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打雜的臭小子。”
閻諾擡頭盯着站在自己原先所站二樓凸出飛廬上的夫足,禮貌的迴應道:
“大叔。”
“原來你在這裡啊。”
這句話,也不知他是對誰說的。
犀利的眸子掃過甲板上被吃乾淨了的餐碗。
西卿轉正身子,擡頭對着夫足道:“灰湮,你走吧。”
灰湮蹙了蹙眉,“實在抱歉,你讓我這種人吃了白食,一定會被罵的。”
西卿慢慢的挪動步子,坐在一旁的閻諾側頭看去。
便見他踱步走到那餐具前,蹲下身子拾起空簋和空觶,直接擡高手臂,扔進了湖裡。
較爲平靜的湖面,傳來“撲通”的一聲。
“這下,就沒有被罵的理由和證據。”
說完,西卿嘴角勾了勾。
閻諾輕笑了兩聲,這人,真有趣!
灰湮心情澎湃,難以平靜,緩緩的坐下身子,操縱着舵柄,漸漸的劃遠。
閻諾靠近西卿,與他一起注視着消失在夜色中的小船。
“西卿,打雜的。”
身後,夫足吼道,“你們兩個,快點去給我幹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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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紅衣長裙,腰間繫着白色圍裙,頭戴白色高帽,閻諾雙手環胸,注視着此刻在庖廚內忙碌的衆人。
打雜,在這裡打雜。
“喂,你這個打雜的,誰讓你把我的首服拿去戴的?”
一個大胖子庖人跑來,一把奪下閻諾頭頂的帽子,再戴在自己的頭頂,冷哼了一聲,這才轉過身子繼續忙碌去了。
哦——
閻諾若有所思的頷首,長知識了。
原來帽子,還可以喚作‘首服’啊!
“呵呵。”
一張標準的微笑臉,“我叫閻諾,從今天開始我負責打雜,請多多指教。”
整個庖廚內的庖人們依舊忙碌着,無一人搭理閻諾。
她倒是十分的人來熟,直接坐在一旁的涼椅上,一手搭着身後的椅背,手臂隨意垂直,一手直接撓着脖子。
涼椅被強制性的兩條腿着地搖晃着。
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
閻諾睜着一雙漆黑的眼眸,直溜溜的盯着眼前勞碌的衆庖人。
一面,是忙的不可開交的廚子,一面,是一臉休閒,閒着沒事做的閻諾。
如此反差,在此刻庖廚內,形成鮮明的對比。
“天二號膳桌的甜點還沒好嗎?”
“是誰點的菜啊?”
“不就是你嗎?”一瘦高廚子指着另一個同樣瘦,但卻矮矮的廚子說道。
瘦矮廚子睇了眼他道:“我現在應接不暇啊……”
“誰讓你淨是發呆的?”瘦高廚子不服大吼。
“你說什麼?想打架嗎?”
瘦矮廚子拿着一把巨大的調羹,一臉怒色的吼道。
“嘎吱——嘎吱——”
閻諾搖晃椅子的聲音,清晰傳入衆庖人耳中。
扭頭,指着閻諾頭頂道:
“打雜的,沒事兒乾的話,就去滌器啊。”
老實的蹲在巨大的水桶旁,裡面堆滿了碗箸,閻諾洗着碗,視線和耳朵都在一旁的庖人身上。
一個庖人說:
“西卿在幹嘛呢?”
隨即另一個接話:“不知道,搭訕客人吧。”
“哼。”
一旁切着蘿蔔絲的大嘴朱宓,滿是不屑的說道:
“話說,讓他當上了副庖人長,我心底十分的不服。”
另一個庖人炒着鍋裡的食物,“沒辦法啊,誰讓他是店裡資格最老的。”
閻諾伸長脖子,繼續好奇的聽着。
“你知道跟船長關係不好的西卿,爲什麼一直待在這家店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