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幷州軍的軍營大帳內,呂布一臉鐵青地坐在最上方,在左右手坐着的都是幷州軍的將領,只不過比起前幾日人才濟濟的景象,如今這兩排幷州軍戰將卻是少了不少。首先被俘虜的張遼和高順自然是不在了,除了他們兩人之外,還有被趙雲一箭射殺的曹性,死於甘寧之手的郝萌,這一下就是少了四名大將,而剩下的侯成幾人也都是一個個身上帶上,成廉更是少了一條胳膊,整個大帳內一股慘兮兮的氣氛。
“哼!”看着坐下的部下一個個垂頭喪氣的模樣,呂布忍不住冷哼一聲,臉上更是涌出了一股殺氣,直勾勾地瞪着衆將,喝道:“一個個耷拉着臉給誰看?莫非,當我不敢殺你們嗎?”
被呂布這麼一聲怒喝,在場的衆將一個個都是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立馬就是挺直了腰桿。最可憐的就是宋憲了,他的胸口捱了關羽一刀,傷口這纔剛綁好,這一挺胸,傷口立馬就是迸裂了,疼得宋憲那是呲牙咧嘴,偏偏連吭聲都不敢,只能是硬扛着。
衝着部下發泄了一通,呂布心中的抑鬱之氣總算是消散了不少,連帶着臉色也是好看了一些,冷哼道:“李傕、郭汜那邊又是怎麼說的?相國那邊可有消息?”
呂布這一發問,坐在呂布左手邊,專門負責情報的成廉小心翼翼地擡頭看了一眼呂布,這纔開口說道:“回,回溫侯,相國那邊暫時,暫時還沒有什麼消息,不過,不過,李傕那邊,那邊今早派人來了,說,說,說……”
“他說什麼了?趕緊說!”見到成廉那小心翼翼的模樣,呂布的眉頭就是不由得一皺,似乎已經意識到不會是什麼好話,當即呂布就是眼中閃過了一絲怒意,沉聲喝了一句:“我知道他絕對蹦不出什麼好話!你還不趕緊說!”
呂布的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而且看呂布的動作,那隻手已經摸上了自己腰間的佩劍,隨時都準備拔劍,嚇得成廉立馬就是張口喊道:“李傕派人來說,溫侯既然已經敗陣,那接下來就無需再上陣了,只需將兵馬交給他們指揮即可!”
“混賬!”只聽得鏘的一聲,呂布已經是寶劍在手,那劍鋒帶起的寒光閃爍了在場衆將的眼睛,而首當其衝的成廉更是嚇得滿臉蒼白,手腳冰涼,全身凍得僵硬,完全動彈不得。只見那寶劍隨着呂布揮臂,在空中劃過了一道半月,削過了成廉的腦袋,一片髮絲散落在空中!再看成廉,腦袋還在他的脖子上,只是頭頂上那一撮髮髻已經沒有了蹤跡,露出了一片白花花的頭皮,而成廉自己也是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一臉灰白,
哪裡還有半點血色。
“溫,溫侯息怒!”看到呂布還是一臉怒色,雖然衆人不太願意這個時候繼續觸怒呂布,但也擔心接下來呂布的怒火會殃及到自己,只能是紛紛硬着頭皮向呂布求情。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呂布哪裡有半分息怒,原本白淨的面容,此刻已經是漲得紫紅,身子更是不停地顫抖,手握寶劍,伴隨着怒吼聲,用力往下一剁,那成廉面前的矮桌直接就是被砍成了兩段,嚇得成廉那是手腳並用,連滾帶爬地躲到了旁邊的侯成身邊。緊接着,就看到呂布一雙佈滿血絲的眼睛掃了過來,怒喝道:“這些小人!就知道落井下石!若是相國在此,哪容得他們如此對我!”
“溫侯息怒!溫侯息怒!”看到呂布怒火越來越大的跡象,衆將心裡那叫一個苦啊,也顧不得那麼許多了,紛紛上前勸慰,好不容易纔勸得呂布將那讓他們心驚膽戰的寶劍放下。侯成壯着膽子對呂布說道:“溫侯莫要爲了這些小人氣壞了自己的身子,等到這次溫侯完成了相國交代的任務之後,回到相國身邊,自然有相國爲溫侯主持公道!”
“這還用得着你來教我?”呂布眼睛一瞪,直接就是反罵了一句,而馬屁拍到馬腿上的侯成也只能是低着頭,灰溜溜地退了下來。呂布冷冷哼了一聲,喝道:“等着吧!等着吧!等相國到了,我定要在相國面前好好參他們一本,讓他們吃不了兜着走!”
“報——!”就在這個時候,一把喊聲卻是從營帳外傳了進來,緊接着,一名軍士手持一封錦帛快步走了進來,迎着呂布就是跪拜了下去,大聲喝道:“啓稟溫侯,營地外有敵人投書!請溫侯過目!”
“投書?”聽得那軍士的話,呂布也是眉頭一皺,暫時將心中的怒火給收了回去,眼珠子一轉,就是冷哼道:“莫非那袁本初認爲某敗了一陣,就可以招降於某?哼!他也未免太小覷我呂奉先了吧!”
說完,呂布直接就是將手中寶劍一丟,卻是背過身,不再言語。看到呂布的這番做派,跟隨呂布多年的侯成等人立馬就是明白了過來,當即魏續就是快步上前,從那軍士手中搶過了錦帛,展開一看,那臉色立馬就是起了變化。擡起頭,看了一眼呂布,眼珠子轉了好幾圈,這才深吸了口氣,對呂布說道:“溫,溫侯,這封信乃是劉備寫給溫侯的挑戰書!要與溫侯約戰兩日後!”
“嗯?”本以爲是一封勸降書,呂布卻沒想到,竟是一封約戰書!劉備其人,呂布當然是知道,而且昨日就已經查清楚了,那幾名將自己逼敗的戰將,正是劉備的結拜兄弟!要是換做以前,碰到這樣的挑戰,呂布那是二話不說就應下了,可現在一想起昨日的戰況,呂布的臉色就是不由得一變,眼中不由自主地露出了懼意。只是當着自己這麼多部下的面前,呂布又怎麼能承認自己怕了,眼珠子一轉,就
是喝道:“哼!又想以多欺少!真當某是傻子嗎?有本事與某一對一對決!以多欺少,算什麼本事!”
“呃,這個……”聽得呂布二話不說就要拒絕,魏續的臉色也是越發古怪了起來,支吾了幾句之後,還是壯起膽子繼續說道:“溫侯,這,這戰書上說的,就是要與溫侯你一對一,一決勝負!”
“嗯?”這下更是讓呂布大感意外,他怎麼也沒想到對方竟是要和自己單挑!雖說昨日呂布敗於關羽等人之手,但畢竟是以一敵衆,如果要是和對方一對一決勝負的話,呂布還是有信心能夠取勝的。只是昨日的敗陣也是讓呂布有些心有餘悸,那畢竟是呂布生平第一次敗陣,一想起昨日關羽等人那死斗的眼神,呂布就是不由得心裡發顫,還是猶豫着不知道該不該應下這一戰。想來想去,呂布也是下意識地問了一句:“既是與我交手,那可知對方派出何人前來約戰?”
“是,是劉備最小的義弟,被朝廷封爲徵虜將軍的黃縣亭侯,甘信!”見到呂布沒有暴怒,魏續也是不由得暗暗鬆了口氣,隨即也是立馬回答了呂布的問題。
“什麼!”魏續卻是萬萬沒想到,當他把甘信的名字說出口之後,呂布的臉色頓時就是大變,一雙眼睛立馬就是變得比張飛的眼睛還大,嘴巴張開,露出兩排白森森的牙齒,鼻子裡更是噴着粗氣,原本那白淨斯文的模樣,轉眼就是變得如此猙獰不堪!緊接着,就看到呂布猛的轉過身,三步並作兩步走,飛快地來到了魏續的面前,一把就是抓住了魏續的衣領,將他給拎了起來,怒喝道:“你說是誰?是誰?”
可憐那魏續被呂布給掐住了脖子,一張臉憋得通紅,卻是支支吾吾,根本說不出半個字,只能是拼命揮舞着手中的錦帛,那雙眼睛更是朝着周圍的同僚不停地打眼色,示意他們幫忙。總算魏續和侯成、宋憲兩人的私交還是不錯的,見到魏續的模樣,兩人連忙是走上前來,侯成雙手抓着呂布的手,想要幫着魏續鬆開一些,卻是連半分也動彈不得,倒是宋憲聰明,立馬就是搶過了魏續手中的錦帛,對呂布喊道:“溫侯!溫侯!是,是甘信!甘信!就是當年殺了張角,被朝廷封賞的甘信!”
“甘信?當真是甘信!”果然,一聽到這個名字,呂布終於是雙手一鬆,這纔將魏續給放開了,也不管魏續在自己腳邊如何大喘粗氣,扭過頭,惡狠狠地瞪着身邊的宋憲,一把就將宋憲手中的錦帛給搶了過來,仔細看了好幾遍。看完之後,呂布臉上的猙獰之色倒是沒了,取而代之的,則是一臉的冷笑,雙眼中更是充滿了殺意,冷冷哼道:“好!果然是甘信!沒想到,真沒想到,我找了這麼多年的甘信,終於是現身了!好!你要與我一戰,我還等不及要殺了你!應戰!應戰!來人!給我派人回覆,就說我呂奉先應戰!我要當着天下人的面,將甘信千刀萬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