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他在武林大會上對我動手,我就不能饒了他。現在他又那麼想當武林盟主,指不定就會生出什麼幺蛾子。”
慕吟看着赫連城說:“你想個法子幫我解決了吧。”
“好。”赫連城說的十分隨意,彷彿他答應的事情就是吃飯喝水的小事。
摸了摸小狐狸的頭,收起了杯子,扭頭看着慕吟,風輕雲淡的說:“殺了他嗎?還是廢了他?”
慕吟趴在桌子上,跟小狐狸玩爪子:“恩,廢了他,然後斬斷他的後路,別有機會作妖就行。”
“讓他看着自己曾經的輝煌失落,看着自己殘廢的身子而頹廢,估計也活不了多久了。”
赫連城贊同的點頭:“生不如死,更狠。”
“若是能找到武林盟主的下落和死因就更好了,他會被萬人唾罵,再也不能保留俠士之名。”
慕吟說的十分輕巧,但是她不打算做,因爲她說的這些全都是讓她身邊的這個傻蛋去做的。
她突然有點想試試傻蛋的底線在哪裡。
所以,她不斷的加大籌碼。
赫連城照舊點點頭:“沒問題。”
他之所以敢這麼答應,那是因爲慕吟的金縷閣已經將這些事情插得一清二楚了,他之前是不想參與江湖上的事情,所以只是瞭解了一下,並沒有打算動這位仁義滿江湖的俠士。
但是現在他惹了慕吟,那就不要怪他插手了。
“你想什麼時候動手?”
赫連城問她,慕吟隨意的看了他一眼:“你想什麼時候動手就什麼時候動手,動手的時候別忘了讓我來觀光。”
“恩,那就明天吧。”赫連城算了一下說:“明天是個好日子。”
他的話險些讓慕吟噴出口水,殺人的也挑日子的嗎?
“你的話要是讓黎淵聽見,會覺得你輕狂。”
赫連城十分不在意,泡了一杯茶水,放了一顆梅子遞給慕吟。
“沒本事的人說大話,叫輕狂。有本事的人說實話,頂多叫傲慢。”
慕吟想想也對,他似乎,的確有這個資格說這樣的話。
反正輕狂的也不是她。
喝了一口茶,還好喝的。
今早上的飯菜也挺好吃的,全都符合她的口味。
“這個梅子,你也隨身帶的嗎?”
慕吟看到小五是隨身帶的有,不想是跟他的主人學的。
赫連城‘恩’了一聲,沒有反駁。梅子是找到她之後,才隨身帶的,因爲他想讓她習慣他的服侍,讓她無時無刻不在適應自己。
他要無聲無息的滲透進她的生活裡,就算是她到最後真的想不起來以前,他也會讓她習慣自己,最後愛上自己。
這些小心機,慕吟都不知道,因爲她一直在試探眼前的這個‘傻蛋’的底線。
看到慕吟眼睛有些疲憊,不等她主動開口,赫連城就告辭了。
他說讓她好好睡一覺,明天準備去看戲。
至於看什麼戲,他沒說。
但是慕吟猜到了,能看什麼戲,還不是看黎淵的好戲。
慕吟讓小二送了熱水,舒舒服服的洗了一個澡,然後抱着小狐狸睡覺。
不過睡之前,慕吟讓承扎去跟小五說了一聲,午飯不用送上來,她下午纔會醒。
承扎有很多的疑問,但是她從來不給他機會。
承扎只能默默的將話埋在心裡,然後下去按照她的吩咐做事。
小五正在廚房熱火朝天的忙碌,被承扎這麼一句話瞬間打消了熱情。
小姐不吃,太子爺也不吃,她沒事做了。
洗了手,無精打采上樓。
打開門就看到銀翹在她房間裡把玩着她給他繡的荷包。
“你怎麼在這?”
小五有些詫異,走進去把門關上。
他不是被太子爺吩咐去辦事去了嗎?
銀翹收起荷包,迎着她的目光在笑:“我辦完事回來了。”
“有沒有飯吃?我餓了。”
小五囧了,早上他不在,她以爲他這幾天都不會在,就沒做他的份。
“我去讓小二送一點上來。”
這麼一說就是沒有,銀翹皺眉:“我想吃你親手做的。”
“來不及了,你不是餓嗎?”
小五要開門出去,卻被銀翹拉了回來。
“你怎麼無精打采的?”
他一眼就看到了,這孩子心裡似乎裝着事。
“我去叫小二。”小五抽了抽鼻子,不想說。
銀翹自己開門,自己叫了小二送飯菜,沒有讓她做,卻把她拉進了懷裡。
“說吧,到底怎麼了?”
銀翹不許她躲,盯着她的眼睛,問她心裡的話。
小五看着銀翹,不一會眼睛就模糊了。
“小姐不認得我了,但是她跟我說話還是以前熟悉的感覺……”
小五很難受,不知道她這三年裡她到底發生了什麼,爲什麼她什麼都不記得了。
記不得她,記不得銀翹,也記不得太子爺,從太子妃變成了一個什麼林家莊的少莊主。
她已經這麼難受了,想想那麼愛小姐的太子爺心裡該有多難受。
他們近在咫尺,心卻遠在天涯。
銀翹就知道她在爲這件事傷心,三年前的事情她一直耿耿於懷。對於慕吟這件事,他也很難過。而他現在所能做的,就是給她一個依靠的肩膀,讓她盡情的哭掉自己的委屈。
但小五不是三年前的小五了,她只是掉了一滴眼淚,最後在是難受也把眼淚給吞進了肚子裡。
“你現在還能見到她就已經是萬幸,你懂嗎的?”
見她不哭了,情緒 有些穩定了,銀翹幫她擦乾臉上的淚痕,十分認真的看着她說:“不要露出馬腳,太子爺沒有表露身份必有用意,我們不能破壞了他的計劃,懂嗎?”
小五用力的點頭,她什麼都知道,只是心裡難受罷了。
她的命是小姐給,她的武功也是小姐讓人教的,分別三年,再次見到她已經很剋制自己的情緒了。
小五何嘗不知道,相比過去三年音訊全無的絕望,現在能見到毫髮無損的她,已經是萬幸了。
小五讓自己看上去平常一些,她正想下去給銀翹做飯吃,小二已經將大廚做的飯菜送上來了。銀翹是真的餓了,所以一點都沒挑剔,坐下就吃。
中間,還抽空餵了小五幾口。
兩人共用一雙筷子,甜蜜餵食,讓小五的臉都羞紅了。
在小五的房間睡了一會,銀翹洗了把臉,然後朝着赫連城的房間走去。
此時,小睡了一會的赫連城正坐在房間裡喝茶。
銀翹推門進去,臉上有些嚴肅。
於是赫連城就問了一句:“什麼事?”
銀翹在他面前坐下,赫連城順手給他倒了一杯茶。
“承扎寄出去的信件,讓我截獲了。”
銀翹將袖子裡的東西遞給赫連城,鼓鼓囊囊的一個信封,看來東西還不少。
赫連城將信件拆開,裡面是幾張小像。
赫連城一眼就認出來,這是他和銀翹,小五的畫像。
信裡還詳細的寫了這段時間到發生了什麼事情,事無鉅細,交代的一清二楚。
銀翹也看過這封信,冷着臉說:“這個承扎,是奉命跟在慕吟身邊,監視她的一舉一動。”
“要不要殺了他?”銀翹做了一個手勢,眼中露出狠辣的光。
赫連城將信收起來,然後看着銀翹:“如果現在告訴慕吟真相,你猜她會不會相信你?”
銀翹想了一下,然後搖搖頭。
不會信的,對於她來說,他們現在就是陌生人。
“夜傾城派人監視慕吟,就說明了慕吟對他並不是十分信任,因爲記憶的缺失,她會有一種危機感,總覺得自己錯過了什麼事情。想想,慕吟是多麼的機警的人,如果夜傾城不能給她一個合情合理的解釋,她一定會懷疑他,所以派人監視,就恰恰說明了慕吟不信他,所以她這趟出來是找答案的。”
赫連城頭腦十分清楚,除卻失憶的慕吟會叫他傻蛋外,別人都不會小覷他。
他冷笑一聲說:“夜傾城知道我在找她,所以他也在怕慕吟見到我。”
“我已經讓人順着林家莊這條線去找了。”
只有有一丁點線索,銀翹相信夜傾城一定會路出馬腳。
“現在不僅要防着夜傾城,還要防着獨白。”
提起獨白,赫連城的臉色也變的十分嚴肅,相信這些年獨白也在找她吧,他現在找到了慕吟,更不能讓她再次離開自己的視線,因爲夜傾城不一定有本事讓保護慕吟不被獨白傷害。
銀翹想了想,又問: “那這個承扎怎麼辦?”
“不用管,慕吟肯定知道這封信寄出去了,她容忍了他這一次,肯定也想給那個人的一個交代,但勢必不會容忍第二次。”
這封信,已經被他們截下來了,承扎若是在寫第二封,打慕吟的小報告,就是自己找死。
夜傾城……這一切全都是夜傾城做出來的。
銀翹皺緊了眉頭,這三年來銀翹無時無刻不在後悔,爲什麼當初知道夜傾城的心思而沒有多關注他。
他對感情很偏執,完全就是一個瘋子。
而瘋子瘋起來,是完全沒有底線的。
慕吟的功夫不弱,也不知道夜傾城到底是用了什麼辦法,讓慕吟忘記了前程往事,還和他在一起生活了三年。
他是慕吟最好的朋友,可卻背叛了慕吟,如果她想起一切,她該有多憤怒,多傷心。
她最愛的人,近在眼前她卻不認識。
夜傾城,你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