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 雲娘混身痠軟地從睡夢中甦醒過來,許鼎言已經不在牀上了。一陣飯菜的香味從窗戶外飄了進來,雲娘方覺昨夜的運動量太大, 腹中已是十分的飢餓。這個傢伙, 精力還真是旺盛, 昨晚折騰了一個晚上, 今天還能這麼早起來煮早飯。
許鼎言走了進來, 雲娘趕緊閉上眼睛裝睡。溫熱的指腹劃過鼻尖,接着炙熱的鼻息從臉上拂過,雲娘頓時有些呼吸紊亂。原來是在裝睡, 許鼎言啞然失笑。
雲娘很快便聽見窸窸窣窣脫衣服的聲音,接着一絲涼意從身上拂過, 雲娘冷得打了一個寒顫。雲娘睜開眼睛, 許鼎言掀開被子, 俯身吻了下來。雲娘很快又化作了一汪春水,紗帳內頓時一片春光旖旎。
兩人恩愛過後, 雲娘爬了起來,穿上衣服,慵懶地坐在梳妝檯前,對着銅鏡慢慢着梳着頭,將一頭烏黑油亮的頭髮綰了一個青螺髻。許鼎言穿好衣服, 從一錦盒裡取出那支銀釵, 插在雲孃的髻上, 然後伸出雙手摟着雲娘, 含情脈脈地望了一眼鏡中的雲娘和自己, 小雞啄米似的親了她一口,愉悅地說道:“趕緊洗漱一下, 準備吃早飯吧。”
許鼎言牽着雲孃的手站了起來,兩人一起走出房間,洗漱過後,坐在一起吃早飯。早飯是紅棗糕配白粥,紅白相映,十分的精緻悅目,令人食慾大增。
雲娘和許鼎言你望我一眼,我朝你一笑,郎有情妾有意地慢慢吃着,空氣中瀰漫着幸福的味道。兩人就這樣你儂我儂,安安靜靜地吃了半個時辰。
許鼎言給學生們放了三天的假,所以私塾裡面靜悄悄的,兩人商量過後,便來到茶園,將染布的事情全部交給了青山和月娘,自己只與嬌杏一起守着布行。
幸福和平淡的日子一天天地過去了,月娘和嬌杏的肚皮慢慢地鼓了起來,雲娘起初還十分淡定。
某天傍晚,雲娘和許鼎言吃完晚飯坐在門口納涼,一隻貓忽然從廚房裡竄了出來,一下子就跳上了圍牆,坐在上面淡定地望着小兩口。雲娘緊盯着它那鼓鼓的肚子,不滿地掃了許鼎言一眼。
許鼎言一臉無辜狀:“我已經很努力了。”
雲娘斜了許鼎言一眼:“你說會不會是你太過努力了?”
許鼎言站了起來,一臉壞笑地說道:“或許是我還不夠努力?不如我們再努力努力?”說完,便橫抱起雲娘,走回房間去。
……
布行的生意越來越穩定,雲娘把志剛要了過來放在布行,自己則在李家的院子招收女學生教授織布和識字,完成自己當孩子王的夢想。
雲娘有了身孕後,便把授課的重任交給了嬌娘,許鼎言把他的奶孃接了過來,專門照顧雲娘。
許鼎言每天早上和傍晚,都會陪着雲娘散步到十里桃花。雲娘身體一天天地臃腫起來,由頭到腳都變了形。雲娘有點不自信地問許鼎言:“我變得又胖又醜,你心裡頭會不會有一絲的嫌棄我?”
許鼎言握緊了雲孃的手,滿眼深情地對她說道:“就算你變成一個老婆婆,我也不會嫌棄你。”雲娘望着夕陽下,許鼎言那張恬靜而溫暖的笑臉,心中涌起了陣陣溫馨和甜蜜。很想和你就這樣,一起牽着手慢慢走到最後。兩人手拖着手,迎着落日的餘輝,一步一步地走回家。
花開花落,轉眼過了八年。
這天正是春末,大地綠意漸盛,外面春風拂面,陽光和煦,萬如和馨如都嚷嚷着要去十里桃花玩。這天正好是許鼎言的休沐之日,不用授課,便全家一齊來到十里桃花遊玩。
一家四口來到十里桃花,桃花也已經開到了尾聲。許鼎言就陪着萬如玩蹴鞠,雲娘則帶着馨如賞桃花。
馨如吵着要雲娘給她摘桃花,雲娘被糾纏不過,只好依了她:“只能摘一支,摘多了就不結桃了。你可要挑好來。”馨如挑來挑去,雲娘剛想要摘,她就立即改變主意,想要另一朵。雲娘耐着性子,由着她折騰。
萬如奮力將球一踢,球疾速飛至路上,朝一個坐在輪椅上的人飛去。坐在輪椅上的人身手甚是不凡,將頭一側,伸手一抓,便穩穩地將球抓在手中,卻仍把他身後推輪椅的女子嚇得發出一聲輕微的驚叫。
許鼎言連忙帶着兒子走向前去,給人家道歉:“對不起,我……”許鼎言忽然望清來人,不由呆了一下,眼框迅速紅了起來:“是你。”
蕭慎之對着父子倆笑了一笑,把球往萬如的手中一扔:“還給你。”
許鼎言朝着來人深深地掬了一躬:“謝謝你。”
蕭慎之點了點頭,示意身後的青瑩推着他繼續往前走:“前面有一個山泉,泉水很是清甜,我們過去看一看吧。”說完,青瑩點了點頭,推着他緩緩地向桃林深處走去。
蕭慎之側過頭來看了正在不遠處給女兒採花的雲娘一眼,笑了笑,便把頭轉了回去,一直看着前面。
好不容易,馨如才選定了一支桃花摘了下來,把雲娘折騰得出了一身汗。雲娘牽着馨如的手走到許鼎言的面前,看到他眼框紅紅的,不由擔心地問道:“鼎言,你眼睛怎麼這麼紅?”
許鼎言勾了勾脣角,揉了揉眼睛:“可能是進沙子了。”
“我來幫你吹一吹吧。”雲娘輕輕地幫他吹了吹,又檢查了一下,沒看出什麼異樣。
許鼎言連忙說道:“現在應該沙子出來了,不疼了。”
雲娘鬆了一口氣,笑盈盈地說道:“我們出來遊玩也有好一陣子了,不如我們到前面清泉把手洗一洗,就一齊回家去吧。”
許鼎言連忙搖了搖頭:“現在的泉水還涼得很,這裡離布行也近,不如我們回布行打個井水洗一洗,洗完再回家怎麼樣?”
雲娘欣然點頭,一家四口便開開心心地朝着與蕭慎之相反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