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意吧。”她朝鏡中的人優雅一笑,牽扯着憔悴的面容,竟有些不堪入目。
鸞兒端來了臉盆,擰乾了毛巾遞給馥雪:“小姐。”馥雪接過,吩咐鸞兒,“鸞兒,你去衣櫥中將那件墨畫兒的衣衫拿出來給我換上。”
“是。”鸞兒應聲去拿。馥雪將擦洗後的毛巾放入盆中,羽沐也將她的髮髻梳好了。
上完妝,又換好衣服,馥雪便讓羽沐陪同自己前去玉笙樓,讓鸞兒留在昕雪苑。羽沐跟在馥雪的身後,一同前去玉笙樓。瑛子正從玉笙樓出來,羽沐急忙喚住她:“瑛子!”
瑛子收住腳步,聞聲望去,瞧見馥雪,急忙上前,“馥嬪娘娘吉祥。”
“快起來。僅數日不見,怎又多了這些繁雜的禮數?”
瑛子起身,笑道:“禮數不可廢……娘娘是來找我家主子嗎?”
馥雪點頭,說:“姐姐可在房中?”
“在的,娘娘請。”瑛子推開門,將馥雪領進房中,“主子,馥嬪小主來了。”
瑾妃一聽是馥雪,立馬起身迎上前來。馥雪見到瑾妃,屈膝行禮。
“雪兒這是做甚!你我之間還存在什麼禮數!快起來。”瑾妃上前虛扶馥雪道。馥雪起身,微微一笑。
瑾妃瞧見馥雪有些憔悴,便說:“我的好妹妹,你終於捨得出來了。幾日不見,爲何這般憔悴!”
馥雪低頭
,苦笑道:“許是這幾天稱病不去坤寧宮請安,想必是老天爺責罰我說謊吧。”這幾日一直思索着見不見琉烈的事兒,也在心中整理了一切有關感情的情感,推測了許多兩人私底下見過之後被皇帝得知的後果,那時可能還會牽連長春宮內等人。
瑾妃將她拉至木榻上坐下,“你這是想多了。”
馥雪陪笑,“姐姐,妹妹今日前來,是想同姐姐說,見烈親王一事,想來想去,還是覺得極其不妥。”
“有何不妥?”
“妹妹擔心皇上得知此事後,會龍顏大怒。”馥雪嘆了口氣。
瑾妃搖頭,道:“雪兒莫非對皇上還有一絲感情?”
“我對皇上已沒有半點感情。可以說一開始就沒有付出全部的感情。多虧這般,如今的我纔可全身而退。”馥雪低頭,嘴角掛着淺淺的笑意。
“那你又何必去擔心皇上得知此事?你不說,我不說,皇上又怎能知曉這事兒?再說,你與烈親王又不作什麼苟且之事,清者自清,何必這般死腦筋。”瑾妃是希望馥雪去見琉烈的。因爲嫁入皇宮最初的意願,多是身不由己。入宮註定不可能得到帝王愛,他所分散的愛,是博愛,而不是致命的愛。
若入宮後的唯一結果就是老死在這後宮之中,那不如趁自己尚未老之時,遇見一個對的人。瑾妃不願馥雪變得同那時的自己一般,鬱鬱寡歡。
“
若真是出了什麼事兒,本宮替你擔着!”
馥雪忽然擡頭,心中似翻江倒海一般。瑾妃試探得問一句:“見嗎?”
馥雪猶豫着,終於點了點頭。瑾妃頓時眉開眼笑,吩咐瑛子派人前去烈王府傳話。
烈王府中,琉烈正坐於西廂裡,望着蒂月的畫像。
餘達從外頭匆匆進來,抱拳說道:“啓稟王爺,瑾妃娘娘託人傳來話了。”
琉烈急忙起身,“怎麼說?”
“說是馥嬪小主同意見你。”
“真的嗎!那真是太好了!”他又轉身朝向蒂月的畫像,“蒂月,你聽到了嗎,馥雪答應見我了!”
琉烈亢奮得揮灑而去的情景,與西廂中掛在牆上的蒂月那種微微感傷的表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琉烈入宮後,先是去見了太后,問候幾句後,便離開了慈寧宮。馥雪同他月在望月臺,那裡出現的人是極少的,不會引人注目。他興沖沖得登上望月臺,瞧見馥雪亭亭立在前方,不禁心頭大喜。盼了幾日,終於見到了。
羽沐站在馥雪的身後,望見琉烈已站在後房,急忙行禮:“奴婢見過烈親王,烈親王吉祥。”
馥雪聞聲轉身,恰巧對上他那雙柔情似水又參雜着一種不明情感的眸,“王爺,如今嬪妾人已在這兒,王爺要同嬪妾說些什麼,那就快些說完吧。被不知情的人瞧見固然是不好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