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人議論紛紛,嘰喳道:“這到底是不是霍三小姐啊?的確是太醜,可是……,又的確和鎮南侯夫人很像啊。”
有人譏笑,“傻了吧?這都看不懂?不過是偷樑換柱,維護霍三小姐的名聲罷了。”
大夫人聽得心裡着急,還不好罵。
心下也知道這麼做,騙不過眼尖的人,但是好歹算是給霍媛一塊遮羞布啊。反正一口咬死了,眼前這個瘋癲的女人不是女兒霍媛,別人說什麼都不是就行了。
因而催促道:“姑娘,走罷。”
霍媛轉身掐住大夫人的脖子,面目猙獰道:“你不認我這個女兒,那好……,我今天起也就不認你了!放開我,不許再拉扯我。”
“大夫人!”周圍下人驚叫起來。
霍焰見狀趕緊上前,假裝拉扯大夫人,成功的把她從人羣里拉出來。然後藉着僕人的遮擋,用一塊帶着迷香的帕子捂住大夫人的嘴,迅速將其迷暈。對外喊道:“來人!大夫人被這個瘋子掐的暈過去了!快扶她上馬車。”
一衆僕人過來,將大夫人給擡上了馬車。
霍焰這才施施然轉身,看向霍媛,“你竟然連親生母親都敢掐死,還敢說是我妹妹?更不要說你這張醜臉,還有這臭脾氣了。”
霍媛咬牙切齒,怒道:“是她先不認我的。”
霍焰冷笑,“你本來就不是大夫人的女兒,也不是我妹妹,更不是鎮南侯府的千金大小姐,叫人怎麼相認?”又朝周圍衆人道:“想必諸位不信,私下裡,多半以爲我們是在爲媛姐兒遮掩名聲,那我們現在就驗證一下。”
“驗證?”這話說得,不僅周圍衆人吃驚呆住,霍媛也呆住了。
霍焰轉頭看向白逸之,“讓你府上的奴才,趕緊去取一碗清水,一枚銀針過來。”然後轉頭,朝着衆人拱了拱手,“今日……,本世子願意和這位姑娘滴血驗親!”
爲了半道大夫人,他和白逸之已經謀劃多年了。
滴血驗親,乃是最最關鍵的一步。
“滴血驗親啊?”
“要來真的了,天!好緊張……”
周圍衆人都是議論紛紛,伸長了脖子,只等着滴血驗親的大戲碼了。
很快,白逸之讓下人端來了一碗清水。一枚銀針。
霍焰毫不猶豫,就用銀針扎破了自己的手指,往清水裡滴了一滴血。然後擡頭看向霍媛,挑釁道:“這位姑娘,你非說自己是候府的三小姐,是我妹妹,可敢滴血驗親?”
霍媛驕傲的一擡頭,咬牙道:“你等着!”
霍焰掏出手帕,將銀針上面的血擦了擦,把銀針遞給她,“那就請吧。”
霍媛拿着銀針要扎手指頭,“你等着。”
可是姑娘家到底怕痛,不由遲疑了。
霍焰故意激怒她,“若是不敢,那就趁早坦白你的陰謀,說出你的主使!否則,鎮南侯府絕對不死不休!”
“放屁!”霍媛氣得大罵,“我有何不敢?”說着,一狠心,一咬牙,就在手指上紮了一個小小的血珠出來,然後滴入清水,“你自己看看,我們到底是不是兄妹?”
衆人伸長了脖子一看。
媽呀!兩粒血珠根本就不融合。
霍媛頓時傻眼了。
周圍人不免議論的更加熱鬧,驚訝道:“哎呀!原來這個醜八怪真的不是霍三小姐?居然和世子的血不相融呢。”
“是啊!我開始還以爲是她娘遮掩,沒想到……”
“不可能!不可能!”霍媛尖叫道:“一定是你在水裡做手腳了。”扭頭看向白逸之,眼中怒火熊熊,“是你!是你要徹底的毀了我!”
白逸之聞言一怔,繼而失笑,“這是從何說起?碗裡的分明就是清水。方纔大家都看見的,我可沒有偷偷交代小廝什麼,只是讓他端碗水出來。”
“不是你,那就……”霍媛渾身顫抖着,轉頭看向霍焰,“對了,我們又不是同一個娘,算不得親兄妹,所以纔不相融的。”
霍焰皺了皺眉,若有所思。
霍媛見狀更加篤定了,冷笑道:“我明白了。你這是故意設的一個坑,挖好了,好讓我往裡面跳呢!我們本來就不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妹,血不相融,也是人之常情。”
人羣中,紛紛議論開來。
“哎喲,峰迴路轉啊。”
“到底是不是霍三小姐啊?”
正在此時,忽然聽到一聲通傳,“鎮南侯到。”
霍媛頓時嚇了一跳。
她連連後退,想要躲避鎮南侯,以免被抓就不能糾纏白逸之了。
霍焰見狀故意道:“喲!剛纔不是還口氣硬得很嗎?現在居然怕我爹?你和我的確不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妹,驗血做不得數。但……,你若真的是霍媛,那總該是我爹的親生女兒了吧?怎麼見到我爹不說驗血,反而躲呢。”
此言一出,衆人又是一陣熱鬧議論。
霍媛氣得叫道:“放屁!我難道還會和爹的血不相融?你少血口噴人!我只是……,只是不想被爹抓到罷了。”
“孽障!”鎮南侯一聲斷喝,“你居然跑到這兒來了!還不趕緊回去!”
霍媛叫道:“我不回去!我要白逸之娶我!”
白逸之微微皺眉,“這位姑娘,休要再提這種話了。首先,白某已經和真正霍三小姐退親了。其次,你根本就不是霍三小姐,爲何非要執意冒充?在侯爺面前,難道就不怕被治罪嗎?你也太大膽妄爲了。”
鎮南侯聞言一怔,“逸之,你在說什麼?媛姐兒怎麼不是媛姐兒了?”
霍媛怒道:“爹!你不要聽他的。”
白逸之上前欠身行禮,然後解釋,“侯爺,是這樣的。方纔這位姑娘冒充媛姐兒,衝到白府,拉拉扯扯非要嫁給我。後來經過世子提醒,才知道,這位臉上帶疤的姑娘,並不是候府的三小姐。”
鎮南侯臉色陰沉,轉頭看向霍焰,“怎麼回事?”
霍焰一本正經,說道:“爹!這個醜八怪只是長得和媛姐兒比較像,真的,真的不是媛姐兒啊。方纔大家都看見的,她哭着喊着要嫁給白逸之,瘋瘋癲癲的,大夫人也發現不對勁兒了。”
鎮南侯不免更是一頭霧水了。
霍焰繼續道:“哎,大夫人原本宅心仁厚,想勸這位姑娘放下執念,有話大家商量。沒想到,她居然翻臉不認人,動手要掐死大夫人。”轉頭看向周圍路人,“大夥兒都可以做一個見證!現如今,大夫人還暈倒在馬車裡呢。”
他說的一本正經,周圍的人也跟着附和,鎮南侯不由動搖了。
鎮南侯仔細看了看面前的女子,頭髮散亂,釵環橫斜,臉上露出從未有過的兇光,臉上還帶着一道深深的疤痕。再看看周圍衆人議論的眼神,不免錯會,以爲霍焰是在爲候府遮掩臉面,故意假裝不認霍媛。
哪知道,霍焰又道:“而且就在方纔,兒子與這位姑娘滴血驗親,居然根本不融!她非說是因爲不同母,所纔不相融。爹,你來的正好,你趕緊滴一滴血和她認親,證明她不是候府的三小姐!”
鎮南侯腦海中閃過一絲不安,但是短時間內,又想不出具體是哪裡不對勁兒。
霍媛卻氣憤無比,上前抓住鎮南侯的手指,用針紮了一下,滴血入碗,“哼!你們都睜大狗眼看清楚!到底融不融!”
衆人眼睛睜得大大的,生怕錯過了精彩大戲。
一瞬間,兩滴血融了!
霍媛頓時哈哈大笑,“對吧!現在證明我是霍三小姐了吧。”
霍焰卻當頭一盆冷水潑過去,冷笑道:“你看清楚,是本世子的血和我爹的血融了,不是你的那一小滴!你的血,既不跟爺的血相融,也不跟我爹的血相融,還敢說自己是霍三小姐?”
霍媛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不!不是的。”
白逸之沉吟道:“不如再打一碗清水來。”
小廝領命而去,很快,又斷了一碗乾乾淨淨的清水過來。
霍媛不甘心的又刺了一滴血,再給鎮南侯擠了一滴血,兩滴血……,還是絲毫不相融!就在這時候,霍焰當着衆人的面,刺了一滴血進去,瞬間就和鎮南侯的血融合了。
“天吶!這女子真的是假冒的。”
“冒牌貨啊。”
“難道這麼瘋瘋癲癲的,又怎麼醜,我就說怎麼可能是候府小姐嘛。”
“來人!”霍焰一聲斷喝,“將這個冒充皇親國戚的醜八怪,跟爺拿下!”
當即有一羣下人衝了上來,抓住霍媛。
霍媛掙扎大喊,“放開我!你們這些混帳!”
霍焰不理她,朝着鎮南侯抱拳,“爹,這個醜八怪不僅冒充候府千金,還險些掐死了大夫人,而且把候府的名譽也弄得不清不楚了。所以,兒子請求將其送入官府審判,該怎麼判就怎麼判,以正視聽!”
鎮南侯目光炯炯的看向他,不說話,臉色一片鐵青。
他心裡清楚,眼前這個瘋瘋癲癲的少女的確是霍媛,是那個在候府長了十幾年的千金小姐,絕對不是假冒!那爲什麼霍媛的血跟他的不融呢?只能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霍媛不是他的親生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