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盧植認可了劉備的計劃。
就像是認可劉備的冀州農業振興計劃,農稷從事下鄉計劃,新渠修建計劃,搬遷幽州產業,興建冀州工業基地計劃,州兵編練計劃,軍戶振興計劃,亭、裡建設計劃一樣。認可了劉備的這個冀州道路、運河改善計劃。
想必只要局勢繼續按劉備所想的那樣發展。那麼冀州的交通運輸業,會迎來一個新的春天。
這一切計劃,將會把冀州推上一個新的高度。在這紛亂,動盪的時代,河北地區將出現一片樂土。
“然後,還是之前的話題。”
仍舊是狹窄的縣衙內,仍舊是憂心忡忡的盧子幹。
“我對於冀州的未來沒什麼可擔心的。就算唯一擔心的,也只是朝廷關於我的官職的變動。是否會影響到冀州發展。
玄德啊。你應該知道一件事。那就是我們目前的所作所爲有一個最大的前提。那就是老夫的冀州牧。
倘若有朝一日,朝廷罷免了老夫的官職,你說,到時候我們是該造反還是該怎麼樣啊。”
“我冀州上下如此忠於朝廷,憑什麼罷免老師的官啊。”
與憂心忡忡的盧植不同,劉備看上去信心滿滿的。
“哼,更何況十常侍那班蠅營狗苟的宦官,都被五銖錢餵飽了的。”
在另一旁,冀州目前文官體系中的三號人物,田豐田元皓冷笑着,這樣說道。
儘管對劉備拿出鉅額賄賂十常侍頗有微詞,但是就算田豐再偏激,也不得不承認這是種正確戰術。
“除此之外,必須要與朝廷中的其他勢力搞好關係。”另一邊,文官體系的二號人物,徐庶徐元直語氣輕鬆的說:“雖然不太好。但是楊氏與袁氏,我們總要選一邊的。”
“大將軍何進不行嗎?”
聽他這麼說,文官體系的一號人物,劉玄德這樣問。
“與其說他是個大將軍,還不如說他是袁氏的傀儡。”田元皓冷笑着:“偏偏這傢伙還不自知,自我感覺良好的以爲掌控了一切。可悲可嘆啊。”
“更重要的是,我們沒辦法獲取何進的信任。”徐庶平靜的說:“袁氏黨羽遍佈在何進身邊。他們將何進當成了他們對抗宦官的一張非常重要的牌,不會任憑其他勢力輕鬆接近他的。”
“是的,是的。”劉備點點頭。
宦官所代表的皇權,以及他們侍奉的無能、昏聵的漢靈帝;外戚某種意義上也算是皇權的延展。然而大將軍何進卻並沒有完全與皇帝站在同一條戰線上……不,或者某種意義上,他的確將“皇帝”與“皇權”看得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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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因爲看得很重,所以纔要與十常侍鬥爭,纔要爭奪在天子身邊的影響力。
宦官、外戚、皇權。三者擾成了一鍋粥。最終獲得利益,掌控局勢的仍舊是——
“是官僚集團。”劉玄德最終確定:“儘管僞裝的無害,但是世家,官僚集團仍舊在這場博弈中佔據上風。”
這年頭,有時候權傾朝野的是外戚,有時候是宦官。一個上臺,馬上就會清洗另一個……在不斷興起的政治風暴中,唯獨世家官僚們穩坐釣魚臺。
無論是誰當政的時候,他們都穩穩地不倒。充分將不倒翁,水晶球,牆頭草的本性發揮的淋漓盡致,並且在這樣的政治漩渦中不斷擴大自身的實力與影響力。
就好像是現在的袁氏一樣。四世三公,門生故吏遍佈天下。這樣的根基,這樣的底蘊,是一個殺豬屠夫比得了的嗎?
“是啊。”
聽屬下們這麼說,盧子幹稍感感慨:“如此黨閥,真是天下大害。可惜人皆不自知。甚至以此爲榮……”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當了袁家的鷹犬,今後升官發財也更容易一點啊。”田豐繼續冷哼:“當然了,盧使君這等人物沒必要如此自降身份。只要我們繼續像之前那樣,時不時派遣一二屬吏,向袁氏表達親善之意就是。”
“我們在冀州做的這些,袁氏是怎麼看的?”盧植又接着這樣問。
“如果說興修水利,勸課農桑,恢復生產之類的事情。當然全天下誰都說不出個不字。”劉備笑着說:“如果說興建州兵,實行軍戶制。那麼朝廷那邊,稍微遮掩一下也就過去了……至於說瓜分世家田產,人口,行假田制度……呵呵。”
“很糟糕嗎?”
“不糟糕。”劉備搖搖頭:“洛陽方面,短時間內不會知道冀州的變化的。”
“真的不會嗎?”盧植有些擔心:“之前,冀州世家前往洛陽的使者……”
“放心吧,老師。“劉備寬慰他說:“都被弟子截殺了。保證洛陽得不到片紙消息。
至於現在。這些世家已經在我們的掌控中了。
他們會很開心的,拼了命的爲我們歌功頌德。並且拼了命的向洛陽方面表示‘一切都沒問題’我們生活在盧使君的統治下,生活的非常好。
至少在我們失敗之前,他們會這樣的。”
“玄德啊,你嘴上積德吧。”聽劉備這樣說,盧植忍不住苦笑着搖了搖頭。
“那,這件事情就到此爲止吧。”田豐說:“我們現在的問題有兩個。第一是我們內部的人才不足。以及第二,天下的局勢變化。”
“先討論第一個吧……今年的科舉預備的怎麼樣了。”劉備問。
“馬馬虎虎吧。”徐庶回答:“不過,按照玄德你的計劃,科舉取士不會一步到位,他們會慢慢升遷,優秀的脫穎而出。一點點積累經驗。”
“我們不缺中、低級人才。”田豐也說道:“我們缺少的,是高級人才。一方面要才能,另一方面也要資歷。必須符合這兩個標準的人才,很難得啊。”
“是啊是啊,除了我和元皓兄之外,冀州沒有高端人才了啊。玄德兄。你可得想個辦法。不然我與元皓兄說不得什麼時候就要被累死啊。”另一邊,徐庶也如此訴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