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男人,他爲什麼會算準了自己就一定會吻他啊?!
該死。
原來,自己一直都在他的算計之中,一切都是他算計好了的,一開始,他就知道了,所以,才故意那麼說,故意裝可憐。
閻諾猛然起身,坐到了一旁的草地上,狠狠的擦着自己的脣,突然感覺心底有一股酸酸的味道騰昇,居然騙她,騙自己吻他,可是,表面一切看起來就像是自己主動,不對,就是自己主動,這感覺,真是……有點委屈。
感覺到了身上的柔軟離開,墨珩驀地睜開了那雙美麗的眸子,同樣坐起身,從後背將閻諾圈在自己的懷裡,嘴角淡淡的揚起了一抹弧度,開起了玩笑:
“小東西,怎麼不繼續了?我信你了還不成嗎?我們很熟、很熟、很熟……”
墨珩的聲音明明就恰似流水擊石,清明婉揚,但閻諾聽着,鼻翼卻越發的有些酸澀。
很好玩?
閻諾對墨珩故意的行爲而感到了自責,不怪他,是自己的問題,居然這麼毫無防備、輕而易舉的就中了他的‘陷阱’,想起來只是感覺自己好傻。
她微微擡眸,盯着那些一閃一閃的螢火蟲,它們還在遊蕩,又或者是在找尋回家的路吧!
墨珩抱着懷裡的小人,她沒有反抗,也沒有遵從自己,彷彿自己抱着的,就是一個軀殼,他將自己的下巴放在她的肩上,長睫在夜空微顫,墨珩輕聲:
“小丫頭,生氣了嗎?”
“沒有。”
閻諾扭了扭肩,奈何墨珩還是穩穩地靠在她的肩上。
“還說沒有。”
墨珩扭轉了閻諾的臉蛋,輕輕的颳了刮她的鼻樑,一吻落在她的眼睛上,還有些誇張的舔了舔自己的脣瓣,然後道:
“有酸酸的味道,很堵,這裡、”
說着,墨珩指着自己的心臟處,道,“這個地方,很堵。”
閻諾冷哼了一聲,傲然的回視上他的雙眼,“很堵活該,鬆開你的臭手。”
墨珩嘴角微揚,眼中劃過一抹無奈,他輕嘆着,沒有再開口,只是,微微的擡起手,輕輕撫着她柔順的青絲,感覺着,她的髮絲,好像他此刻的心,很多的很無奈。
讓她靠在了自己的懷裡,輕柔的撫摸着她那不安靜的心。
“小東西啊,你或許不知道,我第一次看見你,不是在幽都城的牢房裡,而是在思源書齋外的大樹上,我看見了一個十分有趣的小東西,明明就那麼小,居然還一臉像大人模樣的在查案。”
說着,墨珩輕笑了起來,眸子的光,愈加的璀璨,他似乎,是回想起了他們第一次見面時的地方,準確說,是他,第一次看見她的地方。
幽都城的思源書齋,緊鎖的房門和窗戶,一個人的房間,裡面卻死去了一個男子,不是自殺,是他殺。
這小丫頭,就是那麼自信、準確、冷靜、認真的斷案,那一刻,他像是發現了一個好玩的野貓,可是後來,慢慢的、慢慢的,這個小野貓就闖進了自己的心裡,自此,自己的整顆心,都是滿滿的她!
“第二次,是在幽都城的牢房裡,平生,第一次進牢房,還是是因爲你呢,其實就是想碰碰運氣,看能不能遇見那個有趣的小野貓,結果,真的遇見了呢,雖然那時的我,還是以‘靳珩’的模樣與你見面,可是,那算是我們的第一次正式見面吧。”
墨珩摟緊了懷裡的小傢伙,不想讓她在這有幾分寒的夜晚受涼。
墨珩接着還說了好多好多,都是關於他和她的事,撩起她的青絲,卻發現,不知在何時,貼在自己胸膛的小人,已經沉沉的睡去。
自己說的話,有那麼催眠嗎?還是,這裡太美了,美到她不願離去……
“嗯,好吧。睡吧,有夫君陪着你。”
他輕聲說了一句,將懷裡的身子緊緊的摟住,
似乎,她柔軟的身軀,填補了他心中的那一角殘缺,自從認識了她,他的世界,真的明媚了好多……
……
當晨曦的光芒如同一個緩緩展開的卷軸,延綿的山河,湛藍的晴空,露珠在閃閃的發着光,清涼的微風在身邊拂過,有時還帶着一股淡淡的花草香味,多美的一個清晨!
刺眼的強光,讓閻諾徐徐睜開了眼,一瞬間的適應之後,不由得深深吸了一口氣,好清新的空氣。
“醒了?要回哪裡?”
墨珩微微的闔眼,支撐起自己的身子,這後背的痠痛讓他一夜無眠。
“閻府。”
閻諾轉身,眉角彎彎的對着墨珩輕笑,她的這一笑,讓墨珩一晚的疲憊全數消失,也是跟着不由自主的淡笑了起來,“好。”
坐在馬車上的閻諾,大腦隱隱有些聲音,這些聲音,全是墨珩的,似乎,昨晚他說了好多好多的話,可是她卻一時之間,又不知他具體說了些什麼,這樣不明不白的感覺,讓閻諾心底始終牽掛着,不能放心。
墨珩一上了馬車,就在閉目養神,全程沒睜眼一次。
閻諾也沒追問,想着,或許是他太累了,需要好好休息一下吧……自己,也就不便出聲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