲音,“你昨天可不是這樣說的,忘了麼,嗯?”
司徒透抽出手來,想要堵住自己的耳朵,卻被男人一把按了下去。
“讓我來告訴你,昨天你主動攀住我,求我要你,你不記得自己當時叫地有多銷魂了麼?”
司徒透不記得了,藥物的作用讓她瘋狂,瘋狂到神志不清。
厲君措修長的大手在她的小臉上緩緩摩挲,“司徒透,我還真是小瞧了你。”
說着,男人俯下腦
袋,瘋狂地吻在她的頸間,大手也未曾在她身上停歇。
司徒透試圖推開他,卻沒有成功,咬了咬牙,一口咬在厲君措薄薄的耳骨上。
厲君措吃疼,擡頭略微愣怔地看着她,她蒼涼的眼淚恰巧就落在他的掌心……
男人蹙眉,突然放開了她,坐起身來,背對着她,“就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吧。”
厲君措的背,高大挺拔,印在司徒透的眼裡,卻不禁讓人心裡一疼。
她緩緩伸出手來,想要觸到他的背,卻在距離他只有一寸的時候停在了半空。
他於她,永遠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存在。
厲君措沒回頭,站起來走出了門……
司徒透看了看地上碎落的碗的碎片,起身又找了一隻碗,將那些掉在地上的麪條小心翼翼地撿了起來。
樓下,厲君措已經坐上了車子。
她站在窗口,有些無力地靠着牆壁盯着那輛厲君措的座駕,輕輕開口喚他,“君措……”
有那麼一刻,她多想不顧一切地衝下去。
不想那麼多,只緊緊抱住他,告訴他,不要走,她喜歡他。
可是紀柔的臉總是出現在她的面前,司徒透明白,厲君措在心裡是掛念紀柔的,他和紀柔之間似乎有什麼她不知道的故事。
她不願意介入厲君措和紀柔之間,只能將這種感情深深埋藏在心底。
大年初一,按照習俗,今天該是她和厲君措一起回司徒家的日子。
厲君措先離開,司徒透就只有一個人想辦法去司徒家。
作爲一個色盲,她沒有辦法開車,只能在公交站等車。
可是今天左等右等,等了好久,連個公交車的影子都沒有看到。
司徒透在車站一邊搓着手,一邊跺着腳,再擡起頭的時候,一輛法拉利已經將將停在了她的腳前。
坐在車裡的人緩緩搖下車窗,弘彬從裡面探出個腦袋,“小透姐,上車吧。”
司徒透的目光越過弘彬,向坐在駕駛座上的厲紹南看去。
男人冷峻的眉眼目視前方,沒有在她的身上停留片刻。
司徒透抿着嘴禮貌地笑了笑,“不用了,公交車一會兒就來了。”
厲紹南這個人,讓她實在捉摸不透,能少接觸還是少接觸爲妙。
弘彬扭過頭看了厲紹南一眼,衝司徒透狡黠一笑,“658路公交車今天停運了,您不是回孃家麼,我們正好順路。”
司徒透猶豫了一瞬,最後還是點了點頭,“謝謝。”
弘彬十分熱情地主動下車爲司徒透開了車門,將她塞上了副駕駛的位子,自己則坐在了後面,還衝司徒透眨了眨眼睛。
司徒透有些戒備地衝厲紹南微微點頭,然後不自在地將頭扭向窗外。
厲紹南不緊不慢地發動車子,“怕我?”
司徒透扯了扯嘴角,“沒有,只是又麻煩您了。”
厲紹南嘴邊難得淬了一絲笑意,“清瘦不少。”
司徒透愣了愣,沒明白厲紹南的意思,“啊?”
厲紹南沒回應她,反而伸手拿出一隻盒子遞給她,“打開看看。”
司徒透遲疑地看了他一眼,沒有接那隻盒子。
弘彬在後座直戳她
,“小透姐,快接啊,不然先生會生氣的。”
司徒透這才緩緩接過盒子,心中還在盤算着要是什麼貴重的東西絕對不能收下來。
打開盒子一看,裡面不過是一些精緻的小點心。
點心雖小,可卻花了不少心思,無論形狀色彩都十分誘人,讓人看上去不禁想要咬上一口。
司徒透情不自禁的嚥了口口水。
厲紹南的餘光將她的小動作盡收眼底,微微眯了眯眼睛,“有個朋友是有名的點心師傅,上次在江南春見你吃點心吃得開心,就特意讓他給你做了些,算是新年禮物吧。”
司徒透咬了咬嘴上的死皮,“我……真的可以吃麼?”
厲紹南沒說話,坐在後座的弘彬卻接了茬,“你快吃吧,再慢一點我口水都要流下來了,我想要吃一口,我們先生都沒同意呢。”
司徒透抿嘴一笑,遞了一塊櫻花形狀的點心給弘彬,自己也拿了一塊。
厲紹南目光淡淡地掃了弘彬一眼,“多話。”
弘彬一邊吃着點心,一邊調皮地吐了吐舌頭。
司徒透將點心放在嘴裡,點心入口即化,脣齒留香,能做出這樣點心的一定不是普通的師傅。
因爲吃點心,她的心情也放鬆了幾分,將點心盒子也遞到厲紹南的面前,“別隻我們吃啊,你也嚐嚐。”
厲紹南沒動,“我不吃點心。”
“哦,”司徒透又將盒子撤了回來,鼓了鼓腮幫子,卻聽厲紹南在一旁道:“如果有必要,我可以幫你解決掉紀柔。”
司徒透一口點心差點噎到,忙拍了拍前胸才把食物嚥了下去,瞪大了眼睛,“你說什麼?”
弘彬又將腦袋湊了過來,“小透姐,先生那麼大聲音你都沒聽清啊,他說他會把那個礙眼的紀柔除掉,那個紀柔是不是惹了你啊?”
司徒透連連搖頭,“不是不是,沒有那回事,你可千萬別那麼做啊。”
厲紹南不動聲色地打了打方向盤,“她背叛你,你還要留着她麼。”
在厲紹南的世界裡,背叛者比敵人更加不可饒恕。
司徒透緊張地笑了笑,“沒有那麼嚴重,柔柔也只不過一時想偏了,她是我的朋友,你就當什麼都不知道哈。”
這個男人真的會讓人不寒而慄,當天在南山別館的時候,他只悠然地喝着湯,一句話都沒有說,卻沒想到早已經在心裡暗暗有了想除掉紀柔的念頭。
弘彬撇了撇嘴,“還好朋友呢,不過我們先生正是因爲知道您把她當朋友,才一直沒動手想問問您的意思,不像是那個叫什麼錢莉莉的。”
司徒透心裡一激靈,“錢莉莉怎麼了?”
弘彬嘴巴倒很快,“還不多虧了我們先生,不然錢家怎麼會好端端的破產了。”
厲紹南的語氣中帶着一絲嚴厲,“住口。”
司徒透開始懷疑,自己是在跟一個什麼樣的人打交道,哪怕只是惹到他一點,都有可能死無全屍了吧。
厲紹南明白她的恐懼,語氣淡淡地,“別擔心,你和她們不同,你和我是一樣的人。以後誰敢欺負你,就是不把我放在眼裡。”
私生子的身份一直是他揮之不去的痛,看到今天受欺凌的她,就像是看到了曾經的自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