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勝利

“原來如此,要我們支撐住,而後三面夾擊麼……”

在得到呂布的命令之後,高順逐漸冷靜下來。

“這樣的話,的確有獲勝的機會……如果敵人是普通的步兵部隊的話。”他心想,同時並沒有爲呂布拋棄了他,將他當成擋箭牌的做法感到不滿。

身爲軍人的高順非常清楚,戰場上想要獲得勝利就必須有人犧牲。

如果這個犧牲的人是他的話,那麼他會毫不猶豫的接受屬於他的命運。

所以現在唯二的問題是。

他是否可以阻擋住劉玄德那勢不可擋,如同朔望海潮一般的攻勢——就像是潮汐一樣,劉玄德的軍隊緩慢,卻堅定的向前,不斷,不斷,不斷的向前,所過之處,他麾下的兵士們全部慘叫着倒在地上,被判定爲失去了戰鬥力。

數之不盡的,密密麻麻的步槊與長戟揮舞着,突刺與揮砍。同時,各個方陣的空隙間,劉備麾下的斬馬劍士們會怒吼着,在短距離內發動小規模的衝鋒——而當他麾下兵士想要反擊,或者如法炮製時,他們就會像當年,美陽會戰時的羌人騎兵一樣,進入左右兩翼都是槍矛的尖刺陷阱中,而後被毫無懸念的擊殺。

劉備的三種兵士,就這樣配合無間——以步槊和長戟組成的陣線,維持着堅定的,向前推進的陣型。同時間隙的斬馬劍士,會發揮他們令人吃驚的突破能力,殺傷力。那接近五尺長的沉重大劍揮舞起來,所展現出的,是令人吃驚,乃至難以置信的殺傷力以及震懾力。

他們通常可以輕易砍斷對面幷州軍士手中的櫓盾——甚至,如果這不是模擬戰的話,那些手持櫓盾的幷州步兵也會被他們砍成兩半。

向前推進,向前推進。在弓弩手的密集攢射掩護下,劉玄德的步兵陣線以勢不可擋的姿態向前推進。即使他的對手是高順。在漢末三國時代以精銳步兵而天下聞名的優秀將軍,這個結果也沒有任何改變。

“贏了!贏了!”

眼看着這一幕,巢車之上的張翼德忍不住大呼小叫着:“三、四千人的步、騎陣型,也根本擋不住大哥的攻勢,贏定了!這回,我看呂奉先要怎麼說?!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愉快的哈哈大笑着,就好像打敗了呂布的人是他自己一樣高興。

受到他的感染,他周圍的諸將也露出了興奮地笑容。

“難以置信,天下無雙,這纔是真正的天下無雙啊!”

在張飛身邊,荀攸興奮地忍不住顫抖起來:“兵威如此,這天下,已經是玄德公囊中之物了!!”

“還不一定。”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關雲長微微眯着眼睛,這樣評價:“呂布還有機會——倘若他的騎兵能攻擊兄長的側翼,獲取勝利的話,那麼——”

“——不可能的!”

在他身邊,高覽高仲義打斷了他的話:“雲長你看。我軍後陣騎兵動了!”

“果然!”關雲長猛地一揮手——

衆人眼看着冀州軍後陣騎兵,在劉玄德旗號命令下分成兩隊。兩曲六百輕騎以極快的速度,向着幷州軍後陣迂迴過去——雖然說是“輕騎”但實際上以如今的觀點看,他們應該是中裝部隊——

這也是劉玄德對己方騎兵的改革之一,擁有中等程度的裝甲,同時配備了超長的硃紅色騎槍,兼具速度、靈活性與突破能力的多功能騎兵。

比起單純的輕騎兵、弓騎兵。這種多功能的突擊騎兵擁有更加優秀的戰鬥力,以及更多功能。作爲騎兵,突擊敵人陣列也是得心應手。

同一時間,兩曲六百赤色鐵騎,則又是一分爲二。分別向着敵人兩翼的重騎兵與狼騎精銳衝了過去。

“以一曲三百,對陣一千重騎,贏面不大。與狼騎精銳數量雖相差彷彿,但率領狼騎兵的乃是呂布本人。恐怕也擋不住。”

關羽身邊,高覽這樣評價:“不過足夠了。”

“嗯,足夠了。”

在場諸將都這樣點頭贊同——足夠了,時間上,足夠了。已經足夠劉備的步兵部隊繼續壓制敵人的軍隊,同時也足夠劉備的輕裝突騎,繞到敵人側翼,給敵人致命一擊了。

“贏了!”張飛再次興奮地大喊着,而這一次,沒有人再反駁他。

……

同一時間。

“閃開,閃開!你們這羣雜碎!!!”

率領狼騎精銳的呂奉先氣急敗壞的怒吼着。

正面戰場節節敗退,他就期望自己的致命一擊,能夠讓敵人側翼崩潰,挽回局勢呢!然而這些赤色鐵騎實在太討厭了!

他們根本不是自己的對手。但任何一名鐵騎,都擁有一般騎兵堪稱百人將的實力。就算他也不能輕鬆的連續將他們秒殺。

也因爲這個原因,他被牽制住了。另一側,率領幷州重騎兵的宋憲、侯成所部,同樣被武裝到牙齒的赤色鐵騎牽制住了——甚至,因爲戰鬥力不足,他們甚至被赤色鐵騎給壓制了,節節敗退中。

“該死,該死,難道我要輸了嗎?!”

呂奉先,天下無敵的呂奉先,忍不住產生了這樣的想法。

“開什麼玩笑!?開什麼玩笑?!我怎麼會輸?!而且是這樣窩囊的,幾乎沒有還手之力的輸給敵人!?我是呂布,是天下無雙的呂布呂奉先啊!!!!”

赤紅着雙眼的呂奉先怒吼着,揮舞着方天畫戟,將又一名鐵騎挑翻落馬。然後怒吼着:

“狼崽子們!殺了他們,給我殺了他們!!!!”

在呂布的怒吼聲中,羣狼狂嚎,突破速度,竟然再一次加快了!

“優秀,不過太遲了!”

劉玄德側眼瞟了一下左翼戰場。推算了一下呂布的推進速度,而後做出如是評斷。同一時間,他麾下兩曲六百輕裝突騎,業已迂迴到了呂布步兵的右翼。略作整隊,而後預備衝鋒——

當然,在那之前。

“不會讓你們得逞的!”

在那之前,張遼竟拼死組織了一批輕騎,擋在了劉備麾下輕裝突騎前方。而後發起了衝鋒——然而——

與此同時——

“分兵。”

隨着劉玄德一聲令下,戰場之上令旗飄展,六百輕騎一分爲二,一支徑直衝向張遼組織的那批幷州輕騎。平舉長馬槊,將對方衝的人仰馬翻。另一支竟又一個轉身,再次繞後,調整了角度後向着張遼麾下騎兵無法遮掩的方向,發起了衝鋒。

“敵人?!敵人!!!”

此時此刻的幷州軍隊,已經無法變陣了……輕騎一輪突擊,便從他們的陣列側翼咬下老大的一塊肉。

在高順氣急敗壞的調動兵士,預備填補陣線,予以防禦與還擊之前,突騎已脫離戰場。調轉陣型,又向着對方陣線後方,毫無準備的柔軟腹部發起了衝鋒——

“啊啊啊啊!!!”

“騎兵,騎兵!”

“陣列被突破了!”

——在一陣陣慘叫聲中,幷州步兵陣列再次被猛擊。遭到如此攻擊的幷州軍,陷入了混亂之中。儘管曹性也在拼命組織輕騎,期望能阻擋這批冀州騎兵。但他的速度比張遼慢了不止一拍。

在他整備完畢之前,劉備下達了下一個命令:“選鋒,突擊。”

他終於不再滿足於慢慢的,一點點的推進自己的陣線。

在給與對方足夠壓力,同時讓對方陣線遭受了足夠損傷後,劉玄德終於決定給與對方致命一擊——

大批弓弩與持弩工兵,密集攢射着對方陣列的薄弱環節——在這之後,選鋒斬馬劍士們發動了最後一輪衝鋒。

隨着揮舞大劍的選鋒兵的怒吼,幷州人的步兵陣線,終於無可奈何地四分五裂了……而再接下來,便是分割包圍,以及予以吞噬……

儘管高順仍在拼命努力着,但是,這場戰爭的結果已經可以預料到了。

……

這,就是勉強殺透了赤色鐵騎一陣之後的呂奉先,看到的場面。

他的步兵與輕主力,陣型被破壞,慘遭屠殺。

受到如此重創,右翼重騎士氣不振。同時,劉備也可以抽出手,組織強弩工兵予以援助。因此,他的右翼重騎兵,也處在崩潰邊緣了……

勉強殺透了赤色鐵騎,讓幷州狼騎兵傷亡慘重。呂布麾下,只剩下不足兩百狼騎。而且按照評判,他們人人帶傷,體力嚴重消耗,而且士氣低落。

他們的前面,是已經停下來,進行整隊,組成了一道新的陣線的四個步兵方陣,總計超過一千冀州步兵。以及隨時可以前來支援的更多冀州軍……

戰到此時,劉玄德麾下可戰之兵仍有超過六千人。對僅僅只有兩百狼騎與數百勉強可戰重騎的呂布軍隊,呈壓倒性優勢。

勝負已分。

“輸了。”

“輸了。”

“贏了!”

雖然最終結果還沒出來,但就算傻子也看得出來。這場實戰演習的結果,將以呂布的徹底失敗告終。也因爲這個原因,戰場上充斥着兩種不同的原因。

幷州兵那失魂落魄的“輸了,輸了……”的哀鳴。以及冀州軍興奮地“我們贏了!”的吶喊。

“啊啊啊啊啊!!!!劉玄德!!!!”

在愣了片刻之後,呂布做出了決定。

他怒吼着,帶着自己最後的部隊,向劉玄德所在方向猛衝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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