馥雪靠在窗前嘆息,惋惜柳纓嵐的死。羽沐拍了拍她的肩膀,說:“主子別再爲柳婕妤傷感了。柳婕妤雖是曇花一現,可也算是盛開過了。錯只錯柳婕妤不該進宮,不該成爲君王的女人……”
馥雪勾起嘴角,冷笑道:“是啊,她雖是曇花一現,可也算是盛開過了……”她靠在窗邊,腦中竟都是與柳纓嵐相處時的情景。
活生生的可人兒,一夜之間便隨風而去。
坤寧宮。
“皇后娘娘近日身體可好些了?”瑾妃坐在皇后的下首,關心得問道。
皇后點頭道:“這幾日朱太醫爲本宮的身體調理,休息了幾日,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
瑾妃依舊笑着,卻突然嘆惜道:“唉,咱們後宮之中,可算是時時刻刻都上演着腥風血雨,”她偷偷瞄了皇后一眼,然後繼續說道,“前些日子,柳婕妤的死,真真是讓臣妾嚇了一跳。這柳婕妤平時活潑開朗,說話直來直往,行爲舉止豪爽大氣,可這好端端得怎會這般想不開?”
皇后也嘆了一口氣,搖頭惋惜:“柳婕妤真真是傻,正是花開盛夏的季節,怎就這般去了……”皇后沒有提及她爲何自尋短見,只是搖頭嘆惜。
其實柳纓嵐爲什麼會自尋短見,大家都心知肚明。宮中流傳着許多流言,有說柳纓嵐不得寵想不開,纔去望月臺跳下來;有說柳纓嵐做了什麼見不得人,對不起皇帝的事兒,纔會這般自尋短見……
瑾妃見皇后故意避開了這個問題,也就不再問什麼,只是端起桌上的茶,送至口邊,抿了一小口後,裝作若無其事得說道:“宮中真真是可怕至極,當年臣妾被南妃毒害了腹中的孩兒,導致臣妾從此都不能懷上孩子……娘娘您今後可要小心爲妙阿……”
皇后一聽,有些吃驚,連忙問:“瑾妃……你剛纔說什麼?當年你腹中孩兒,是南妃所害?”
瑾妃故作慌張,神色失常,逃避着別過頭,結結巴巴得說:“臣妾……臣妾什麼都沒有說……”
“瑾妃!看着本宮!告訴本宮!這是否屬實?”皇后拍桌說道,眉頭緊蹙。
瑾妃畏畏縮縮得轉過頭來,膽怯得看着皇后:“娘娘……都怪臣妾一時語快……此事已過去數多年……娘娘就莫要過問了……”
“如此一說,當真是南妃害了你的孩兒!”皇后見瑾妃不說話,繼續問道,“瑾妃,告訴本宮事情的經過!”
“娘娘……臣妾不敢……”瑾妃低下頭,說道。
皇后厲色道:“莫要拖拖拉拉的!此事竟在本宮眼皮底子下發生,然而本宮卻不知道!快告訴本宮!”
瑾妃這才故意鬆了口,將當年的來龍去脈都告訴了皇后。
“豈有此理!南妃竟做出這些傷天害理的事兒來!”皇后拍桌而起,憤怒至極。
瑾妃認爲皇后近日與自己最要好,定是會相信自己所說的話的,於是道:“娘娘還是提防着點兒您身邊服侍的人……”
這話讓皇后聽在耳裡,不禁挑眉道:“多謝妹妹好心提醒,本宮定會徹查坤寧宮中的人。”
瑾妃微笑起身屈膝道:“若皇后娘娘沒有其他事兒,那臣妾就告退了。”
皇后微笑着點頭。瑾妃離開前還不忘說一句:“皇后娘娘平日裡要多注意休息。臣妾告退。”
待瑾妃離去後,皇后歪坐在榻上,盯着前頭擺放着的陶瓷花瓶,正望得出神時,芸兒上前來輕聲問道:“娘娘,瑾妃說得那些話,您可信?”
“瑾妃不是有心機的人,本宮無緣無故小產,這件事兒本宮私底下是要徹查的。但就當年南妃毒害瑾妃腹中胎兒一事,此事不可輕言相信。南妃在後宮之中雖囂張跋扈,但卻從來未發生過謀害誰的事兒。這件事兒,本宮會在今後的日子中求證。”皇后玩弄着自己指尖的指套,不時得皺一下眉。
若真是本宮身邊服侍的人謀害了本宮腹中的胎兒,本宮定會讓他血債血償!
南妃坐在景任宮的院子中悠閒得喝着茶,香菱從外頭進來,走到南妃的身邊說道:“主子,奴婢把婉嬪給您請來了。”
南妃點點頭,不擡頭。婉嬪從門外進來,扭動着腰肢,走至南妃的面前,跪下給南妃行禮:“嬪妾參見南妃娘娘。”
南妃瞧見婉嬪扭動着腰肢,走路都有些站不穩的樣子。她在心中暗罵婉嬪是個狐媚女子。她擡起頭,帶着些許笑意着說道:“起來吧。”
婉嬪媚笑起身,立在南妃的面前,問道:“不知南妃娘娘今日喚嬪妾來,是所謂何事?”
南妃瞧見她穿的花枝
招展得立在自己的跟前,覺得有些煩,卻也面不改色得說:“婉妹妹坐下說話吧。”
婉嬪得令在南妃面前的石凳上坐下,端莊得姿態。她的面上撲着淡淡的粉底,卻給人一種濃妝豔抹的感覺。南妃打心底覺得婉嬪是個狐媚女子。
“本宮今日找你來,只覺得你與本宮當年入宮時的樣子十分相似,於是便派人找你來本宮宮中小坐兒一會兒。”南妃這麼說道,婉嬪卻是心中有所警惕。
“娘娘不妨有話直說。”
“婉嬪果真是直爽的人。婉嬪曾經可否想過,若你與本宮成爲朋友,那定是極好的。”南妃若有所思得看着婉嬪,可婉嬪卻是眉目一挑,直截了當得說:“娘娘太看得起嬪妾了。嬪妾可不敢與娘娘交這個朋友,想必娘娘心中也清楚,娘娘與嬪妾的性格,定是不合的,怎來做朋友一說?”
“放肆!”香菱在一旁怒喝道,“南妃娘娘要與你做朋友,那是你的福氣!別給臉不要臉!”
只見婉嬪挑眉看着香菱,微笑着說:“若本宮沒記錯的話……香菱姑姑最多也不過是個宮女兒吧,怎可用這般與其同本宮說話?”
香菱一時說不出話來,往後退了退。南妃冷笑着說:“婉妹妹與下人較什麼勁兒?本宮可就等着妹妹的一句話了。”
婉嬪笑着說道:“娘娘假借與嬪妾交朋友,實則想要拉攏人心。嬪妾雖在後宮之中沒有什麼勢力,不過也算是皇上的寵妃,娘娘想要拉攏嬪妾,助娘娘爭寵的一臂之力吧?”說完,搖頭笑了笑,繼續說,“娘娘豈能不知,嬪妾與娘娘素來沒有過多的交集,這是宮中衆人所深知的。”
南妃不說話,只是直勾勾得看着婉嬪,只想把婉嬪看穿看透。可婉嬪卻也以雙眸直深南妃的眼底,她心中的那一點小心死,婉嬪早就看透了。
婉嬪忽然起身,微笑着說:“想必嬪妾今日要使娘娘失望了。娘娘保重,嬪妾告退。”
婉嬪的突然離去,使南妃拍桌而起,暴跳如雷,她將石桌上擺放着的果盤兒與茶具都攤倒在地,憤怒得說:“賤人!敢這麼對待本宮!她以爲她是什麼東西!花無百日紅!賤人!給本宮走着瞧!本宮倒要看看,你這個賤人能笑到什麼時候!哼!”南妃瞪了一眼婉嬪離去的方向,便甩袖朝房內走去。
(本章完)