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人?”隨着李儒的呼喝聲驟然響起,緊接着,就聽得呼呼聲作響,數十道黑影齊齊地從外面的竹林當中竄了出來,齊聚在那窗口外,全都是清一色的青衫長袍男子,一個個警惕地查看周圍,片刻之後,其中一人就這麼對着窗口抱拳喝道:“相國!外面並沒有發生什麼異常!”
“嗯?”聽得這個回答,李儒的眉頭也是不由得皺了起來,心中暗自揣測,剛剛難道是自己聽錯了?李儒倒是對自己這班部下的能力很信任,既然他們都說沒問題了,李儒自然也就沒有再多想,而是轉過頭,繼續對那婦人吩咐道:“總而言之,夫人這裡不能有絲毫怠慢!幾日後我再來!”
“是!”那婦人哪裡敢說半個不字,恭恭敬敬地行禮送李儒離開了木屋,而等到李儒走出木屋之後,那些青衫長袍男子也是立馬跟在了李儒的身後,保護着李儒很快便是離開了竹林。
而無論是李儒還是那些青衫長袍男子卻都沒有注意到,在他們頭頂上,那木屋的屋檐下方,一個黑色的人影幾乎是貼着那屋檐的陰影,正是甘林!剛剛甘林發出那點響動之後,就知道不妙了,立馬就是縱身往上一竄,躲在那屋檐的陰影之中,總算是躲過了那些青衫長袍男子的察看。躲在屋檐下,甘林湊過腦袋,盯着李儒等人離開,心中也是暗暗吃驚,他倒是沒想到,李儒的身邊竟然還有這麼多江湖上的高手!
甘林身爲甘信的義子,自然也跟着童淵、王越這兩位江湖大家待過一段時間,對於自己的徒孫,童淵、王越自然也沒少把他們當年江湖行走的經驗和功夫傳授給甘林幾兄弟。所以甘林雖然年輕,但眼光卻是很毒辣,那些青衫長袍男子一個個都算得上是高手,竟然都效忠於李儒,可見李儒手下的本錢也不少啊!
心中暗暗將這件事記在心裡,而緊接着,甘林又是悄然從屋檐下攀爬了幾下,將身子一蕩,極爲輕巧地落在了木屋二樓的窗臺上,腳下輕點木屋的地板,竟是半點聲音都沒有發出。朝着木屋外面看了一眼,確定沒有被那些暗哨發現,這才貓着腰,朝着屋內走去。
二樓內的裝飾絲毫不比一樓差,那地板上鋪着厚厚的皮毛,這也是甘林剛剛落地沒有發出半點聲響的主要原因。只是這二樓的燈火似乎要比一樓昏暗不少,從半開的房門朝裡面望去,只有一盞昏暗的油燈擺在一張矮桌上,隨着從房門外吹進來的一陣陣的微風,火苗不停擺動。甘林這次倒是沒有推動那房門,在確定裡面沒有聲響之後,身子一側一橫,便是直接鑽進了屋子裡面。
這屋子裡面和外面完全是兩個天地,雖然房門放進了不少風進來,可屋子裡面卻是溫熱得異常,甘林身上穿着這身夜行衣,立馬就是覺得全身燥熱,身上也是印溼了一大片。在這樣的溫度下,只怕就算是把全身脫得光光的,也不會着涼了。甘林也算是見多識廣了,立馬就猜得到,肯定是屋子下面燒了炕,纔會使得整個屋子裡面如此溫暖。而要讓這麼大的一
座兩層樓屋子都溫暖起來,這耗費可是不少!看樣子,李儒對這個木屋可是十分看重啊!
強忍着身上的燥熱感,甘林也是繼續往屋內走去,四處查看屋內的情況。這只是一間小屋,從屋內的擺設可以看得出來,應該只是一間書房罷了,甘林在這書房內到處搜查了一番,卻是沒有得到任何有用的情報,自然也不可能就這麼離開了。想着那李儒既然離開了,也不管剛剛聽李儒所說的那個“夫人”到底是什麼人,這屋內的警戒應該不會比屋外竹林更爲嚴密了,甘林也是打定了主意要冒險一次。深吸了口氣,再次推開了這房間內的房門,伸出頭一看,房門外的光線比起那書房也是稍稍明亮一點,一座不大的廳堂,幾盞燭火懸掛在牆壁上,上面罩着粉紅的燈罩,更顯得整個廳堂的光線十分曖昧。在廳堂內除了那依舊厚實的皮毛地毯之外,牆壁上還掛着大片大片的紅色絲綢,平添着另類的情調。
“叮——!”就在甘林準備從那書房內走出來的時候,突然一聲聲響,驚得甘林立馬將已經探出的腳又給收了回去。而甘林更是將整個身子都收入了房內,緊緊貼着房門,同時一隻手更是摸向了腰間,在那裡藏着一柄匕首,那是甘林現在全身上下唯一的武器!而緊接着,又是幾聲叮叮噹噹的響聲,這一連串聽了下去,卻是一首古箏曲子。不過甘林卻沒有因此放鬆警惕,有曲子在房外響起,就說明房外的那個廳堂內有人在,虧得自己沒有出去,要不然,很有可能被對方給發現了。
甘林就這麼守在房內,仔細傾聽,不得不說,這琴聲十分的悅耳,曲子也極爲好聽,甘林雖然並不通琴律,但也能分辨得出這是一首好曲子!曲好,琴好,彈琴的水平更是不錯,要不是甘林現在所處的情況十分危急,甘林還真有靜下心來欣賞的想法。好不容易等到一曲過後,甘林本能的竟是生出再聽一曲的衝動,但總算是將心給平靜下來。而這個時候,從外面又是響起了一把說話:“夫人!相國已經走了!”
從這把聲音,甘林就可以判斷出來,說話的正是先前聽李儒吩咐的那名婦人,當即甘林也是立馬屏住了呼吸,悄悄側過身子,透過房門的縫隙朝着外面的廳堂望去,正好看到一名身穿宮裝的中年婦人正恭恭敬敬地站在那裡,而在她前面的情況,甘林卻是看不到。不過從這名中年婦人說話的模樣,只怕在她前面的,就是那名李儒口中的“夫人”了。
“嗯!”等到那中年婦人說完之後,就是響起了一聲輕輕的迴應聲,這聲音聽上去有些沙啞,卻也有另類的吸引力,落在甘林的耳朵裡,讓甘林不由得覺得心頭上癢癢的,有種想要立刻衝出去,一睹那位“夫人”的風采。
“夫人!”見到對方只是輕飄飄地回了一句,那中年婦人似乎也有些不甘心,稍稍擡起頭,偷偷瞥了一眼前方,猶豫了片刻後,深吸了口氣,說道:“請恕奴婢多嘴,相國對夫人這麼好,從來沒有違背過夫人,爲何,爲何夫人始終不肯依
了相國?相信只要夫人肯對相國點頭,相國一定會……”
“行了!”還未等那中年婦人把話說完,那夫人又是回了一句,直接就是將中年婦人的話給堵住了。緊接着,就聽得夫人淡淡的話語響起:“既然知道自己多嘴了,那爲何還不動手?”
夫人這句話一說出口,只見那名中年婦人立馬一張臉就是變得一片蒼白,甘林透過門縫甚至能夠清楚地看到她的眼中閃過了一絲怨毒之色。不過片刻之後,中年婦人還是一咬牙,提起一雙手,竟是啪啪地朝着自己臉上拼命招呼,一下子就是給自己扇了數十個巴掌,那張略帶一些削瘦的臉頰頓時就是被打得又紅又腫,連嘴角都開始滲出血漬了,卻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行了!”這個時候,夫人又是喊了一聲,那中年婦人這纔是停了手,只是那張臉已經是腫得跟豬頭一樣,幾乎是看不出她原先的模樣了!而那夫人又是用那清冷的聲音說道:“希望下次你能長點記性!你是我的人,這張嘴巴可不能隨便吃別人丟來的骨頭!下去吧!以後沒有我喊話,你不準再上來了!”
聽得夫人的話,那中年婦人臉色又是一變,只是那腫脹的臉頰,讓人看不出她此刻到底是什麼樣的表情,片刻之後,就是盈盈一福,說道:“奴、奴婢遵命!”說完,中年婦人也不敢有任何的怨言了,倒退着就這麼離開了。
而等到那中年婦人離開之後,甘林又是在書房內等了好半天,可外面卻是沒有半點動靜,就好像根本沒有人在外面一樣。眼看着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再這樣等下去,只怕等到天亮也不會有結果了,甘林擡頭看了看外面的夜色,一咬牙,乾脆就是再次蹲下身子,貼着那牆壁又是朝着房外的廳堂走去。
走到了廳堂內,小心翼翼探頭一看,卻只見整個廳堂內除了在中央擺放着的一張古琴之外,就再無旁人!就仿若剛剛在廳堂內說話的那名“夫人”根本就不存在一般,也是嚇得甘林一時間毛骨悚然,下意識地往後一退,手上卻是正好撐在了地板上的皮毛地毯,一片柔軟入手,甘林這纔是反應過來,感情是這皮毛地毯太柔軟了,所以纔沒有聽到那夫人離開時的腳步聲。
對方憑空失蹤有了解釋,甘林也是稍稍安定了心思,深吸了口氣,徑直就是來到了那擺放古琴的矮桌上走去,仔細查看,卻只是一張極爲普通的古琴,與周圍那華貴的裝飾相比,這古琴倒是有些簡樸了。在這樣一個裝飾華貴的房間內,擺放這麼一張古琴,卻是顯得有些突兀了。
“你是誰?”就在甘林心中盤算着,突然,一把清冷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頓時就是驚得甘林猛的回過身,鏘的一下就是拔出了腰間的匕首,同時整個身子也是縱身一躍,猛的朝着那發出聲響的方向衝去。甘林伸手一探,頓時就是將一具身軀攬入了懷中,匕首直接架在了那細長、白皙的頸脖處,鋒利的刀刃與那白皙的皮膚貼在一塊,似乎隨時都有可能將那粉嫩的肌膚給割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