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傾城越想越生氣,始終不明白短短几句話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竟然讓他喪失了話語權。他想破了腦袋也沒有想清楚,回到客棧的時候,慕吟正好讓小五來找他,似乎有事要跟他說。
進屋之後,看到夜傾城一臉懊惱的樣子,她不禁疑問道:“這是怎麼了?不是趾高氣昂的去了嗎?怎麼灰頭土臉的回來了?”
一聽這話,夜傾城臉色更難看了,氣呼呼的坐下來,端了一杯水咕咕咚咚的就喝了的下去,也不管是冷的還是熱的,好喝的還是不好喝的。
看他的樣子,慕吟忍着笑道:“讓我猜猜看,是不是想衝上去幫人解決問題,結果被人先一步猜出來,弄的一點驚豔的感覺都沒有了,所以覺得懊惱了?”
話落,夜傾城頓時一拍桌子,怒道:“你……慕吟你故意的。”
慕吟挑眉:“我就是故意的,怎麼了?”慕吟挑眉,看着他又來了一句:“對了,就在你剛纔走得時候我已經飛鴿傳書讓最近的商鋪準備十萬斤大米過來應急。大船運來,快的話明天晚上就到了,晚的話就後天了。”
“你說什麼?”夜傾城更是一臉怒色:“你不經過我的允許,怎麼能擅自調動店鋪……”
慕吟一雙眼睛緊緊的盯着他,似乎有發怒的前兆,他在她的目光下慢慢的軟了下來,最後又認輸:“是我錯了,可你爲什麼不跟我商量,是不是因爲欽差是赫連城所以你想幫他?”
“什麼時候我動用這麼點東西還需要跟你商量了?再說就算是因爲赫連城,我幫他又怎麼了?難道這大米全給他吃了?”
“我……”夜傾城瞬間無語凝塞,她總是有理由:“反正我說不過你。”
慕吟冷笑:“夜首富大人,難道你剛纔不是因爲對方是赫連城才故意去顯擺的嗎?又因爲是赫連城,所以你打退堂鼓了,難道你不是想調用這十萬斤糧食賑災嗎?”
“是,我是打算用十萬斤糧食來賑災,你說的都對,而且我剛纔在路上就是想這件事來着。”
夜傾城服軟,他發誓他再也不會跟慕吟胡亂的發脾氣,她總是四兩撥千斤的就把他給打發了,而且還能說的他什麼理都沒有。
“行了,我剛纔讓小五叫你就是因爲這事,現在商量完了,你可以盡情的回房間生氣了。”
慕吟直接開趕,十分不耐煩。
這又激怒了夜傾城,他十分討嫌的坐着,擰着眉頭說:“不行,你傷害了我幼小的心靈,你必須安慰我,不然我會氣死。”
“什麼?”慕吟一口水險些噴出來,一臉不可置信的看着他,這麼大的一個男人是在撒嬌嗎?
夜傾城 目光灼灼的看着她:“你想好怎麼哄我了嗎?”
慕吟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這頭豬是不是成精了?
見他不走,還要討什麼開心,真當她是慈母了嗎?
“好啊,我哄你開心。”慕吟看着他,笑了起來。
聽到前一句話,夜傾城還挺高興的,可是看着她的笑臉卻覺得渾身的不舒服,甚至覺得後背麻麻的,似乎有涼風吹過。
他正想說不用了,慕吟已經快步走到了她的面前,然後突然抓住了他的胳膊,直接把他提了起來,反手扣住將他按在了門上。
“啊啊啊啊……疼疼疼……”
夜傾城的慘叫聲,頓時衝上九霄。
慕吟可一點都不憐惜,又加了一把勁,頓時給夜傾城疼的臉色都白了。
她譏笑一聲的,道:“這樣哄的力道夠不夠啊”夜老闆?”
夜傾城忍着痛,呵呵一笑:“慕姑娘,這樣不太好的……別人會誤會的。”
“誤會?誤會什麼呀?”慕吟裝作不懂,眯起了眼睛露出jing光。夜傾城頓時倒吸一口涼氣,他覺得自己有點嘴賤了。
果不其然,他爲此付出了沉重的代價。
慕吟又加重了力道,夜傾城這回可忍不住了,疼的臉色都扭曲了,連忙說道:“疼疼疼,我認錯,剛纔是我錯了,我不該跟你開玩笑的。”
看他認真的樣子還算是真誠,慕吟也就沒在跟他計較,哼了一聲,把他放開了。
夜傾城得到了解放,臉色頓時好看許多了, 但是他也很不滿,朝着慕吟抱怨道:“下次能不能別動不動就動手,我又打不過你。你現在就能打我一個,真的疼死了,你連現成捱打的肉墊都沒了。”
本以爲這樣說會贏得慕吟的一絲好感,誰知道她冷笑一聲道:“你這算什麼?往日赫連城得罪我的時候,我都是拿刀割脖子的,他若是一點不小心,現在早就死了。”
此話一出,夜傾城有些愣住了。
她這話的意思,是拿他與赫連城比較嗎?
而慕吟也十分驚愕,好端端的,她怎麼提起赫連城了呢?
氣氛有那麼一瞬間的尷尬,夜傾城苦笑連連:“是……是嗎?那我還真算走運的了。”
慕吟皺眉:“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真的不是那個意思嗎?可是爲什麼一聽到他的那句話,赫連城的面容就在腦子裡蹦出來了?
她剛剛真的是脫口而出的話,連想都沒想。
就連她自己也詫異,原來不過腦子的話,說出來竟然是這樣的。
夜傾城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轉身離開了。
是不是那個意思,只有她自己的心知道。
慕吟雖然聰明,但是在感情上一向遲鈍,讓他也十分苦惱。
太急躁,怕她厭惡。
太溫吞,又讓自己着急,反正她這個性子,讓他十分操心就是了。
還有他覺得十分值得考量的是,她對赫連城到底是個什麼態度?
是夜,城外郊區已經打起了帳篷,但還是很多人無法得到妥善的安置。
錢子成想讓赫連城休息一下,可是他睡不着,這漫山遍野的災民還沒有安置好,他如何睡的下?
正在巡防中,軍中負責糧草王成全匆匆的走過來:“王爺,臣有事稟報。”
他看着災民,示意赫連城這裡不安全。
赫連城如約走到沒人的地方:“什麼事,說吧?”
王成全連忙說道:“王爺,據我們這兩天考察的災情來說與朝中不一樣,鎮北的知府謊報災情,所以才導致我們的銀兩還有糧草不夠。”
聞言,赫連城臉色鐵青:“謊報多少?”
王成全遞上了賬本,十分嚴肅的說:“是生生的少了一半。”
赫連城拿過賬本,錢子成連忙遞上燈籠,藉着燈光隨意的掃了一眼,上面記錄賬目一目瞭然。
“這鎮北知府是什麼人?”
錢子成沒有回答,他道:“王爺莫要忘記了,當初這差事是太子想要拿下來的,但是後來換成了王爺,所以在統籌救災糧食的時候,他們一定做了手腳。”
“荒唐。”赫連城頓時就生了大氣,沉聲罵道:“太子,竟然敢拿這些受災的災民來做本王的文章。”
這真是前所未有的荒唐,原來臨行前太子一句警告,竟然是出自這裡。
赫連城恨得咬牙切齒, 他竟然把這些災民的命當成了兒戲,當成了與他博弈的籌碼。
王成全立刻問道:“王爺,現在怎麼辦?是回稟皇上,儘快運來糧草?”
“來不及了,等在從京城運來糧草,這些災民就要餓死了。”赫連城眯起了眼睛,冷道:“上書是一回事,但要就近徵糧,附近的城鎮徵糧,有多少徵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