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哦!臣妾在想,此刻的桃花含苞待放,相比不久之後便會開出朵朵粉嫩的桃花兒來!到時候,臣妾可是要同皇上您一塊兒賞花兒呢!”
馥雪顯得有些力不從心,皇帝多看了她幾眼後便有了睡意,站起了身子掠過馥雪。馥雪見狀,急忙放下手中的碗勺,上前去扶着他躺到牀上去,“皇上您好好休息,臣妾就先走了!”
見皇帝閉上眼睛揮了揮手後,馥雪便在羽沐的攙扶下走出了養心殿。“熙妃娘娘慢走!”安宇壽在門口委身道。
馥雪回頭看着他,笑言:“安公公回去吧,莫送了。”說完,便朝遠處走去。走了好長一段,馥雪轉過頭對羽沐小聲兒地說:“羽沐,咱們去桃花源走走吧……”
“主子去那兒做什麼,不是說桃花兒還沒開呢嗎?”羽沐好奇地問,放慢了腳步,這樣扶着馥雪走着更穩一些。
只見馥雪有些深沉地回答說:“含苞待放的桃花源,本宮還未欣賞過呢。去看看吧,圖個新鮮。”
羽沐只得聽她的話,扶着她去了桃花源。雖說桃花源中的桃花沒有盛開,可如今已是一片紅粉之景,棕褐色的樹枝間有着星星點點的淡粉,如同一位女子瞧見心儀的男子一般害羞地躲在樹枝之後探着頭看着心儀的男子……
“桃樹依舊是桃樹,小橋依舊是小橋,河流依舊是河流……一切都如同以往一般,花謝了還會開,河干了下場雨便能流成河了,可人死了,就再也回不來了……”馥雪站在一枝桃樹下,伸手撫摸着枝頭還未綻放的花苞,微微一笑,“今年的桃花開出來定是極好的……”說話間,馥雪折下一株桃花握在手中,看了幾眼之後,便將其遞到羽沐的手中去,吩咐她回去之後插在花瓶裡。僅僅一枝。
暖風輕拂,橋下的河水泛起波光來。馥雪悠悠走過去站在木橋上,望着清澈見底的河水,望着河水裡歡快嬉戲的金魚……
羽沐就站在馥雪的身後,看着她的背影,不禁有些心酸。就如同當年先帝病逝一般,羽沐的心中也是萬般不捨,日復一日年復一年,都如同那一天一樣想念先帝,如今也是依舊。一份相思,兩份憂愁,人死不能復生,這後來的路,終究還是一個人走——
又是一陣暖風撫過,便是陽春三月——馥雪的肚子已經顯現出來了,差不多有三、四個月的樣子。鰲太醫給她把了脈,告訴她一切安好,又小聲地告訴她,之前她給他的那個面霜,他已經研究出來了。馥雪一聽,趕緊請了他進書房細談。
馥雪吩咐杏兒給鰲太醫倒杯茶,又疑惑地問着:“鰲太醫,您把這東西拿回去研究了這麼久,可知道是用什麼配方做成的?”
鰲太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從袖間拿出一張紙遞上前,羽沐便過去接過那張紙傳給馥雪。看過白紙黑字後,馥雪驚呼:“麝香竟佔了如此之多!”
鰲太醫點頭,又從腰間拿出一小盒東西,放在手裡說:“正是!麝香是主要成分。微臣已經照着這些材料試着做了一些,還請羽沐姑姑收好,熙妃娘娘懷孕期間,千萬不要給娘娘碰着聞着!”說完,便將此物遞到羽沐
的手中,羽沐連忙點頭收下了小盒子。
“那,熙妃娘娘您好好歇着,微臣就回太醫院了!”
馥雪起身,笑着上前,道:“鰲太醫這就要走了?不再坐會兒?”
鰲太醫作揖道:“不用了,太醫院裡海有些事兒等着微臣去做,微臣就回去了,娘娘請留步!”他走出昕雪苑,馥雪喚了羽沐出去送一送,然後回到書桌前,將桌上的紙張放進抽屜裡。待羽沐回來後,馥雪便對羽沐說,“羽沐,咱們去南書房一趟,看看逸塵,看看晟睿。”
羽沐點頭,扶着馥雪朝南書房走去。
“奴才參見熙妃娘娘!”一個守門兒的小太監在南書房的門口向馥雪下跪。馥雪見後,笑言:“免禮。敢問公公,大皇子、二皇子可在裡頭?”
小太監如實回答:“回娘娘,二皇子在裡頭唸書呢,大皇子他今個兒沒來!”
馥雪一聽,覺得疑惑,便問:“大皇子爲何沒來?”
“這個奴才着實不知,還請娘娘見諒!”
馥雪點頭說:“好,有勞你了。羽沐,咱們去靜常在那兒!”羽沐覺得奇怪,便問道:主子去那兒做什麼?”
“去看看。”話音剛落,馥雪便邁步趕着去延禧宮。羽沐跟在後頭擔心地喊着:“主子您慢一點兒!小心您肚中的孩子啊!”
馥雪此刻已經不管什麼孩子不孩子的了,只闖進了關雎樓,看見靜常在正背對着躺在牀上。馥雪環顧四周都沒有晟睿的身影,一旁的雨燕有些驚慌,站在一邊兒慌忙地問着:“熙妃娘娘!您這是要做什麼?”
“大皇子呢!爲何沒有去南書房上課!”馥雪生氣地問着。靜常在從牀上起來,眼神有些迷離,“熙妃娘娘風風火火地闖進來,怎會問晟睿在哪兒?熙妃娘娘何事管事兒管到臣妾這兒來了?娘娘您今日可是閒着了?”
馥雪冷眼看着她,“你如今墮落了,難道也要讓你的兒子墮落嗎!”
“他是我兒子,礙着你什麼事兒了!”靜常在冷笑着說。馥雪揚起手就是一個嘴巴子,打在她的臉上是火辣辣的疼。
“你是他的親孃!就算你如今墮落了,你兒子的前程你也不得輕視!今日您是說本宮多管閒事兒也好,本宮就是要管!晟睿在哪兒!”馥雪吼了出來,靜常在被她嚇着了,一時說不出話來。突然——房間另一方的小房間裡,晟睿跑了出來,“姨娘!”
孩子幾乎是哭着的,馥雪瞧見了他,驚呼:“晟睿!”她蹲下身子去抱住晟睿,擔心地問他:“發生了什麼事兒,爲何今日沒有去南書房唸書?”
只見晟睿流着眼淚看了一眼她娘,哽咽着對馥雪說:“娘不讓我去……娘說我不討父皇喜歡,說我沒出息……”
馥雪聽後,怒視靜常在,狠狠地說道:“你就對你的親生兒子這樣!你這樣根本就不配做他娘!”
她上前一把扯過晟睿,力道過大,殃及馥雪倒退幾步被羽沐急忙扶住。看着羽沐一臉驚慌的模樣,靜常在不屑地笑道:“你如今是仗着懷着龍嗣,仗着皇上寵愛你,你可以呼風喚雨!可這兒是本宮的
地方,他是本宮的兒子,豈能容你在這兒無理取鬧!”
馥雪正要開口反駁,卻又見靜常在激動地說:“當初究竟是誰,幫皇上瞞着你與烈親王發生的姦情!是本宮!若本宮當初就告訴皇上你與烈親王的事情,哪兒還有你如今的好日子過!”
馥雪瞪着她,反駁道:“當年若不是本宮在皇上面前提起你,皇上又怎會想起你,緊接着去看你、寵幸你!讓你懷上晟睿!倘若當初沒有本宮,想必往後你便要孤獨中老了!如今你舊事重提,那就休怪本宮不客氣!”馥雪是真的惱怒了,就這麼惡狠狠地瞪着靜常在,而靜常在就如同一條瘋狗一般。
晟睿害怕,躲到站在一旁的雨燕身後。
晟睿的這一舉動吸引了靜常在的注意,只見她朝晟睿走得近了些,她想要去牽晟睿的手,可是晟睿卻害怕地往後退了一步,靜常在有些挫愣,高吼一聲:“本宮是你的孃親!你爲什麼要怕本宮!”說完,便伸手去拉晟睿——晟睿害怕,一直反抗着。
許是他孃親過分地弄疼了他,他猛地推了一把經常在,以至於自己的身子往後退,恰巧撞在椅子的棱角上昏迷了過去,馥雪驚叫一聲,靜常在坐在地上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的兒子暈倒在自己的眼前!
直到地毯上暈染出血紅的一灘,馥雪和靜常在才反應過來——“快去叫太醫!”馥雪喊了一聲,緊接着也暈厥了過去。
馥雪醒來的時候躺在貴妃椅上,羽沐守在她的身邊,見她醒過來了欣喜若狂:“主子您醒了阿!”
馥雪晃了晃頭,覺得身子沒什麼不舒服。突然想起方纔晟睿出事兒了,急忙站起身子朝裡屋走。晟睿躺在牀上,皇上、太后都已經趕過來了,所有人都圍在晟睿的牀邊兒,靜常在跪在地上。馥雪擔心,走上前輕輕一問:“皇上!晟睿怎麼樣了!”
皇帝聞聲望去,一見是馥雪,便急忙起身牽住馥雪的手,關心道:“雪兒你醒了!”
馥雪點頭,緊接着又問:“皇上,晟睿怎麼樣了?太醫怎麼說?”
“晟睿的後腦勺裡有淤血,太醫給他施過針了,淤血還要有些時日才能散開來,現在就晟睿能否醒過來了!”皇帝看了一眼跪在一旁的靜常在,一臉的厭惡。
此刻,太后也看了過來,看馥雪的眼神並不友好。馥雪低頭下跪,叫皇帝有些挫愣,“雪兒,你這是做什麼!”
馥雪低聲道:“都是臣妾的錯!若不是臣妾得知晟睿沒有去南書房上課而着急着來這兒找晟睿,今日就不會發生這種事情了!臣妾知罪,還請皇上責罰臣妾!臣妾甘願受罰!”
皇帝急忙扶她起身,“這件事情不錯不在你,你也是一片好意,朕知道。一切都要怪罪於靜常在!做事魯莽!傷及無辜!”
太后有些不滿地說了一句話:“這麼說,皇帝就不打算責罰熙妃了?”
馥雪聽太后這麼一說,眼神沉了下去。皇帝太后說:“雪兒也沒犯什麼錯……”“這還算沒有犯錯嗎!哀家的皇孫傷得這麼嚴重,難道錯只在靜常在這兒嗎!難道熙妃就什麼責任都不用負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